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兄過獎了,不過是一些雕蟲小技罷了。”何一諾謙遜回道。
這時,戰將穆阡則同樣稱讚道:“閣下雖只有封塵一境的修爲,但是卻擁有着連老夫也無法企及的強大神識,若非是有閣下相助,方纔我等便無法成功攔截這血容參!”
“血容參?!”何一諾與穆冰霜聞之皆是露出驚疑,而後一同看向此刻站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那怪人身軀,且此刻,他的模樣依然是穆冰霜的樣子。
“不錯,此傀儡名爲血容參,乃是萬毒門所煉製,他本身在實力方面與尋常傀儡並無太大差別,然這血容參卻有一個非同尋常的能力,便是如你們方纔所見那般,可以變幻成任何人的模樣,且可複製對方身上的氣息,並且隱藏神識,達到讓人無法辨別與察覺的地步。”
“怪不得方纔這血容參離我如此之近,而我卻沒有發覺他的存在。想不到這世間竟有如此奇異之物。”
穆冰霜說話間,依舊是心有餘悸,方纔若非是有他二人出手相救,怕自己早已命隕當場。
而隨後,他似又想到了什麼,對着穆阡道:“對了師叔,這麼多年來,您從未涉足過乾坤境,卻爲何知曉有人要對我不利?還有您可知曉他們是誰?”
穆阡聞言,面色沉了下來,緩緩回道:“今日早些時候,你父親前來找過我。”
他話及此處,忽頓了頓,而只這簡單的一句話,卻讓穆冰霜有些驚訝不已。
因爲他心中清楚的知曉,這穆阡與他父親之間的關係如何,且穆阡這麼多年來,一直對當年穆冰語之事耿耿於懷,與他父親之間從此便有了無法逾越的鴻溝。
而他父親在當年將穆阡驅逐出乾坤境之後,這數千年來,便從未再主動找過他。
然今日,穆阡卻說是其父親主動找的他,且在他話語間已經沒有了一絲反感的意思,這倒是有些耐人尋味。
他知道,即便是此次行動與冰語有關,但是就他們之間的恩怨而言,穆阡一定不會這般輕易相信,只不知他的父親究竟跟他說了什麼,能讓他的態度出現那麼大的轉變。
而穆阡在沉吟片刻後,接着說道:“你父親跟我說了這些年來,乾坤境之中所發生的事,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所面臨的問題。”
“他懷疑你三叔四叔明面上順從着他,而暗地裡對你下毒手,故而讓我幫忙保護你。而果不其然,他們竟然真的如此心狠手辣,爲了穆家的地位之爭,竟完全不顧你們之間的親緣關係,痛下殺手。”
“師叔,您確定方纔的那個蒙面人是三叔四叔他們?”穆冰語的面色同樣陰沉了幾分,詢問道。
“不錯,不同於這血容參,雖然方纔那蒙面人在竭力的隱藏自身氣息,但是我從他的出手方式,以及道法的波動性都能夠確定,此人就是你的四叔穆飛!”
“那師叔,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穆阡沉思了片刻,緩緩道:“如今他們的身份雖然沒有被抓現行,但是其目的已經暴露,想來他們對你已經不敢輕易再直接下手。只不過,他們既然能夠痛下殺手,想來決心很強,一定會另闢蹊徑。”
隨後,穆阡看向了一旁的何一諾,緩緩道:“聽聞閣下乃是爲冰語一事前來穆家,老朽在此先替穆家謝過閣下!”
何一諾連忙回道:“前輩您言重了,您疼愛冰語,處處替她維護,像親身女兒一樣的關愛她,而她之於我亦是同樣重要,故而我做這些也是理所應當之事,無須言謝。只不知,前輩您此話是何意?”
他在詢問間,似已經猜到了對方的意思。
“如今他們暗殺冰霜未成,一定會想方設法的給你們設套,而若是他們發現囚牢中無人的話,必會藉此事大做文章,屆時他們會做出什麼不利於穆家,不利於此次行動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故而,此事你們務必要處理好!”
穆冰霜聞言,陷入沉思之中,然身旁的何一諾卻打斷道:“此事無須擔心,他們在阻止我們的同時,卻也無形中幫了我們一把。”
隨後他二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向了那依舊安靜站立着的血容參。而後,三人同時點了點頭。
距離子時還有八個時辰!
乾坤境內,在那一處人煙稀少的府邸之中,穆雷與穆飛並肩而立,面上在陰沉之中更是閃過深深的憤怒。
“哼!豈有此理!”穆雷一聲怒喝,他身旁的茶椅被擊的粉碎,空蕩的房間內傳出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音。
只不過在外界看來,卻依舊是一片平靜,想來在這偏僻角落的房間周圍,被他們佈下了禁制,在阻止外人打擾的同時,也隔絕了與外界的一些訊息交流。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穆阡竟然會插一手!”穆雷憤怒道,其目中的殺機毫無掩飾,兇光畢露!
