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無岸留心

現在政府對環保的問題是最重視的,這不僅能給領導帶來政績,還可以讓成是成爲投資者樂於駐足的環境,可以帶來豐厚的回報!

多年的努力,天漸漸比以前藍了,空氣也好了很多!兩個人漫步在潺潺溪邊,菲菲微笑道:“你還真會享受,竟能找到這麼好的地方住!還有你那個大師父,手藝全部比大飯店裡的主廚差!”

龍筱幽笑笑道:“本來這房子的花園沒有這麼大,後來我看上了這條小溪,就花錢買下了這一大片空地,都擴建成了院子,主要是爲了把這小溪收進來!至於廚師張師傅,他本來也是大飯店的主廚。又一次我正好到哪吃飯,嚐了他的手藝很喜歡,就出了三倍的薪水請了他來……”

菲菲笑道:“人家堂堂的大廚來給你天天做小竈,真是屈打了!而且你有的是錢,三倍也不算多,無所謂了……!不過,我覺得胡媽媽人是真的很好呢!”

龍筱幽點點頭道:“是啊!其實胡媽媽的命也是很苦的!年輕時候丈夫出車禍死了,兒子又不孝順把她趕出來。我是從大街上把她帶回來的!也多虧有了她,把這家打理得和個真家似的,我也才能這麼輕鬆自在……”

聽了他的話,菲菲調侃笑道:“瞧你說的!這本來就是你家,怎麼還有什麼真的假的?就好像你沒家似的……”

“家……”龍筱幽苦笑聲,心裡一陣強烈的落寞,淡淡笑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家!就算有,還能不能回去也說不定呢……!”

看着他落寞,孤寂的背影,菲菲心裡一陣莫名的酸楚。快步趕上去輕聲道:“只要心在,哪裡都能是家。如果你願意,你馬上就能有個很溫馨的家……!我從小就是孤兒,也一直很想有個自己的家,和自己愛的人生活在一起。我會全心全意的愛他,爲他打理家務,爲他生孩子,我一定會是個好妻子……”

“別說了……”龍筱幽悽然甩甩頭,心裡一陣煩躁。菲菲呆了下,龍筱幽緩緩道:“我說過,我不屬於這個世界,遲早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裡。而且,我有自己愛的人,不可能給你幸福……”

菲菲搖着頭哽咽道:“我不在乎,她只能是你的過去。而我現在就在你面前,我一定會好好對你,讓你幸福。就算你忘不了她,我只想你能給我個機會,讓我替她照顧你!”

龍筱幽不耐的道:“你還不明白!我並不適合你,你應該去找一個可以真正愛你,陪伴你一輩子的人,而那個人不是我。我遲早要離開這,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猛烈地搖着頭,菲菲痛苦的叫:“她明明不在了,你爲什麼不放過自己,讓自己一輩子活在痛苦裡!你只不過因爲心裡舍不下,就不肯嘗試接受新的生活。龍筱幽,你心裡真的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你用一個已經不在了的人把我打出局,這對我公平嗎?你自己心裡又真的好過嗎?”

龍筱幽苦笑道:“你永遠也不會明白,事情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樣。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你明白。總之,我不是個能陪你一生的人,和我在一起你只能是痛苦……!菲菲,你是個好女孩,真的!你應該去找一個可以真正愛你的人。但這個人,真的不是我……”

菲菲澀聲道:“你只會說那個人不是你,到底是你不想做那個人,還是我不夠資格讓你做到……”

“哎……”嘆息着,龍筱幽緩緩道:“菲菲,我並不想傷害你。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該說的我也說了。最後我只能告訴你,我們只能是老闆和員工的關係。另外,如果可以,我也很珍惜能有你這樣一個好朋友。以外,我們不會再有其他的什麼了……”

明白到龍筱幽的決絕,菲菲輕輕拭去眼淚,悽然並堅定的道:“龍筱幽,你記住自己今天對我說的話,一定不要後悔……!”

