曉理動情
楊秀雅極力話語柔和,輕描淡寫敘述着緣由,卻不料一句‘反正瑤枝腿不好’使柯家有炸了毛,心道,三妹所料果然不差,這瑤玉就是陷害頂缺啊,頓時血上腦門:“什麼?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祖母也聽?瑤枝的腿壞在誰手裡?難不成當初就是爲了頂替?”
柯家爲十分尷尬也屈辱:“三弟,你別這樣瑤玉,她也只是錯手,時候十分後悔。瑤枝腿斷了我們都傷心難過,你不要因爲難過就胡亂猜疑。”
柯家有對着柯家爲一抱拳:“大哥見諒,之前我並未這樣想過,只是大妹這話委實說得讓人戳心。”言罷轉而向楊秀雅躬身作揖:“大嫂與瑤玉朝夕相處,以爲大妹性情如何,能跟瑤枝瑤草兩位妹妹和平共處呢?”
要說楊秀雅可是知道瑤玉的德行,當面乖巧,背後乖張,自己月子裡,她且因爲曾經被養家退親遷怒,故作懵懂,當面大談特談王家舅表姐多麼美貌,曾經與自家幾兄妹多麼親密雲雲,只差沒說自己鳩佔鵲巢,棒打鴛鴦了。
原本病人本就多心,楊秀雅甚至懷疑王氏有意打掉自己孩兒,爲了迎娶她自己內侄女兒。那堪瑤玉有意刺激,楊秀雅差點絕望活不成,所幸夫君不離不棄,楊秀雅也爲了爭口氣,咬牙活過來了,內心卻對婆婆與小姑厭惡至極。
此後,瑤玉更是變本加厲,在楊秀雅房裡橫進直趟,楊秀雅的衣衫首飾,只要如了她的眼,想盡法子也要弄了去,嚇得楊秀雅一年不敢隨意開箱籠。
楊秀雅所受腌臢氣羞於人前言講,因爲瑤玉表面功夫實在做得好。動不動淚光盈盈,母親又被圈禁抄經,老夫人兄長格外憐惜,秀雅初來乍到,無子傍身,多說又怕疏離夫妻感情,失去唯一依靠,因爲只有大落牙齒和淚吞,拼命忍耐。
楊秀雅幾次回家談及瑤玉絕非良配,恐怕將來跟婆婆一般攪家,只可惜堂弟楊秀成執迷不悟。
這次楊秀雅得窺瑤玉心思,希望瑤玉到了這裡弄出點事情,孃家嬸孃就可以藉機悔婚,還孃家一個清靜。縱不能退婚,也希望瑤玉離鄉人賤,受一受磨難,得些教訓。因而一貫在老夫人面前說的上話楊秀雅,沒有進言阻止,雖然表面沒有退波逐浪,內心卻是樂觀其成。
不想被三叔子點破,頓時羞愧難當,低下頭去:“三弟這話叫我,想我進門不過一載有餘,又常年病病歪歪,且那事發生,我正生死攸關,委實難以定論,至於幾位妹妹,有祖母看着,想來不會有礙。”
對於妻子並有出言否定,柯家爲心中暗惱,覺得妻子心眼忒小。復又想起她失了孩兒,拖垮了身子,至今未孕,實在不忍苛責,遂把一股惱意壓了下去。
柯家有已經篤定了她們對瑤草瑤枝算計,心中十分惱怒,且不會憐香惜玉,遂毫不客氣,一針見血言道:“先時有祖母鎮着,我母親看着,瑤玉還摔斷了瑤枝腿,如今倒無礙了?大嫂這話甚是好笑!”
