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蝗帝看着這些蝗蟲羣滿意的點了點頭,這蝗蟲羣相當於千萬只耳目,能夠抵得上千軍萬馬,如今用它們來尋找異族屍傀,自然是勝券在握,而他只需安靜等待即可。
然就在他心下有些放鬆之時,面色忽然陰沉了下來,且似如臨大敵般,警戒的提防着四周,同時展開神識,覆蓋周圍千丈範圍。
他查探道,有一道身影在向他靠近,不急不緩,沒有絲毫的殺機。
但對方的目的與方向很明確,便是黑蝗帝的所在處。
不僅如此,對方身上的那股威壓卻是異常的強大,雖竭力內斂,但亦是能夠清晰的感受到。
而饒是黑蝗帝這般通天大能,在這一刻竟然也無法完全的查探道他身上的真實修爲,故而他心中清楚,對方的修爲一定在自己之上!
他轉身看向身後,透過叢林密影,看到一個男子的身影在緩緩向他靠近,如今與他相距不過數十丈。
而隨着男子的不斷走近,黑蝗帝的眉頭逐漸皺起,面色更是在陰沉中變得陰晴不定。
同時,他心念一動,原本四散飛離的蝗蟲羣也止住了去勢,全部聚集在陰暗的角落裡,等待着黑蝗帝的命令。
“萬毒門藥帝之一,黑蝗帝!”從前方男子的口中傳來平靜的話語,只不過在這話語之中卻隱有一份邪氣。
“大名鼎鼎的黑蝗帝在失蹤千年之後,竟然出現在這裡,如今能夠相見,實乃是鄙人的三生之幸!”
說話間,他停在了與黑蝗帝相距十丈處的一顆大樹旁,其眉清目秀,身着素衣,看去不過是剛入而立之年,只不過他面上的滄桑卻在訴說了歲月的變遷。
他原本平易近人的形象卻因爲他身上的那一絲邪氣而變得有些不可向邇。
此外,最引人注目的,莫不過是他身旁那折射出異樣光芒的錐形冰晶,在陽光的映射下顯得璀璨奪目,同時冰晶在碎裂與重組之中不斷的重複,透出一股隱隱的高貴氣息。
“你是?”黑蝗帝微眯雙目,面色枯槁中透出一絲驚疑不定。
他雖似曾相識,但卻不敢肯定。只是他警惕心變得更高了,因爲對方身上的那個氣息讓他隱隱有些心驚,甚至於在他看來,他所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這片天地!
他所代表的乃是這無窮無盡的蒼茫,這天地萬物皆歸其所有,世間的一切規則皆由他改變與創造。
“怎麼?難道你不認識我了嗎?難道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男子話語平靜,似還帶着幾分趣味。
“你到底是誰?爲何你的氣息是那麼的熟悉?”
黑蝗帝面色困惑,眉頭緊皺,對方的話語中雖不曾透出任何的敵意,但是他的警惕之心不減反增,因爲在他看來,自己已經是處在了下風,且面對着似曾相識的氣息,他的心中竟隱隱有了一絲的不安。
男子聞言,面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只是這笑容看起來卻有那麼一絲陰冷與邪意,配合着他身邊不斷閃爍碎裂的冰晶,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寒意。
他搖了搖頭,似帶着幾分失望道:“黑蝗帝,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可還記得三千年前,在新耀動亂之中,你做下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他話語在最後一刻,逐漸變得冰冷。
黑蝗帝聞言,先是一愣,隨後目中漸漸露出殺機,其枯槁的面上閃過驚疑不定,沉聲道:“你是新耀之主,聖者?!”
“哈哈哈,不錯!想不到你竟然還記得!”
男子忽開懷大笑,心中似沒有任何的忌憚,而他正是新耀之主,聖者,同時也是南宮幽若的師尊。
“三千多年未見,你怎麼變成這般模樣?當年不可一世,狂放不羈的聖者,如今卻變得陰柔內斂,當真是讓人唏噓啊。”黑蝗帝同樣也打開心結,不再有任何的顧忌,直言說道。
潛伏在四周的蝗蟲羣蓄勢待發,只等黑蝗帝的一道命令。
只不過他卻遲遲未下,而是陰沉着面色道:“今日你是來殺我的嗎?”
聖者聞言,長嘆了一聲,而後揹負雙手,看向遠方蒼穹,面上有一份悵然若失。
“你搞錯了,老友,三千年前的恩恩怨怨又何必牽扯至今。再說了,我要是真想殺你,你還能活到今日?”他的話語中透出一絲異樣的語氣。
然這句話落在黑蝗帝的耳中,卻是讓他心中一凜,他反問道:“那這麼說,難道當年新耀變動跟你有關係?”
而後他目光微眯,似想到了什麼。
“當年參與新耀變動的有很多人,其中有一部分更是直接涉及到了你新耀之主的地位與利益,然而你只是放出風不惜一切代價追殺這些人,卻並未有實質性的追殺動作。”
“當時我作爲其中之一,心中暗自慶幸自己逃過了一劫,只是當許多年之後我回想起此事的時候,總覺的有些蹊蹺。如今看來,真的很讓人懷疑,三千年前新耀變動是不是你一手策劃的。”
“而你怕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新耀之主聖者了吧?”
聖者聞言,目光忽變得銳利起來,面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殺意。
周圍的空氣在那一瞬間似變得有些凝固,一股寒意從冰晶上流出,不斷的滲透進時空的縫隙中,遊離至人的身上,冰封着每一處肌膚。
黑蝗帝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他的周圍有一股墨綠色毒霧開始出現,來抵禦着讓人不寒而慄的氛圍。
與此同時,他心念一動,那些蝗蟲羣開始成羣結隊的出現,目中兇光閃現,在猩紅光芒之中泛起點點深黃色的異芒,帶着嗜血的渴望與瘋狂的暴戾氣息,形成一個直徑數十丈的橢圓陣型,將他二人的身影包圍在其中。
黑蝗羣欲蜂擁而上,然就在這時,聖者再次哈哈大笑,他看向包圍着自己的黑蝗羣,面上的殺機褪去,只不過目中的銳芒更甚,他的面上帶着一絲讚許道。
“大名鼎鼎的黑蝗帝果然是名副其實,竟然能夠幻化出此等兇戾之物,在這黑蝗羣之下,怕任何七宗一下的修士都難逃一死吧。”
“哼,聖者的大名更是如雷貫耳,今日我知曉了你的秘密,要殺就殺,何必這般婆婆媽媽的。”黑蝗帝似有些不耐煩道,從始至終對方都一直在晾着自己。
“我的秘密?你自認爲你如今所知曉的便是我的秘密了麼,哼,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