“大哥,方纔聽聞探子來報,這穆剛在今日早些時候,曾離開過乾坤境,現在看來,一定是他料到了我們的行動,去尋找穆阡來保護穆冰霜。”
穆飛同樣是心中憤恨,大有同仇敵愾之勢,只不過相對於穆剛來說,穆飛的心智便顯得有些淺顯了。
而他在說話間則時不時的捂住自己的胸口,想來方纔穆阡的那一擊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穆雷面色依舊陰沉,只不過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沉聲道:“自當年決裂之後,這穆剛與穆雷之間可謂是水火不容,更是對穆家之事漠不關心,卻不知這一次竟然會出手相助。當真是奇了怪了。”
“大哥,如今這穆阡出手干預,我們要再想殺穆冰霜便是難上加難。”
“哼,現在穆冰霜已經殺不得!”穆雷打斷道,“血容參的丟失,已經讓我們的計劃徹底宣告失敗,沒有血容參,即便是殺了穆冰霜,也無濟於事,反而會徹底激怒穆剛,屆時他聯手穆三通與穆阡,我們別說是穿越乾坤境,就算是活命也很困難!”
“大哥,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穆飛的面上明顯是出現了一絲焦急,然卻被穆雷惡狠狠的一瞪。
“有我在,你怕什麼!”
說話間,他雙手揹負,在房間中緩慢踱步,隨後似想到了什麼,雙目微眯,詢問道:“二弟,你有沒有覺得方纔阻止血容參的那根金色光鞭和七隻黑光異獸,有些熟悉?”
穆飛思索片刻,回想了之前發生的事情,而他的面上再次現出了一絲怨毒之意,重重的咳嗽了兩聲。
“在之前的打鬥之中,我被穆阡擊中,當時只顧着遮掩自己的身份,以確保不被他們現場抓住,故而並未過多的留意血容參那邊的情況。不過大哥,經你那麼一提醒,我雖然沒有仔細的留意過,但是就眼角餘光留下來的印象,倒是想起來一些東西。”
隨後,他換了一種語氣道:“大哥,你說的,可是當年助我等進入乾坤境的那個面具人?”
“不錯,雖然時隔千年,雖然當時場面極度混亂,但是其手中的法器我至今是記憶猶新。”
穆雷回憶道,其目中閃過一絲異芒,只不知他心中究竟在盤算着什麼。
“當年對方手中的那金色光鞭與黑光戰戟,與之前所見氣息極爲相似,雖然我只是將意識寄生在血容參內,但是那一份熟悉的氣息,我卻始終無法忘卻。”
“難道說,當年的那個面具人就潛伏在穆家之中?”穆飛的面上露出驚疑,而他對於面具人同樣是記憶猶新。
穆雷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轉身看向窗外,面色陰沉道:“此人神識之力極強,在我欲帶離血容參撤離的時候,對方的神識只在數息之間,便擊退了我的神識,強行霸佔了血容參的軀體,這份神識也只有當年在那面具人身上見識過。”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更加的陰冷道:“這千年以來,乾坤境中的一切,包括所有人,我們皆是瞭如指掌,不可能有我們不瞭解的人隱藏其中,且最終要的是,當年此人跟隨穆冰語一同離開乾坤境,這是我們親眼所見,故而此人一定是後來之人。”
“而這麼多年來,進入乾坤境中的外人,無非就只有一個。”
穆雷的目中精光閃現,而穆飛來到他的身後,沉聲道:“大哥,難道說,那人便是當年的那個面具人?”
然他的面上卻又出現了一絲困惑,“不對啊,大哥,前日那人被我等用伏獸繩捆住,他要想出來,必須掙脫伏獸繩的束縛。”
“這伏獸繩乃是以上古神獸精元打造,莫說是他,即便是踏入三天象大境的大能之輩也很難掙脫。而這伏獸繩的秘密只有你我二人知曉,他又怎麼能夠成功掙脫?”
穆雷沉吟了片刻,隨後連忙轉身對他說道:“二弟,你與我速速前去囚牢,無論如何定要親眼確認,若是那人沒在的話,我們便可藉此事大做文章,並告知所有百姓,穆剛私自放走穆冰語的同夥。”
“而一旦百姓介入此事,以穆剛的性格勢必會安撫民心,屆時我們便可趁機而入,打開乾坤鎖,穿越乾坤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