楊秀雅頓時紅了臉,咳嗽一聲,絲絹子沾沾嘴角道:“今時不同當日,既到了三嬸家裡,吃喝都是三嬸照應,大妹再是驕縱,身爲客居,也該平和些了,且嬸孃教女有方,二妹三妹具是賢淑端方,想來不會與大妹計較。”
柯家有聞此言,不期然想起母親信上所說,楊秀雅與瑤玉表面平和,背地裡勢同水火,雖然瑤玉挑釁居多,楊秀雅也並非稱職長嫂。柯家有左右聯想,往返思忖,種種跡象表明,楊秀雅想甩掉瑤玉,移禍三房,自享清閒,遂冷笑一聲:“大嫂忘了,家裡土地都是三嬸贖回,那時瑤玉欺負二妹三妹何時手軟過?大嫂長嫂如母,教訓大妹理所當然,尚且焦頭爛額,倒叫嬸孃如何板正?豈不聞名不正,則言不順?”
楊秀雅雖有私心,卻非這次事件主導者,原本想禍水東引,有些羞慚,架不住柯家有咄咄逼迫,遂也惱了,板起臉來:“三弟這話對老夫人講去,我一個孫媳婦,頭頂三四重天呢,柯家之事豈是我能左右?”
柯家有是個講理之人,雖然對大嫂有意見,卻也覺得楊秀雅言之有理,是啊,自己也不敢貿然去跟祖母進言呢,遂氣呼呼閉了嘴。
卻說柯家爲聽着他們叔嫂一來一往,言語交鋒,越聽越不是味兒,漸漸面沉如鐵。
他雖然不相信妹妹能有多麼毒辣,對柯家有指責卻無顏反駁,母親加害三嬸自己親耳所聞,瑤玉欺負瑤草瑤枝更是證據確鑿,瑤枝到如今還舉步維艱,無緣閨學名師,也是瑤玉所害。倘若腿腳不靈便,將來說親定然有礙,實在怪不得三弟惱怒。
對妻子這種理所當然態度也心生幾分惱怒,瑤玉再不好,也是自己妹子,妻子竟然說二妹三妹賢淑端方不會計較,言下之意,自己妹子十分糟糕呢?
柯家爲知道,三嬸肯招呼自己兄弟,已經大度容人,難能可貴,如何能寄希望三嬸好生教養妹妹?畢竟王氏想要謀害三嬸一屍三命已經揭破,恐怕三叔也不願意看見大房之人,更遑論三嬸?
所說,瑤玉縱然留下,也是枉費心機,三嬸絕不會像栽培瑤枝一般栽培她。
最最重要,柯家爲不贊同祖母這種強行登堂之舉,這般高壓,三嬸豈會屈服?祖母太一廂情願了!
柯家爲雖然惱怒妻子,對柯家有這種態度也甚不悅,皺眉看着柯家有,道:“他是你嫂子,縱有不是,做哥哥自會教訓,毋庸你多口。”
柯家爲做哥哥做的不錯,爲人也公正,柯家有對他很是敬重,聞言忙着應下了:“哥哥所言甚是,弟弟記下了。”回頭又給楊秀雅深施一禮:“嫂子無怪,念在叔子年幼,原諒則個。”
楊秀雅也非蠻橫之人,且她自己實在也有私心,當下表示不會計較。
柯家爲遂起身問道:“三弟知道祖母現在何處?”
柯家有道:“丫頭正在上安排臥房,此刻應該還在三嬸所居桂院。”
柯家爲一點頭兒:“你帶你嫂子各處走走,去看看三妹,我去拜見祖母。”言罷徑自去了。
柯家有忙着答應了,領着楊秀雅去逛院子尋瑤草。
卻不知道,就這一會兒,瑤草也到了桂院圓廳堂了。
卻說方氏出的房來,怒氣不止,氣哼哼回房飲了慢慢一杯濃茶,方纔將滿腔怒火壓降下去。一時分派清明道:“着人收拾讀,將三爺東西歸置一左側臥房,將老夫人祖孫安置右側房。”
清明答應一聲,又道:“夫人,小姐尚未拜見老夫人呢,是不是?”
