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遙回到房屋內,首先奔向了牟子洪的書房。慶龍見她一臉沉思的模樣,沒有打斷她,像過去跟着牟先生一樣,在她的身後跟着她一起來到了書房。
她坐到了牟子洪的座位上,再次看着書房,腦中回想着之前發生的事情。當牟先生坐到椅子上的時候,突然發現桌子上有一封信,而且感到很意外。他和保鏢們都說之前這封信並沒有在這裡,而且問了當時在這裡的李志,他也確認那時候並沒有見到什麼信封。
夏子遙微皺着眉頭,閉着雙目,想象着之前發生的事情,並且把自己想象成牟子洪,連身邊發生的事情都注意不到。
這個時候另一個保鏢已經走了進來,沒想到夏子遙沒有在客廳等着,反而坐到了老闆的座位上,正要大聲指責,就被慶龍制止住了。
“怎麼了?”慶龍輕聲問道。
“她在幹什麼呢。”進來的吳虎不滿的指着夏子遙說道:“我已經把人集合到大廳裡面去了,她卻閉着眼坐在老闆的座位上。”
“不要打擾她,看得出她在思考問題,你把那些人叫到這裡來吧。”
吳虎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老爺的屍體已經擡到他的臥室裡面去了。”說完按照慶龍的指示去客廳叫那些人去了。
夏子遙繼續思考着,首先想着這整串事情的經過,前三封信的事情既然確認是於稚寄來的,可以忽略不計了。想想於稚可真是厲害,竟然能進入對方的臥室,想偷個東西真是容易多了,而且殺個人也易如反掌,再加上他的頭腦的話,不留下任何證據都很容易。
不知不覺又聯想到於稚,夏子遙搖了搖頭,去除這個想法,現在並不是聯想到他的時候,現在是要先解決這個信封的事情。但是她卻怎麼也想不通,這封信究竟怎麼出現在一個密室的。這裡是二樓,而且連續下了兩天雪,不可能不會留下腳印的,而且窗子都是反鎖的。
她拿起手提包,從裡面翻找了一陣,卻找不到紙和筆。纔想起來這段時間一個委託都沒有,之前把本子拿出來就忘記放進包裡了。她毫不猶豫的打開了書桌上的抽屜,從裡面翻出了一個本子,並在書桌上的筆筒上拿出了一支筆,開始寫看到的一切。
在一頁一頁的紙上,不斷的寫出進來這間書房看到的一切,另一張是聽到的之前沒有看到信的信息,再一張紙是拿到信封時的發現。和前幾封都不同,這個信封紙的材料不同,字跡是用手寫的,封口用膠水粘住的。先不考慮做這些事情的原因,因爲他完全不用封口,也不用把信裝進信封裡面,還有信的內容也不同。
寫完後,夏子遙習慣性的把寫下信息的紙都撕下來,鋪開放到桌子上,不斷着看着紙上的信息。這些信息在她的腦中好像從紙上飄浮起來,懸在空中,漸漸的組合到一起。但好像有的信息相斥一樣,總是無法融合在一起,有的信息也連接不上。
夏子遙閉着雙目,微皺着眉頭,再次思考着,回想着當時的情形。不斷的往裡面補充信息和摘除信息,重新排列着。回想當時於稚又來到了房間,詢問事情,蹲下身繫鞋帶,離開。
她的眉頭舒緩了很多,好像有的信息相融合了,但是仍然連接不起來,好像還是缺少了什麼東西一樣。她閉着雙目,努力的回想着,似乎當時打開封口的時候聽到紙撕裂的聲音,因爲那封口被膠水粘住了,那信封的一角還能感覺到有一點粘,像是粘膠水的時候留下的痕跡。對,就是這些信息,不停的往那漂浮在空中的信息裡面添加。終於使這些信息漸漸融合起來了,像是靈光一閃,一下子把這些信息串聯了起來。
夏子遙睜開雙目,這封信是如何出現的已經解開了。通過這個問題,同時想到這幾封信的意思雖然不同,但是這些信的目的都達到了。
解開這封信憑空出現的謎題,對牟子洪的死一點幫助都沒有,仍然讓她不解的是究竟如何做到的不留下任何痕跡。現在收集到的信息,還無法足以融合在一起,她還需要得到更多的線索。
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在了書房,嚇了她一跳,她還以爲她神遊了呢。
慶龍見夏子遙已經睜開眼,問道:“事情解決了嗎?”
“這封信出現的原因已經解決了。”
“那是怎麼出現的?”吳虎着急地問道。
“這封信如何出現的並不關鍵,對牟先生的死一點幫助都沒有。”夏子遙迴應道,她並不想告訴他們這封信究竟是怎麼出現在書桌上的。
夏子遙站起身來,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她卻一句話不說,站起身來向房門走去。慢慢的關上了門,問道:“所有人都在這裡了嗎?”
兩個保鏢不解的看着夏子遙,他們兩個離着門最近,想關門的話告訴他們一聲不就行了,還要特地走過來關上門。
慶龍觀察着聚集在書房的幾個人,皺了皺眉,說道:“李志呢,怎麼不見他的人影?”
