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形比他還壯一圈的兇屍。桂山一看就知道這個兇屍跟其他的兇屍不一樣,不管修士操縱的是什麼,總有本命一說。就像劍修的本命劍,符修的本命符,普通修士的本命術法等等之類的。當然操縱屍體也不例外,只見這具兇屍身穿鐵甲,只留下肌肉虯結的四肢,腦袋卻被一個鐵筐罩住看不見面容。可是看那手臂的膚色,還有那粗壯程度應該不是人類,是某種類人型的妖獸,畢竟像桂山那種身材的人族還是少之又少。
不過桂山即使知道他的不一般也不打算減速,好好拼殺一番,因爲他要救女兒,早一分鐘,他的女兒就少一分鐘的危險。於是他的速度不減反增,在即將接近那具兇屍的時候,他突然跳起,一拳至上而下的轟向那具兇屍的面門。不說這一拳集中了桂山的十成力氣,至少也有八成。
他可是和百獸之王戰個平手的男人,又是狩牙力量的代表。這一拳要是打實了,別說是鐵筐,就是金子打造的,也得化成齏粉。但是那鐵筐兇屍居然不閃不避,揮動他那強有力的手臂迎了上去。即使是桂山也沒有想到還有人敢跟自己硬碰硬,要知道就算是狩牙中的百獸之王都不敢與自己比拼力道。
兩拳轟然對撞在一起,濺起一圈由無形罡氣匯聚成的氣浪。凡是被這氣浪波及的兇屍紛紛當場化成一堆碎肉。而氣浪的中心,桂山雖然沒有被震飛出去,但是好歹也是退了幾步,重要的是他停下了身形,皺眉看着那鐵筐兇屍。那鐵筐兇屍則沒有桂山那麼若無其事,有些狼狽的滑行出去幾米,但可以看出來並沒有受到什麼致命的傷害,甚至連輕傷都算不上。這纔是桂山吃驚的原因。原本他以爲對方吃了自己全力的一拳怎麼的也得腿斷胳膊折的,沒有想到這傢伙居然毫髮無損。就算妖族天生體魄強韌遠勝人族,怎麼也不能這麼強吧。看來這個妖族生前也是一名狠角色,此時桂山心中的戒備就多了一些,自然心中的焦急就又多了幾分。要是被這個傢伙給纏上,那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到達山頂了。
可桂山不知道的是鐵筐兇屍雖然沒有反應。但是此時在山巔的大石之上坐着一名身穿黑袍蒼老而醜陋的修士,他的背是駝的,臉上的皺紋深的都要刻進他的臉裡一樣,他腦袋上只剩下了一圈稀疏的頭髮,看起來就像一個老禿鷲落在大石上。他把縮在黑袍之中的手輕輕甩了甩,像是不想被誰看見似的。他的心中喃喃道,“好大的力氣啊。不愧是狩牙當中的熊啊”
想到了這,他也無奈的搖了搖頭。今夜他早就預感到這裡會有大事發生,從他看見那個年輕的狩牙行色匆匆把一個小女孩藏在那棟宅子,他就預感到了。所以他沒有出手幹掉那個年輕的狩牙,而是隱匿了氣息。等那個傢伙走後,他潛入了那個宅子,控制那個小女孩就等着狩牙們回來自投羅網。但是沒想到回來的卻只有一個狩牙,雖然是豹子,有點棘手。但是還是被他們給擒住了,準確的說不是他們,而只是她一個。此時站在他身前正跟孩子玩的熱鬧的美麗少女,這麼人畜無害的少女誰能想到她夜羽的人呢。
然後好像就捅了馬蜂窩了,本來他以爲算上那個年輕的狩牙,至多隻有三個狩牙。那他就可以輕鬆一打三,然後再去嘲笑那個碰上一個狩牙再加一個使劍的就得望風而逃的烏鴉老賊。雖然就算是他也不願意去輕易招惹那個使劍的瘋子,但是隻要是能夠打擊到烏鴉老賊的事情,他都非常願意做。誰讓他一大把年紀,還可以像人家小年輕的一樣耍帥,哪像自己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可是誰又知道這一下居然來了四個狩牙外加一個獅子。聽說那個瘋女人打起架相當於兩個狩牙。這就相當於六個狩牙一起出現了,什麼時候跟他們組織齊名的狩牙變得這麼不值錢了。
不過說歸說,他既然不想失去這個可以打擊烏鴉老賊的機會,又肯定打不過六個狩牙的聯手。思來想去,他那邊都不願意放手,還好梅子鎮的梅子山給了他這個機會。
說起來梅子鎮的風俗就是死去之人的屍身埋入梅子山,讓那些生根發芽的梅子樹來體現他們生命的延續。這聽起來似乎是很變態噁心的想法,估計那位百獸之王知道了這個事絕不會再喝那麼多梅子酒了。但是你要是仔細想想這個方法也不失一個寄託哀思的好方法,特別是那些放不下死去之人的人們。所以禿鷲今天才有那麼多屍體可以用。
那個一直跟小女孩玩的很熱鬧的美麗少女此時擡頭問禿鷲道,“前輩,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小女孩注意到了大姐姐的眼神,於是她也望向了那個恐怖的老傢伙,但是她始終是害怕那老妖怪一般的傢伙,也就只敢看了一眼,看到那個老傢伙的眼光要轉過來的時候就立刻躲到了姐姐的身後,還自以爲安全了向老傢伙偷偷做着鬼臉。
“果然是鬼精鬼精的孩子啊。”禿鷲沒有直接回答問題,卻沒頭沒腦冒出來這麼一句。但那個美麗女孩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禿鷲的下一句更是讓她的心沉了谷底。“你這麼想要走,看來不想再跟這個孩子玩下去了,我可以送她上路了?”
