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雲朵神情有些恍惚。
兩匹馬兒並排，不趕時間，慢悠悠踏歌而行。
待她把屋內和程子然交流的前後一五一十和晏初說出後，晏初沉默。
確實如他所料，程子然早已起疑。不過他那最後一句……晏初內心複雜。
兩人默默無言，雲朵突然道：
“將，將軍，你以前也被杖責過嗎？”
晏初回神，卻沒有說話。
雲朵扭過頭，腦中浮現出溫泉水中的那一幕。將軍的身體，入眼出盡是傷疤，這杖責，肯定也被罰過吧。相比這些，繼母小小的責難，簡直不值一提。
“將軍，你真厲害！”
雲朵由衷道。
晏初一愣。
雲朵接下去說道，“保家衛國，人又聰明，況且，捱打杖責什麼的，將軍也不會退縮，反而變得更厲害！我就做不到……”
是啊，自己整天想着逃避，遇事也不敢反抗，從未想過自己做主幹點什麼。這樣的女人，真心無用啊……她心思一動。
“將軍，你喜歡汝玉公主嗎？”
晏初眼都沒擡，顯然是不削回答這樣無聊的問題。
雲朵一個人卻已經自得其樂，掰着手指頭一條條敘說。“像公主啊，人又漂亮，氣質又好，知書達理，關鍵還很能幹……誰要是娶了她一定會幸福！”
說得好像和公主多熟似的。
晏初白了她一眼，“何以見得？”
將軍不但沒有打斷，居然還主動搭話。
雲朵微訝，下一秒更發興致勃勃。“感覺啊，像這樣的女子，天下男人都會喜歡啊，你看，像程大人那樣優秀的人也對公主心心不忘，公主肯定是極好的。不過……我看公主，好像更鐘情於將軍啊！”
將軍這麼優秀，能和公主在一起也是一對璧人，想想就很高興。雖然程大人可憐了點，不過誰讓公主只有一個呢？
“將軍和公主都那麼好，將來生的孩子一定也很貌美可愛！”
雲朵越想越高興，可想着想着突然擔憂起來。上次廟中與公主偶遇，將軍的樣子，好像並不是很熱切啊。
“將軍，你喜歡公主嗎？”
晏初不置可否。
雲朵看晏初一臉淡漠，失望地嘆了一口氣。公主那麼優秀，將軍居然都不能入眼，那……
“那將軍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呢？”心中想着，不想卻脫口而出。
雲朵心道不好，趕緊捂住口，小心地探究晏初的神色。
怎麼這麼八卦，居然和將軍說這些不如檯面的東西，該打！
晏初聞言又是一愣。
平心而論，從記事開始認定報仇，這二十幾年來，自己的生活除了報仇還是報仇，接觸過的女子，無非也是各取所需，停於表面。若不是陰差陽錯換魂了，他根本不可能和女人有什麼其他接觸，更別說感同身受地體會什麼葵水一類的事……
想想也是奇異。不過若說這個奇異，更奇異的是……那些生死不離的喜歡、心心相印的愛慕究竟又是什麼？真的存在嗎？從心底說，他是完全不相信的。
但既然談到，晏初也好奇別人的回答，於是脫口道：
“什麼是喜歡？”
呃，這個……
雲朵沒想到將軍居然不排斥和自己聊這些，但是問到這個，卻也難倒她了！
以前和小姐妹們去戲班子裡看戲，看那些生角旦角互訴衷腸，要麼死生一方，要麼美好團圓，都不禁生受感染，但是若是要說喜歡究竟是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喜歡……大概就是……比如我和春來哥成親後，我們一起和和美美過日子吧？”
雲朵懵懂道。
晏初冷笑，“那也要等換回來再說！”
說完，不顧雲朵驚愕，獨自打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