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山這邊喜不自勝,眼看着墨羽飛的雙手,就要碰觸到清佛屏風上,其他衆多的清佛弟子們,更是一個個凝目關注。甚至他們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稷山更是乘此時機,大聲提醒道:“墨兄弟,一百息的時間限制,能達到一百息觸摸內不受傷,身體不動,當算你贏。否則哪怕身體一動,都算你輸!”
墨羽飛聽到這話後,心中一動,不過很快他,雙手繼續向那屏風觸摸。
這些弟子們,也覺得墨羽飛只要碰觸到念力屏風上,必被反震出十丈開外,擊成重傷的。
因多少年來,還未有一個清佛入門弟子,在從雜役開始的,第一次接受試煉屏風時,能夠全身而退,能不被擊傷的。
就算如當年稷山師兄身爲雜役的第一次試煉中,也被這屏風,擊出一丈開外後,狼狽倒地。
至於,其他的這些弟子們,更是輕則被震出十丈之內,重則被這屏風擊出數十丈,上百丈……乃至當場被擊斃致死者,也不下十餘人。
想到這些以往的恐怖,這些弟子們,呼吸如要凝固。儘管知道這墨羽飛,之所以受到神僧掌門的看重,必定有其過人之處。
只是,在他們看來,墨羽飛念力再強,不過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在這樣一個慾望膨脹的世界裡,他的念力能純粹無染到哪裡去?他就算再強,充其量也不過達到稷山師兄罷了!況且,稷山師兄的第一次試煉時,還不是被這屏風震出一丈開外嗎?他墨羽飛難道比稷山師兄的念力還要強大,這不可能的。
除非是內門天驕俗家弟子禪天龍,不過,禪天龍在第一次做雜役試煉時,碰觸到這屏風後,仍是被震出半丈開外,勉強站定,他雖然沒受傷,可按照試煉成功身體不動,且不被擊傷的標準,他仍然身體動了。
也就是說,墨羽飛即使達到了清佛天驕禪天龍的念力程度,仍不免身體一動,只要身體一動,仍然是輸。
其實,稷山就是算計好了,墨羽飛即使不受傷,但也絕無可能,身體不動,這連禪天龍這清佛宗門的天驕之輩,都無從做到,他墨羽飛,就更做不到了。
不過,像禪天龍這樣的天驕境界,他墨羽飛根本就無法企及的。衆人這樣想着,紛紛注目觀前,只覺得下一刻墨羽飛在碰觸到屏風上,身體定會被震的飛出老遠,然後吐血受傷。
墨羽飛心中,卻是有所想法。他對於這清佛屏風,亦是存在着莫大的敬畏感。也在剛纔似快要觸摸到屏風時,感受到了這屏風奇強的威力。
這種屏風產生的威力,讓墨羽飛覺得,可以明顯干擾自己的念力。
使得墨羽飛對於這屏風有了莫大興趣。甚至墨羽飛自信的認爲,以自己的念力修爲,即使碰觸到這屏風上,也不至於被這屏風念力所傷。因他先前助七寶生輝來對抗魔尊,真的依靠的只是念力之功。
正因如此,墨羽飛極爲自信的和稷山打賭,又極爲爽快的雙手再次伸向屏風,在衆目睽睽之下,果斷碰觸到屏風上。
因自己顏面也要顧及,纔不至於還沒入門,就被人隨意擺佈。墨羽飛也有這種考慮,所以他一觸之下,已在心中默唸起了金剛經文,因這經文他最爲熟悉,也認識最深。往往在強敵對抗中,他都是通過唸誦金剛經文,再加上武幻力的融合,或是致勝強敵,或是安然脫險。
眼下雖然他還不能發揮出武幻力,可是也不需要發揮,這屏風接觸不過是一種念力對抗罷了。
所以,當墨羽飛快速嫺熟的唸誦起金剛經文來,表面上一副不着痕跡之相,使得外界中的衆多清佛弟子們,包括稷山和肥淞,看到墨羽飛,如沒有任何變化。
可,唯有清佛神僧可以看出,墨羽飛正在依靠默默唸誦經文的強大念力,來對抗屏風試煉。
神僧欣慰的點了點頭。在他看來,墨羽飛的念力之強,已不遜色他坐下的八大長老。墨羽飛的神識之強大,更是在融合了王清佛,黑色小人,以及恐怖之極的魔尊的本命神識後,更是超越了他坐下的八大長老,直接可以和自己對抗。
不過,神僧並不覺的墨羽飛,是自己的威脅。反而,他已將墨羽飛視爲,未來清佛宗門的掌門繼承者。
此時,墨羽飛雙手果斷碰觸到屏風上時,屏風上那異彩流光,如無數道細細波紋,閃爍之間,擴散八方。
使得墨羽飛默唸着金剛經文的同時,不由的心神一震。
一股極強的念力干擾,使得墨羽飛腦海翁鳴迴盪,其聲震天。似乎這極強的念力,在向他傾訴着什麼,又或是他墨羽飛的另一個自己。
這極強的干擾念頭,竟似乎悠悠傳來,如萬年滄桑之音,傳入墨羽飛心田:“你爲什麼闖入到武幻界中來?你如何來到這裡?你到底拜入清佛宗門要做什麼?”