方氏搖頭一聲嘆:“瞧我,氣糊塗了,忘記讓人去請了,幸虧你提醒,否則又是一場口舌,快些着人去請。”
卻說方氏離去,廳堂只剩下柯老夫人與柯二爺柯三爺母子三人以及瑤玉,祖孫三代說這話。忽聽門外小丫頭一聲通報:“三小姐來了。”
房內衆人聞言擡頭,頓覺眼前一亮,仿若明媚春日降臨廳堂。
卻說瑤玉今日好打扮,一身飄逸翠衫,頂上烏鴉鴉頭髮一分爲二,頂頭一縷梳個最簡單雲髻,簪一對翡翠雕琢蜻蜓步搖,翡翠葉片碧翠通透,蓮子大小一顆紅寶琢成蜻蜓頭兒,尾部綴着銀粉色珍珠流蘇,隨着瑤草步伐顫顫悠悠,栩生生停在烏雲上,似乎隨時振翅飛去。
身量尚未長足,頗具少女風韻,一雙柳眉不描自翠,櫻脣蕊蕊無須點,綠鬢如雲更忖得俏臉飛霞,一雙烏溜溜清泉眸,顧盼神飛。腳步輕盈,姿態颯爽,渾不似昔日臨風弱柳,更似那迎春梅竹挺拔。笑微微進門,俏生生立定,喜盈盈福□去:“孫女兒給祖母請安,祖母安好。”
柯老夫人笑着扶起來,摩挲着瑤草蔥白手:“好好好,哎喲,這是誰家生的女兒喲,就是個仙子似呢。”一隻小巧翡翠鐲子,綠瑩瑩泛着清輝,更忖得瑤草皓腕賽雪。
瑤玉面對瑤草,只覺得春光耀眼,偷空取下頭上金鳳釵,暗暗咬牙,把手腕上金鐲子擄到胳膊上去了,只可惜一身大紅金絲繡衫無處躲藏,心裡只恨楊秀雅,嫩說自己穿紅最相宜,生生落了俗套。
瑤草莞爾低頭,一個巧勁兒掙脫手來,故意嚶嚀一聲羞赫:“祖母!”回身笑微微對着柯三爺一福身:“爹爹安好。”
柯三爺點頭微笑:“嗯,草兒見過二伯父。”
瑤草依言行禮:“二伯父安!”
柯二爺忙着把手一擡:“好孩子。”
瑤草起身且不理殷殷盼望瑤玉,且笑微微詢問柯二爺:“二姐姐可好些,怎的不來呢?我與玉蘭天天唸叨呢!”
只這一句,房中各人便都不自然了。
柯二爺點頭:“嗯,你二姐姐也天天唸叨你,哦,她也有信與你。”說着遞上信箋,瑤草微笑點頭:“偏勞二伯父了。”自有青果接過手去,裝在腰間荷包內。
柯老夫人一拉瑤玉:“瞧我,瑤草倒提醒了我,我自顧說話,倒忘了叫你與三叔見禮,快去見過,以後就要仰仗三叔了。”
瑤玉忙着上前見禮:“侄女兒見過三叔,給三叔請安。”
瑤草乘機到了柯老夫人身後立定,悄聲問詢柯老夫人:“祖父可安好?怎不一起來走走呢?我想祖父的緊呢,最近臨了許多故碑帖,想叫祖父瞧瞧,哦,祖母啊,我最新得了一古貼,據說是王羲之真跡呢,預備孝敬祖父,原想請大哥哥帶回去,如今更好了,屆時就偏勞祖母帶回去。”
卻說柯三爺那邊不敢反駁母親,見了瑤玉心中甚惱,遂想教訓教訓侄女兒。瑤行禮也不叫起,眉頭直打結:“你父親離家不知所蹤,母在庵堂,嫂嫂體弱,正該在家幫着嫂嫂管家理事,打理家務,撐起家門,因何女兒家不再閨閣,倒要出門在外,胡亂行走?”