龍筱幽悽然苦笑的望着菲菲駕車遠去的方向,尾燈的光亮漸漸消失在夜幕裡!月光如水銀瀉地般灑遍整個世界,灑在溪面。透着層層波光,讓人思維遠去!

良久,身後一聲長長的嘆氣,把龍筱幽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拉回了現實。回頭看去,胡媽媽滿面憐惜並有些許責怪的看着自己緩緩道:“龍先生……”

“胡媽媽,我說過,叫我筱幽好了。我從沒把你們任何人當做下人,大家都是一家人……”

胡媽媽點點頭,緩緩接着道:“好吧筱幽!我不知道你曾經有過些什麼樣不愉快經歷,我知道問你也不會說。只是,我不希望你這樣一直活在痛苦的回憶裡。可是,現在你把自己幫在那些陰影裡,不僅折磨着自己,也讓別人跟着你一起痛苦,這又是你想看到的嗎……?”

龍筱幽低垂着頭,細微的聲音道:“我……只是不想傷害別人!胡媽媽,真的!我不想……。可是……”

胡媽媽輕聲嘆氣道:“我知道,你其實是個善良的人!可是你寂寞太久了,久得讓你忘記了怎麼再去接受別人,怎麼讓自己和別人都快樂!可是你想過沒有?你還活着,還年輕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你真的要這樣一輩子孤獨下去嗎?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以後會怎麼樣,你畢竟活在現在。人活着是要一天一天過沒的,而不是一天一天數沒的!你這樣總是在想着以前的不愉快,擔心這以後的不愉快,今天怎麼可能過得愉快!況且,等真到了以後的某個今天,你還一樣在想着更遠的以後,這輩子你還有可能會快樂嗎……”

龍筱幽苦笑道:“胡媽媽,你的話我又怎麼會不明白?可是,你不明白我的處境,我也實在沒辦法解釋清楚……!對,今天才是最重要的,可如果我爲了今天的短暫快樂就斷送了別人的一生,那我又怎麼能快樂?”

胡媽媽輕輕搖頭道:“筱幽,你說實話,你對菲菲小姐就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龍筱幽皺着眉頭,微微尷尬的道:“是,我承認,菲菲的確是個很好的女孩,我對她也的確不是全沒感覺。可是……”

不等他說下去,胡媽媽截口道:“這還不夠嗎?一生一世,還是生生世世?筱幽,胡媽媽也年輕過,當初我們夫妻還發誓要白頭到老,可結果呢!人說走就走,可我要去追究他不守信用嗎?我那時候真的是痛苦極了!可我還有兒子,就算他再不好,養大他是我的責任。我愛我的兒子,這本身就是一種責任。你說你爲她好,怕不能一生對她好不敢接受她,這根本就是不負責任……!就算真像你說的,你隨時可能會突然消失,但那又要是什麼時候?明天,後天,十年,幾十年?你知道嗎……?如果你自己根本不確定什麼,就這樣只是爲了一個根本可能就不存在的未來去上海自己所愛的,並愛你的人,你不覺得很荒唐嗎……”

龍筱幽被說得有點啞口無言,可他的處境畢竟不是別人可以理解的,只能是長嘆聲道:“胡媽媽,你說的都對,我也都明白!可是,我其實……早有了妻子……”

“她在哪?”聽了這話,胡媽媽不禁有些驚奇!

龍筱幽心裡一痛,臉上露出了悲涼之色,什麼也說不出來。

胡媽媽似有所悟道:“哎!筱幽,我明白,要忘掉一個人的確是很不容易,尤其是自己那麼在乎的人!可是,你說你早有了妻子,我真的很好奇!你的東西一直是我在收拾,不要說什麼結婚證書,就算是枚戒指,一張照片,甚至連件可能是女人用的紀念品都沒有。如果真的是這樣,代表你已經有了忘掉痛苦的願望,爲什麼不重新生活呢……!”

