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請簫聲我爲誰。”李環緩緩的說道。
“這有趣了,我們都聽到了先生的簫聲。”莫白笑道。
“人人都聽到了,卻也是無用的,因爲音律在每一個人的耳中聽出的味道不同,我只想要請教一下莫老闆你聽到的感受。”李環將莫白的名字緩緩的道了出來。
莫白並沒有吃驚,在大沙漠經歷了這麼多,對於知道自己名字這件事情已經不出奇了,對方一看就是有備而來,那麼自己也不必小氣,“莫某隻是胡亂的聽一些,只覺得音樂美妙,卻與一般人聽到的無二差別,先生如此的誇獎與我,當真是太擡舉莫白了。”
醫者李環在心中暗讚一聲,這莫白果然非比尋常,試問一般的人如果運送如此多的財富的話,那麼必然會謹慎小心,也一定會隱藏自己的姓名,即便是被對方看出來也要極力的否認,卻不會這般豪爽的告訴對方自己就是對方要找的人,此舉無異於是飛蛾撲火一般,但是莫白卻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沒有任何的忌諱,這讓李環頗爲欣賞莫白的膽識:“聽懂與聽不懂,我這個吹洞簫的人自然可以分辨的,不過在談論音樂面前,我卻有一件不情之請。”
“哦?先生但說無妨。”此時莫白也對這位更加的感興趣,他只覺得此人非比尋常,似乎是在他來到大沙漠之後遇到的最爲捉摸不清的人,前者有富可敵國的老巴以,後面跟着心機深入地獄的孤魂,更有那舉世無雙的修靈者白髮一號,這其中哪一個人不是人中的龍鳳驕子,哪一個要是對付起來容易,但是莫白彷彿在面對他們的時候都有着必勝的信心與足夠的把握,但是在面對李環的時候,莫白只覺得此人深不可測,或許是因爲時間短的原因,但是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卻是無法更改的。
“我只問你,你這一次來到大沙漠是爲了什麼?”李環坦白的問道。
莫白一愣,他卻沒有想到這一點,他只覺得對方既然知道自己的莫白,在這種時刻攔住了自己的隊伍,那麼必然對自己的來到大沙漠的種種是十分熟悉的,卻又如何能夠問出如此的問題!“先生不知道我來到西域是爲了什麼嗎?”莫白笑道,然後轉身對着那一百多批寶馬點了點。
李環順着莫白的手指方向看去,微微笑道:“你可以做很多事情,但是絕對不會是爲了販馬而來。”
莫白笑道:“先生如何能夠看出這一點呢?”他本意是要攪亂對面這個醫者的心態,來沙漠販馬的人不少,更何況大家都知道老巴以是及其喜歡寶馬的,更是特地的讓自己的八兒子在塔干城外開啓一片馬場,這樣一來不光是能夠壯大巴家的聲威,更是可以加以對抗那些流竄的沙漠匪徒,只是如今是以人非,往日的事情已經不再存在,但是這對面對醫者能夠一眼就斷定自己不是販馬的,這當真是有些意思。
“莫老闆不要驚訝,其實這件事情很簡單,因爲如果一個販馬的人,絕對不會在離開沙漠的時候還帶着一羣馬,這豈不是太過於的有意思了。”李環淡淡的說道。
莫白心頭一動,這本是一個最爲淺顯的道理,但是如果一個人不告訴你的情況之下你真的很難明白,沒錯,一個販馬的人絕對不會在沙漠走了一圈之後,還帶着一羣馬回來,不過莫白是什麼人,他怎麼會被動呢,他淡然的一笑:“這也未必不可能啊,只因爲我的馬匹不好,賣不出去,所以只能夠帶回去了。”
李環一愣,他自認爲自己說的絕對是句句驚覺,但是卻沒有想到莫白這麼一說,不過他也是心思巧妙之人,立刻說道:“馬沒有賣出去,難道就可以帶着一匹財寶回去了嗎?這可不是一個生意人的正常想法。”
莫白卻是一笑道:“其實這也很簡單,我來販馬,沒有成功,但是我卻不能夠虧本啊,所以只有在這裡採購一些大陸沒有的東西,以圖在中原販賣出去,這樣才能夠彌補我這一次的損失!”
李環又在心中暗讚一聲這莫白的確是太厲害了,語言犀利足以代表他的智慧超羣,這樣一個可以將舅爺打的體無完膚,然後毫不避諱的承認自己的來歷,又心思縝密的人當真是太好了,他的修爲,武功,勇氣與智慧都是可以做大事的人,這樣的一個人豈不就是自己要跟隨的人,是那個可以爲了大沙漠修靈者改變腐朽沉規的人!
不過李環還是問出了他最後的一個問題,莫白一切的條件都已經可以了,但是他還差一點,他到底是不是商人,奸商奸商無奸不商,他是一個奸詐的人嗎?人品豈不是這一次要改變沙漠之城最大的條件!“莫老闆,你來到大漠沙到底是爲了什麼?”
這的確是一個鑽心的問題,因爲此時無論是誰都已經看出來這個奇特的醫者根本就不是什麼沙漠鬼谷,一陣風乃是是舅爺的人,他的身份太過於的神秘了,但是他明顯是對自己等人有着意圖,他的意圖是什麼?在這種什麼都不能夠確定的情況之下,怎麼可能貿貿然將自己的來歷告訴別人,莫白的臉孔上也是出現了少有的嚴肅,他看着對面這個奇特的人,他着實不能夠冒險,只因爲他不光是一個人的生命問題,這後面有着他的兄弟,有着七爺給他的百十位手下,他們都是無辜的,他不能夠讓他們犯險!
莫白在與李環的針鋒相對中第一次出現了猶豫,但是莫白的猶豫卻是智慧的,是謹慎的,李環也知道此點太過於的爲難莫白,但是他卻不想放棄,他心中一動,一個大膽的想法從心中想了出來,只聽李環平靜的說道:“一陣風的大當家的乾孃張秋水是我的母親!”爲了理想,爲了他的大意,他竟然在這裡承認了張秋水是他的母親,這或許都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過的!他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