柯老夫人雖然跟瑤草說話,耳朵卻張着兒子那邊,此刻聞言馬上插話:“老三,你也太性急了,瑤玉今年方纔十二,還小呢?管什麼家事。”
正方此時,柯家爲到了。匆匆見過祖母叔父,接下了柯三爺之話:“三叔此話甚是有理,祖母只說瑤玉年幼,您可知道三妹瑤草今年方纔十歲,自來此便幫着三嬸管理家務,教養弟弟,如今三嬸只管專心教養雙胞胎弟弟,三叔家中大小事情幾乎都是三妹打理,祖母您看,這家裡家外,那裡不是井井有條?要說年幼,三妹比瑤玉還小兩歲,瑤玉如何言小?似這般嬌寵,將來如何在婆家立足?”
瑤玉被柯三爺教訓,又被哥哥呵斥,頓時雙目蘊淚,欲哭不敢,偏走到瑤草跟前哀哀抽泣:“三妹妹這般能幹,就教教姐姐,讓姐姐跟着妹妹一起閨學歷練,好歹也是一份體面,別人也不敢嫌棄。”
瑤草心頭冷笑,面上笑得燦爛:“姐姐這話說的,妹妹實不敢當,誰不知道姐姐天生麗質,冰雪聰明,最是能幹賢明,備受祖母推崇。妹妹實在望其項背,差之遠矣。”
言罷回頭對着柯家爲一福身:“哥哥安好,說起來大哥哥誇讚,實在突兀,妹妹一向愚笨,能懂什麼,左不過閒得無聊,幫忙家中照料些柴米油鹽小事體,實在羞慚的緊。”
柯家爲瞧着瑤草雖然笑顏如花,卻帶着客氣疏離,只覺得灰心,且也知道怨不得別人,誰叫自己母親那般作惡?
瑤玉卻突兀哭倒在地,唬了大家一跳:“我知道我無用低賤,不及三妹尊貴,不該妄想求上進。三妹妹不用正話反說,三叔教訓正是,侄女兒應該謹守本分,我這就回庵堂抄經去。”
柯三爺不想瑤玉竟然當面撒潑挑唆,頓時怒極:“你這個丫頭,胡扯什麼,三叔焉有此意?”
柯家爲也被瑤玉忽然發作,氣得額上青筋直跳,上前攙扶瑤玉:“妹妹這是做什麼?閨閣女兒做此情態,混不成個體統,快些起身。”
瑤玉卻不管不顧,爬行回來抱住柯老夫人腿杆,表演她殺手鐗:“祖母,我們回去,孫女兒回去一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畢竟我之前對不起三妹,又錯手讓二妹斷了腿,別人厭惡也是該當。孫女兒不怨別人,只怪自己那時年幼,任性胡爲,不知道親情重要,孫女兒知道錯了,孫女兒願意回去思過悔改,祖母就不要再爲孫女兒操心了。”
柯三爺,柯家爲同時出聲呵斥,無奈瑤玉抱着柯老夫人哭得肝腸寸斷,全不理睬。
柯老夫人見瑤玉這般委屈,柯三爺柯家爲還要疾言厲色,頓覺自己與瑤玉一般受人厭惡,氣得七竅冒煙,暴虐而起:“夠了!你們說那話什麼意思?是說我不會教孩子嗎?我縱無能也養大了你們三兄弟,有更沒叫你們凍着餓着,且讓你們個個知書識禮呢!”
柯三爺見母親無端動怒,直覺頭疼,卻也不敢反駁,只得躬身下拜,低聲賠禮:“母親息怒,孩兒話語唐突了,孩兒也是爲母親着想,畢竟楊家是母親後家,孩兒不想他們家沒落了,這才……”
柯二爺也跟着幫腔:“母親這話委實委屈三弟,三弟哪一此不是爲母命是從?就是年前尋找大哥,三弟在外奔波一身風雪,大年三十也在路途野店度過,母親,這樣的兒子,您如何就不能體諒一二?倒聽個小丫頭任性胡言?”
柯家爲當即跪下磕頭:“祖母息怒,三叔教訓大妹之話,實在金玉良言,大妹今年足十二歲,再過兩年就該嫁去楊家,祖母您看看,她這做派能做好人家媳婦,能幫扶繡成表弟更上一層嗎?”