美麗女孩輕咬一下嘴脣,然後小聲說道,“前輩,你已經抓住一個狩牙,爲什麼就不能放了她啊。”這個時候那個她身後的小女孩根本沒有興趣聽他們講什麼,她現在一邊想着姐姐什麼時候才能跟她玩,另一邊在無聊的踢着地上的石子。
“那是你抓的,又不是我。我抓的是這個小女孩”禿鷲冷漠的說道。
美麗女孩看着那個被屍蠱之毒控制住不省人事的狩牙說道,“抓這個狩牙功勞當然歸前輩,我只要這個女孩。”
“難道你前輩我還要你讓功勞給我。”禿鷲陰厲的說道。
美麗女孩立刻就不敢再說什麼了,她知道這個她其實應該稱呼爲師伯的人是什麼脾氣。她要是再說下去,他真容易直接暴起殺人。但是身形還是護着那孩子
禿鷲陰鬱看着她良久,有些無奈的說道,“記得我當初爲什麼不讓你叫我師伯嗎?”
美麗女孩點頭說道,“前輩說過,夜羽之間沒有這種虛僞師徒之情,有的只是剝奪與被剝奪。”
禿鷲淡漠的說道,“你還記得就好。”
說到了這個就讓她想起她師父,當然也不是說她的師父就對她怎麼好,相反的師父對她極其的嚴苛,根本就是想把她往死路上逼。她可以感覺到她師父當時的那種情緒就是爲了想殺她,而不是某種極端的訓練方法。
她之所以不親自動手是因爲某種存在在看着她,要不她師父殺了她甚至不用一個瞬間的時間。師父的速度很快,至少她覺得現在的她都趕不上。但是就算是知道了這些她依舊非常感激她的師父,如果不是師父把她從那個人販子手裡救過來,而且非常嚴苛的教導自己,她也不會是現在的她。
忽然,禿鷲沙啞的聲音打斷了美麗女孩的回憶。他好像是在跟自己說話,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看來這一代的百獸之王也不過如此,連我的屍劍客都耗了這麼久。被這樣的後輩給嚇住了,烏鴉這老傢伙還真是越老越迴旋了啊,夜羽的臉都被他給丟光了。”說着還極其厭惡的往地下吐了口粘痰,看那個樣子是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出了這口惡氣之後,禿鷲的心情好像緩和了許多。這個時候原來瀰漫在山中的詭笛之聲忽然停了下來。“看來這齣戲的大角要登場了,獅子果然還是獅子,我的五屍將出動了兩名都沒有把她困住,早知道讓屍劍客去她那邊了。獵隼丫頭,讓你看一場狩牙戰狩牙的大戲。”
話音未落,只見一道金光從視野的盡頭帶着那強大無比的威壓急速向這邊衝過來。獵隼看着那道金光心裡就是一驚啊,這速度看起來就算跟沒有覺醒豹子比也是不遑多讓,而且這肯定不是這傢伙的覺醒技能,這傢伙到底有多強啊。難怪夜羽中都流傳一句話就是,“寧惹百獸王,不惹河東獅啊。”
這禿鷲也是眼疾手快,急忙掐了訣,剛纔還昏死在地的豹子,眼中黑芒一閃同樣以非常快的速度迎向那道金光,眨眼之間就是兩人已經交手數百次。這不是說豹子的實力就可以和這位戰力卓絕的河東獅相比,真要是單純的比較戰力,豹子根本就不是一個數量級的。只不過是這豹子不僅是獅子第一個誠心歸順的小弟,還是她的半個狗頭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