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這傢伙果然沒有辦法正常的溝通,怎麼正反話都聽不明白啊。”想到這裡他呵斥道,“他到騎兵營也是一個小兵,這事沒得商量。”他以爲那小子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陶鐵很容易就答應了,根本沒有在無理取鬧的意思。
“價定的有點高啊。”陶將軍心中哀嘆道,看來他的本意不過就是想把霍雲龍弄進騎兵營就行。不過他這個義子應該沒有這個心眼纔對,莫非是那個霍雲龍教的。想到這裡他又說道,“我還有一個條件。”
陶鐵說道,“義父,您不帶這樣的吧,軍法如山,如果朝令夕改對統帥的威嚴是一種削弱啊。”
“你個小兔崽子,你這是吃烙餅巻炸丸子,架炮往裡打呀。你義父還不至於那樣小家子氣,只是那個小修士一定得送到深紅那裡去,不然擱在哪都是浪費人才。去把深紅叫過來,看看我給她介紹的這一個怎麼樣的好苗子。”
霍雲龍剛想下意識反對,他不能讓雪兒離開自己的視線,萬一出事了怎麼辦。但是被陶鐵暗中使眼色攔住了。霍雲龍用心聲問道,“這事到底該怎麼辦。”陶鐵用武者聚音成線回答道,“不會有事的,深紅我熟得很。再說老爺子已經看出她是女的了,繼續待在我們身邊不方便。”
霍雲龍將信將疑的看着陶鐵,直到確定這傢伙就算說謊也騙不了他,最後才嘆了口氣。現在的情況很明顯,雪兒被識破身份,等待她的只有兩個下場。要麼被送到修士營,要麼就是被逐出軍中。他當然要選擇後者,因爲現在的情況還沒有達到那種非得打一架,然後雙雙逃離這裡的地步。
這是他明白的情況,可不代表雪兒也明白。雪兒一看霍雲龍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出聲反對,這是什麼情況。老孃跟你參軍,一路上出生入死,吃了那麼多苦,就是爲了跟你在一起。現在別人隨便一句話,就把我分配到別的營,你居然連個屁都不放。好,你不說,老孃替你說。想到這裡,雪兒對陶老將軍說道,“將軍,我不能去修士營,我也要去騎兵營。”
霍雲龍剛跟陶鐵交換完意見,拼命的從她使眼色,叫她不要那麼說。因爲用心聲一個是來不及,另外一個也解釋不清。陶將軍卻輕蔑的說道,“女娃子是不適合騎馬上陣殺敵的,況且你還這麼單薄。”
“你憑什麼說女娃子就不適合。”雪兒也感覺到了某種不對,聲音越來越小,敢情人家已經知道自己是女人了,那他剛纔還要動手動腳的,老流氓。當然這些話雪兒只能在心中嘟囔嘟囔,人家畢竟還是一軍之長,他倆還得在人家這個矮檐下生活呢。
“自己都知道自己莽撞了是不是,一個女孩家家的成天跟一羣大老爺們混在一起,你也不害怕。這是沒出事,要是出了事怎麼辦。”陶將軍像一位父親一樣語重心長的說道。他也是愛才,這個孩子要是好好的修煉一下,說不定就是他陶家軍的一把利器。要不就這麼個女孩,他早就把她逐出軍中了。
那位說了,那上次審問霍雲龍的時候,怎麼沒看出來。您可要知道上一次陶將軍的心神完全都在霍雲龍的身上和坐在他身邊其他諸位的反應,誰會注意一個毫無存在感的新兵呢!
這時候只見一個身穿深紅色袍子的女人火急火燎的跑進了帳篷裡,一進來就問,“好苗子在哪裡,好苗子在哪裡。”她當然就是修士營的營長深紅,不知是着急,還是怎麼的,她今天並沒有用兜帽遮住臉龐,而是露出一張英氣十足的臉,長髮簡單的梳成一個馬尾,整個人透着一種精明幹練的樣子,出人意料的是她的年紀並不算大,看起來只是比霍雲龍大一些。陶將軍看着她進來之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個丫頭性子雖然是古怪了點,但是她可是陶家軍的又一張王牌,她手下的那羣姑娘們可不是弄着玩的。
如果說騎兵營是陶將軍敢於一往無前的氣勢和膽量,那修士營就是陶家軍身處逆境時的底氣和希望。其實私下老將軍早就把她看作是自己的乾兒媳婦了。陶行雲此刻笑着說道,“這回如你所願,是個女修士。”
深紅也笑着說道,“將軍外面的人那樣說,你也這麼說,我們軍中修士這麼少,我怎麼還能分男女收啊。”陶將軍仔細的想了想發現也是,深紅是沒有隻要女修士,只不過每次大戰死戰她都會男修士斷後,理由肯定是你一個老爺們還能讓一羣女的爲你殿後啊。久而久之,男修士就死的差不多了,也沒有什麼男修士願意來這支異類的隊伍。
陶將軍笑着說道,“那倒是我錯怪你了。”
深紅卻一邊笑着迴應,一邊眼神瞟向這邊,在瞟到陶鐵的時候,雖然嘴上沒有說,但是心裡卻嘀咕道,“這傢伙不是除了吃飯和打架的事情都不上心,怎麼也來了。”眼神隨後繼續霍雲龍他們瞟去說道,“這不是上次割人家耳朵的那幾個兵?這裡哪有女修士啊。”
陶將軍說道,“你上前仔細看看啊!”
