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站起來說道:“張先生是我的病人,因爲他總是忘記吃藥,所以我打算在這次臨出門前再來叮囑一下,畢竟看不到他吃藥我就不放心。”
羅易半信半疑的說道:“真是個熱心的醫生啊,你與病人的關係正好與現實反過來了啊,那你打算今晚住在這裡嗎,之後又要去哪裡啊?”對他來說醫生來這的理由就充滿了嫌疑。
“我們大學有一個聚會,要在那裡帶上一個星期,可那裡沒有手機信號,所以前一天晚上我纔會來這裡,去那裡正好順路。”
又是呆上一個星期,又是沒有信號的,如果沒有早發現,那豈不是聯繫不上他了。不過是他發現的死者,他的話還是讓羅易不相信,誰沒事會到連信號都沒有的地方聚會,而且還是一個星期,直接說來這裡擔心病人住一晚上不久好了,假仁假義的。
醫生知道這個理由儘管是事實,但也沒人相信,繼續說道:“她叫夏子遙,是我的大學同學,我邀請她一同參加明天的聚會,所以順路把她帶到這裡,打算明天天亮就出發。”
羅易問夏子遙,“是這麼回事嗎?”
夏子遙說道:“他對你所說的都是事實,和他對我說的一樣。”
羅易聽完再次輕皺眉頭,重新審視着兩個人,看不出兩人有什麼關係,反而從她剛纔的話,發覺兩人的關係也並不是表面上的那麼近。
不過不要緊,或許暈倒的李盼明能提供更多的線索,說不定已經看到兇手了,只要等他醒來後就可以迅速破案了。在李盼明醒來之前,羅易爭取早些破案,那才顯出他的厲害。
“你們是第一發現人吧。”羅易注視着襯衣上沾滿血和雙手都染着血的醫生。
醫生點了點頭,說道:“晚上我想快到張先生休息的時間了,他在書房裡不喜歡被打擾,我擔心他還沒有吃藥,所以在門口猶猶豫豫的。”
“猶豫什麼?”
“因爲張先生很固執,最煩別人打擾他了,所以考慮是否該去問聲,但不問我又怕他沒吃藥……”
羅易再次伸手製止住了他,像他那麼婆婆媽媽的,難怪別人會抱怨。“我懂了。”
“正巧夏子遙出來,我想張先生對她印象不錯,所以我叫她陪同我一起去。”
羅易點了點頭,孫菲聽到“有好印象”時,嫉妒的看了看夏子遙一眼。
“我敲了敲書房的門,一直沒有迴應,門是鎖上的,他都有鎖門的習慣,可這個時間他不會去休息,所以也不該沒人迴應啊。”醫生說道,好像自己在分析案件的經過,卻忘記了自己也是嫌疑人。
“沒考慮過他是否去上廁所嗎?”羅易睜大眼睛問道。
“只要他一進書房,沒什麼事不會出來的,還從沒有見過他出來上廁所呢。”醫生說完向劉姨看去,劉姨點了點頭。
醫生繼續說道:“當時原本要離開的,好像聽到房間內有聲音,像是倒下的聲音。”或許在醫生的內心深處,他認爲張先生不按時吃藥,會倒下一樣。“我一直擔心他不按時吃藥身體會頂不住的,聽到聲音立刻便擔心起來。也不管有沒有聽錯,就立刻撞門去了。”
羅易看着不是很肯定的醫生,問道:“什麼樣的聲音?”
“好像一聲悶響,也可能是我聽錯了。”醫生根本無法確定他聽到的究竟是什麼聲音,甚至都不敢確定是否確實聽到了聲音。
“你撞開門后里面有沒有人隱藏……感覺不對勁的地方?”
所有人都覺得羅易問的好奇怪,當時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一起,如果少人的話一目瞭然,所有人都在,書房內怎麼還可能會有人在呢。
醫生回想一陣,搖了搖頭。
夏子遙也睜大了眼睛,既然羅易會這麼問,恐怕已經調查過鎖了,而且沒有進出的可能性,是一間密室,所以他纔會有此一問。
“可當時房間裡面的人都被她擋在門外了。”夏子遙暗想,難道是外人?那依然無法進出,只能先解釋這密室的問題。
“你們兩個呢,你是張先生的兒子對吧。”羅易看向張忠夫婦兩人問道。
張忠點了點頭,若無其事的回答:“飯後我就和妻子直接回房間了,一直沒有出來過,直到聽見撞門的聲音我們纔出來看的,我們兩個可以互相作證。”
“這可沒辦法作證,不過你們最好誠實一些,不要給我們造成麻煩。”羅易巡視了衆人一遍,“結果都一樣,現在你們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等李盼明醒過來,你們再強詞奪理都沒用了。”
“是真的!”張忠繼續說道:“當時聽到外面有撞門的聲音,我出來看了看,是從書房傳來的。就叫孫菲一同上樓看看,上樓梯的時候正好看到女傭劉姨站在樓梯口處。“
劉姨點了點頭,“我當時在樓梯口猶豫是否上去看看,正好看到兩個人過來。”
“而且父親是被刀刺的,血應該會噴到兇手的身上。”說完,所有人的目光向醫生看去,只有他身上染着血。
“我可以作證……”夏子遙站起身來說道。
“說不定你們是同夥呢,我們親眼看到的只有房間內的屍體,可沒有看到你們撞門的經過,誰知道是不是演戲呢。”孫菲搶着說,露出和張忠吵架時那種表情。
夏子遙並沒有生氣,事實就是如此,如果是她,她也不會相信任何人。
醫生苦笑了笑,“等李盼明醒來就真相大白了。”女傭點了點頭,她相信醫生不是這種人,他不會是兇手的。
剛說完,羅易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看了眼顯示屏,立刻向衆人看去,顯然李盼明醒來了。
衆人身體前傾,都注視着正在通話的羅易,好像拼命的想聽到電話裡面的內容,卻怎麼也聽不見,只能等待着羅易說結果。
只見羅易的臉色微變,把手機收起來,用嚴肅的眼神看着他們。
李盼明不可能死,他只是暈過去,那羅易這樣的神情唯一的解釋便是李盼明沒有給他提供兇手的線索,極有可能沒有看到兇手。
又要從頭查起了,夏子遙重新審視着面前的人,事情似乎有些複雜了。
羅易氣憤的把手機塞進褲兜裡,好像爲了堵住手機的嘴一樣。
他皺了皺眉,毫不客氣的問道:“書房的門有幾把鑰匙。”
強硬的語氣嚇了女傭一跳,也難怪,對李盼明的期望落空了,又要經過一番調查了。
劉姨又有幾分緊張起來,雙手不停的搓着,手心不停的流汗。她一直是個膽小的人,對她越是兇,她越是害怕。
“只……只有老爺……張先生有鑰匙。”女傭都不敢看羅易的目光。
“那他忘記帶鑰匙或者丟了怎麼辦?”
劉姨低着頭,這個問題她也想過,只是張先生是個暴脾氣,他不喜歡,甚至厭煩別人管他的事情。
“沒敢問過。”女傭回答道。
雖然有些滑稽,但事實的確如此,也沒有人笑,整個氣氛被掛了電話後變成苦瓜臉的羅易弄凝固了。
羅易輕咬了下嘴脣,嘴裡輕聲嘟囔,“難道有隱形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