吳虎彷彿才突然想起來,說道:“對了,竟然把他給忘記了,我去找他。剛纔明明告訴他讓他來客廳的,在客廳裡沒有看到他,這個傢伙……”
正說着,李志打開了門,笑着說道:“抱歉,我來晚了。”
“你幹什麼去了?”吳虎用充滿懷疑的目光看着他。
“我去了趟廁所,你當時不是說在客廳集合嗎,我在客廳等了好一會了。突然聽到書房有關門的聲音,於是我就過來了。”
“那你去客廳怎麼那麼慢,這段時間你幹什麼去了?”警覺的慶龍問道。
“當時我看牟先生死了,首先幫助偵探尋找外人的蹤跡了。我離開你們之後,就繞着這裡尋找了一圈,只有白茫茫的雪,卻沒見到任何腳印。“李志若無其事地笑着補充道:“當然只有我們這些人的腳印。”
慶龍點了點頭,畢竟事發的時候李志在這裡,他肯定沒有嫌疑。看向衆人,看來兇手果然在這其中。“所有人都來到這裡了。”
“你們注意到有沒有可疑的人?”
所有人驚恐的搖了搖頭,見兩個保鏢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們,看來調查不出兇手,誰都無法安全的離開。
年近四十左右的人說道:“我叫張順,從這裡工作了六年了,一直爲牟先生服務。”他認爲如此說明,就能擺脫自己的嫌疑。
“那你知道之前牟先生收到恐嚇信的事情嗎?”
張順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知道,過去我也是從院子裡打雜。當時那些人知道恐嚇信的事後,他們都擔心自己會出危險都離開了,只有我沒有離開,所以牟先生把我調到屋裡面來了。”
“也就是說,只有你一個人沒有離開?”
張順點了點頭。
“你爲什麼沒有離開?記得那封恐嚇信的內容是殺掉所有人吧,你不擔心嗎?”夏子遙說道。
“當我遇到牟先生之後,我就覺得我是爲他而生的,我能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是我的榮幸,是他拯救了我。”張順充滿憧憬的說道。
夏子遙可不想問他爲什麼對牟先生那麼順從,也不想知道他們之前發生的事情。“那你在一個小時前在幹什麼?”
“我一直在房間裡面,幫牟先生整理書籍,打掃房間之類的。”
夏子遙點了點頭,相信他說的話。當從窗戶處看到牟先生倒在地上,他們四個人立刻打開門跑出去的時候她就已經注意了。那時候門口只有牟先生的腳印,和他們四個人進房間的腳印,並沒有其他人的。而且如果這段時間張順離開後又回來的話,門口應該有雪跡,但當她和保鏢一同回來的時候,她也注意了,沒有雪跡,也沒有被擦拭過的痕跡,這足以表明房間裡面的人沒有出去過,也沒有任何人再進來過。
夏子遙問站在張順身後的兩個人,“你們兩個呢?”
“我叫趙正鑫,是幾個星期前剛來的。我是偶然看到一個招工啓事,很高的價格,只是只能在院子裡面聽從牟先生的支配,不能有問題,只能聽從。我是爲了掙錢纔來這裡的,其他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對這裡我還沒有熟悉過來呢。”他推了推高度的眼鏡辯解道。
“你當時在幹什麼?”夏子遙問道。
趙正鑫想了想,“因爲之前下雪,我在外邊的其他房屋裡面整理物品。事發的時候,我和徐榮在院子裡面掃雪呢。”他回想起之前幾個人慌張的從屋裡面跑出來的事情,那時候就覺得可能有事情發生了,很興慶他當時正在掃雪。
徐榮點了點頭,“我和他一樣,都是幾個星期前剛來的,我並不知道恐嚇信的事情,早知道的話我就不來了。”
趙正鑫立刻補充道:“我也是,怪不得工錢那麼高呢,原來收到了恐嚇信,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我也不會來這裡。”
“我當時也在掃雪。”徐榮補充道。
這個叫徐榮的男人個子稍矮,身體卻挺壯,好像以前是幹下力的活的,尤其是兩個小臂,十分強壯。
“你們當時兩個人是在一起掃的,還是分開掃的,有沒有看到對方?”夏子遙問道。
似乎提了一個很犀利的問題,兩個人首先一愣,趙正鑫說道:“我們是分開分片掃的,但是我們能看到對方的,我們相隔不過十米的距離,只要一擡頭就會看見。”
徐榮贊同的點了點頭。
“你們當時看到牟先生離開房間了嗎?”
兩個人點了點頭,“看到他出來了,但是我們又繼續幹活了。”
“我叫李志,是牟先生的司機,也是前幾個星期應聘來的。”李志笑着說道。
夏子遙擺了擺手,露出對李志完全沒有興趣的表情,責怪他這個時候了竟然還跟着添亂。
“之前那封恐嚇信是誰拿到的?”
徐榮和趙正鑫互相看了看,徐榮說道:“第一次是他在門口撿到的,第二次是我在門口撿到的。我們都沒有打開看,直接交給了牟先生。”
夏子遙看向衆人,心裡想,這不是外人乾的,一定是兇手混了進來。
“我要去牟先生藏秘密的地方看看,這裡沒有什麼事情了,你們都可以離開了。”夏子遙說道。
“我們並不知道那個地方在哪。”慶龍爲難的說道:“那個地方只有牟先生知道,我們根本不清楚,怎麼帶你去。”
“不用你帶我去,我能找到那地方。”夏子遙平淡的說道。
“什麼,你怎麼可能知道那地方,除了牟先生,可是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吳虎上前一步說道。
“哎,”夏子遙嘆了一口氣,“我也是剛知道的,只要順着牟先生的腳印不就可以知道他之前去哪裡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