深紅聞言走到了霍雲龍和雪兒的面前,她以前就是喬裝改扮的高手,怎麼會認不出雪兒啊。之前開會的時候,她只是覺得男兵的事跟他沒有什麼關係,也就是拉着點她唯一欣賞的傢伙,別讓他一時衝動觸了他義父的黴頭,並沒有想到這羣男兵裡面居然有她想要的人。
其實這件事真的不能怪深紅沒有看出來,因爲存在於雪兒身體之中的靈氣太過於純粹。除了那位山水宗的小宗主天賦異稟提前得知,一般人就只能從她的出手效果和時間上來判斷。但是深紅跟一般人又不一樣,經過仔細的查看,作爲一個研究火系術法多年的傢伙知道她發現了一個怎樣厲害的東西。是的,雪兒此刻在她眼裡就是一件東西,不過這件東西十分的昂貴。不,不,昂貴都不足以形容它的價值,得是尊貴,激動得深紅一度呆立當場。
陶將軍不明就以的說道,“深紅,不會是苗子太好,連你被嚇住了吧。”老將軍雖然這麼說,也承認雪兒是有點實力。但是她不會相信深紅真的被嚇住,因爲好歹她也是修士營的營長,那種搬山倒海的大修士她可能沒有見過,像是這樣的小修士,她什麼樣的沒有見過。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這一句話驚醒夢中人,深紅衝了過去抱着雪兒就是失聲痛哭,這把現在所有人都搞得很莫名其妙,也包括被抱着的雪兒。大家都不知道這個被稱爲陶家軍中大姐大的人物,爲什麼會失聲痛哭呢?
因爲她看見了雪兒身上浩瀚而精純的火系靈氣,雖然其中絕大部分都在沉睡,但是這對於一個常年修習火系術法的人無疑等於發現了寶藏一般,儘管她知道這些火系靈氣絕對轉移不到她的身上去的,一旦離開這個小丫頭身體,它就會自動返回天地之間,因爲它本來就是天地之間的東西。退一萬步講,就算能夠盡數轉移到她的身上,她也會爆體而亡。這就是修士之間最基本,也最無法改變的差別,這就是山上仙家所謂的根骨資質,經脈或者可以後天拓寬,法術可以後天修煉,唯獨是一個人的身體能承受多少靈氣是無法改變的。
不過對於深紅來講能夠參與雕琢這塊璞玉,已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要知道這種先天道胎可是各個頂尖宗門打破了腦袋都要爭搶的資源,畢竟這可是關係着宗派傳承的大事。至於她爲什麼要失聲痛哭,大概就是通過她想起了當年的自己。自己是有多麼不容易才混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受了多少臭男人的白眼和騷擾。想必她的經歷肯定會自己更加的坎坷。要不然一個先天道胎,各大宗門爭搶的寵兒怎麼會淪落成一個甚至需要女扮男裝也要混入軍營的可憐人,而且她身邊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要不怎麼能等到將軍發現,任憑她這麼大的才能被埋沒在那堆只知道穿着鐵甲就橫衝直撞的莽夫當中,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不知道當霍雲龍知道這位修士營的營長是怎麼想的,心裡會作何感想。但是他現在是不知道的,他是劍修,他又不是羽化飛昇的神仙。他現在只是覺得那個營長可能是有點問題的,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就又摟又抱,還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不愧是陶鐵的熟人,真是人以類聚,物以羣分。現在他還沒有意識到他說這話就等於在罵自己,因爲他跟陶鐵現在也算是半個朋友。但是驕傲如他,纔不會考慮這種問題,他現在擔心就是把雪兒交給這個好像腦子有些問題的女修士,到底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