結婚,照片,怎麼可能有!

龍筱幽明白自己的話是她們所不能瞭解的,只能笑着嘆氣道:“你們不會明白的,她不屬於這個世界,我也不!我早晚也會離開的……”

胡媽媽嘆氣苦笑道:“哎!到底是我不明白,還是你自己不明白啊?不管你屬於哪個世界,你畢竟現在活在這個世界。每個人最後都要到另一個世界去,但如果永遠要想着那個世界在這個世界活着,又有什麼意義呢?活在這,活在今天,你爲什麼不好好享受現在的一切呢!總去想那些沒有意義的未來,對誰又有好處!而且,你纔多大年紀,想的也未免太遠了……”

龍筱幽心裡一陣哭嘆!他要怎麼去解釋自己所說的離開並不是去死?要怎麼才能解釋清楚,並讓胡媽媽相信神仙什麼的!那些裡他們都太遠了,也太不現實了。在這個世界,他們根本無法想象那一切,自己越是那樣說,他們就越會想得更遠!怎麼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釋,龍筱幽只能是苦澀的道:“胡媽媽,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是……,給我點時間,讓我自己好好想清楚一切,好嗎……?”

胡媽媽輕聲嘆氣道:“筱幽,你是個好孩子,我希望你能一生平安幸福,機會不是常常有的。一旦錯過了,在想去找回來就不容易了,後悔也來不及了!千萬別讓自己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好嗎……!”

龍筱幽獨自抱着雙膝坐在溪邊草坪上,耳邊迴盪着菲菲和胡媽媽的話。他無法否認,自己活在眼前的世界,卻一味的去想那些毫無現實道理可言的事情,實在顯得很荒唐。而且,忽視了現在,的確是即傷害了別人也讓自己很難過!

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現在只是以一個修煉的狀態生活在眼前的“幻象”中。即便如師父說的,可以在這裡把一切當做實際去隨心所欲,不必擔心什麼所謂的“責任”。可是,對一段感情,可以不用去考慮負責任嗎?

如果自己接受了菲菲,毫無疑問,菲菲會對自己很好。就算自己不用擔心這種幻境中的故事會算是辜負了香水雲,但在感情上呢,他卻是真真實實的辜負了!

“無”不就是什麼也沒有嗎?那現在怎麼又會有這樣的事情?怎麼現在他不想要,不敢要的和從前想過,後來又不在想的全都來了!這算什麼“無”?難道師父在耍自己?這玩笑是不是開得有點過分了?

菲菲的確是個很好的女孩,面對她,龍筱幽無法阻止自己動心。如果這是一個他可以真正憑自己的意志去行動的地方,龍筱幽應該會毫不猶豫的接受一切。可是……哎!

月光讓水平升起了一層淡淡的薄霧,龍筱幽被籠罩在其中,心裡久久不能平靜!周圍氤氳着一片輕柔的溫和,讓他整個人軟綿綿的,幾乎完全被一個充滿了棉絮的空間擠壓着。即舒服,又無力!

也許,感情本就是意見會讓人感到無力,或者說是讓人無可着力的東西!真正的感情,溫馨,輕柔,無處着力。抓不住,推不開,讓人嚮往,有那麼無奈!當追求的時候,它像個頑皮的精靈,飄飄蕩蕩的讓你碰觸不到。

可當你疲憊到想推開它時,它又馬上變成了個撒嬌的孩子,緊緊地粘着你,讓你不忍破壞那份溫膩,有無法逃開。

人是世界上最奇特的動物!感情又是人類衆多情感重罪奇特的一種感覺。處於一個不確定的時間,不確定的地方,還有不那麼能確定的人,怎麼讓龍筱幽很確定的感到爲難?

他祈禱師父可以給以自己些啓示,讓自己可以瞭解該怎麼過下去。可是,整個世界現在彷彿只剩下了他這一個孤獨無奈的靈魂,飄來飄去,無處停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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