只這三聲問話,竟如一驚天霹靂,將墨羽飛心田徹底炸開。
瞬間,他被這問話,驚擾他經文唸誦,不由得分出一部分心神來,催動他沉澱的記憶,在腦海裡出現了一副連續不斷的畫面。
這畫面裡逐漸清晰起來:自己當初在地球上,在一處不起眼的小工廠裡按時上班,辛勤勞作,默默耕耘的情景,那時的墨羽飛一邊工作,一邊唸佛,特別是嫺熟的唸誦着金剛經文,盤膝打坐在家裡簡陋的板牀上,每每下班勞累了一天後,終得清淨,可以通過唸佛唸經來,增添一副甘涼和清幽。使得他雖苦猶樂。對於往生超脫的念頭,每每生起。
接着腦海中畫面又是一變:那是墨羽飛在一次盤膝打坐中,步入禪定,正在誦經之際,卻是一不小心下,身魂出離,一下子竟到了陰世鬼門關,更是遇上了鬼門關的十六鬼差,爲了避免十六鬼差捉拿他,他墨羽飛只得拼力抗爭,這才僥倖逃出。
可是畫面又是繼續不斷轉動着:“機緣巧合下,被武鬼新區的兩個護法帶到武幻界中,一步步修煉成一級武幻士,二級武幻士,直至到後來被十六鬼差和秦吏頭捉拿,被謝曉楠追殺,被蟹霸天尋仇,被四鬼使捉拿,被武幻魔尊追殺……直到被神僧相助,使得墨羽飛心生拜入清佛宗門之心。……”這些記憶殘片,不斷翻騰着,皆因剛纔那三句問話而起。
瞬間,墨羽飛竟因爲這樣的回想從前,漸漸產生了強烈的貪婪和殺念。特別是想到將武幻魔尊身軀和神識,齊齊完勝後的心裡時,這種貪婪和殺念,只會更強。同時,在這基礎上,他的嗔圭,傲慢,愚癡,疑惑之念頭也是隨之生起。
可也就在墨羽飛的思緒翻滾間,生起了貪嗔癡慢疑的五毒之念後,他的金剛經文之念誦力,已是因爲念力分散而大打折扣。
也就在這時,他只覺得雙手碰觸着的巨大屏風,其上散發出的細細光芒,流動閃爍,擴散開來的瞬間,竟猛然間,帶着一股不可思議的反彈之力,如一股強烈到了極致的颶風橫掃向墨羽飛軀體,又像是一口沉重無比的巨鍾,驀然震盪在墨羽飛身上。
使得墨羽飛一咬牙,面色極爲難看的同時,趕緊停止回憶和想象,奮力抵抗這屏風上投來的反擊之力。
他情知不妙,不該在瞬間,被這問話聲,分出心神念力,翻動記憶思緒,使得唸誦金剛經文的念力不純,使得貪嗔癡慢疑,五毒之念,豁然滋長,如魔噬身。如臨大敵。
其實,真正的敵人根本就沒有,只不過是他自己而已。
若不是心聲五毒魔念,他墨羽飛,何苦至此?
此刻墨羽飛雙手依然勉強的帶着輕微的抖動狀態,咬牙承受着,來自清佛屏風的強烈反震。
當然,墨羽飛沒有被反震出去,因他幸好反應迅速,及時停止了諸般魔念,這才使得那如颶風,如沉鍾般的反震之力,因他魔唸的戛然而止,而隨之消失。而此刻,墨羽飛看起來很是辛苦,很是煎熬的支撐着。
墨羽飛念力,更是不敢再分散出哪怕一絲一毫,他終於明白了稷山打賭的目的,原來這屏風,當真威力極強。
稍一不慎,即被反震而出,擊成重傷。
怪不得稷山要下此賭注。墨羽飛恍然間,不再多想,只得繼續唸經。不作他念。
可是,這一幕起伏轉折的情景,看在當場所有清佛弟子眼裡,都不由的發出聲聲驚歎:“啊!這傢伙不簡單呀,已堅持了三十多息!居然還沒被這試煉屏風,反震出去,他的念力不錯嘛!”
肥淞和稷山,兩個交好,在看到墨羽飛奮力抵抗卻一時沒事的情景,不由的把臉一沉,心中嫉妒更深。
不過,很快看到墨羽飛額頭和脊背上,不斷的淌出汗水,臉上繃緊,似乎要吃撐不住的狀態時,稷山陰聲一笑道:“墨羽飛兄弟,別再撐下去了,時間長了,不僅傷念,更會傷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