柯老夫人頓時委頓落淚:“就因如此,我才心急如焚,想叫她跟着三嬸學些眉高眼低,將來我也能夠閉上眼睛。”
柯家爲只覺頭疼,磕頭再言:“不說三嬸眼下多麼忙碌,瑤玉有母有兄嫂,倘若寄住三嬸家裡,叫外人如何看孫兒?孫兒還被人戳脊梁骨,說是容不得嫡親妹子?”
柯老夫人愣愣看着柯家爲,再看看柯三爺,又看看潑婦一般委身與地的瑤玉,頓覺心灰意冷,揮揮手:“罷了,我累了。”
瑤草聽這話心絃頓時一鬆,忙着上前攙扶柯老夫人:“祖母,孫女攙您躺躺去。”
一行人跟着到了竹院,瑤草指揮人熱水香湯伺候,最後將柯老夫人攙扶上牀,蓋上薄被:“祖母您先躺躺養養神,等下酒菜齊備,孫女再來教您。”
柯老夫人看着明媚爽朗的瑤草,臉色變幻不定,她沒想到,自己精心栽培瑤玉如此上不得檯面,一貫忽視的孫女卻出落得如此嫺靜端方,聰慧能幹。
柯老夫人抿抿脣,擠出一絲笑意兒,隨即閉目深思去了。
瑤草輕手輕腳下了,卻見瑤玉一張花貓臉坐着發呆。
瑤草本當不理,又太打眼,因柔聲對楊秀雅言道:“祖母睡去了,不好攪擾,大嫂於大姐就去大兄房裡梳洗一番,臨睡再行沐浴更衣可好呢?”
楊秀雅有些羞見瑤草,把臉一紅:“偏勞妹妹。”
瑤草一笑:“無妨,我這就分派下去。”
一時晚宴擺起,男女各一桌,中間用大幅國色牡丹屏風隔開來,男人們推杯換盞,女席上卻是鴉雀不聞下了桌。
一時,瑤草母女親自服侍柯老夫人睡下方纔退出。
瑤草不由心中惴惴,悄聲詢問母親:“祖母會打消念頭?”方氏眼神一凌,復又一笑:“應該會,有娘呢!”
瑤草送了母親回房,與雙胞胎弟弟玩耍一會,安撫的兩小子睡下方纔回房。
一夜無話。
翌日早起,瑤草去母親房裡請安,預備母女一起去祖母房裡,熟料,方氏依然起身,瑤草問過蓮香方知,柯老夫人竟然病了,大燒大熱,咳嗽不止。
瑤草慌忙趕去竹院,各人正在守候,就連柯三爺也在一旁擰眉靜坐。
且說今日所請,正是李木蓮祖父李老太醫,一番切脈過後言道:“老夫人年歲已高,不該貪涼,這是風寒之邪外襲、肺氣失宣所致,雖然風寒不是大病,老夫人高壽,也要注意纔是,老夫開一副解表散寒湯藥,以助驅散風寒,再輔以薑湯發汗即可,注意通風,切記夜裡不可再貪涼,如此三五日應該痊癒。”
候太醫去後,柯家有隨即發飆,一陣風拉了瑤玉下,拖到竹林中,用力摜之地上,怒道:“你說,祖母如何受了風寒?”
瑤玉一驚,隨即哭泣:“我怎麼知道,你摔疼我了,我要告訴祖母去。”
柯家有啐道:“呸,你不知道,昨夜晚,我睡前明明替你們關上門窗,今早因何見房間窗扇打開,你敢說,不是你?”
卻說楊秀雅瑤草見柯家有臉色不對,忙着追隨下,卻聽了這一耳朵,頓時怒起,幾步趕上前去:“你竟然暗害祖母?”
瑤玉正在哭泣,驚見瑤草秀雅,又聽瑤草頓時慌張,口發毒誓:“舉頭三處有神明,我若有意,叫我,叫我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瑤草一愣,這誓言太重了,自己前生咒過簡小燕,她果然斷子絕孫了,難道瑤玉真的冤枉?
這誓言忒毒,柯家有也愣了,呆愣半晌,訕訕言道:“如此最好,算我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