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筱幽和惡鬼聖母激戰良久,他的試招被惡鬼聖母當成了是對自己的戲弄,不禁引出了鬼母的真氣。而龍筱幽既然不想傷害誰,況且還是有求於人,只能是採取守勢了!
過了好一會兒,惡鬼聖母收回鬼杖拄在地上,呼呼喘息憤怒的瞪着龍筱幽!
龍筱幽緩緩收回法術,微笑道:“如何!鬼母此時還有何話說……”
惡鬼聖母雖然氣氛,但對他的功法大進也更加疑惑:“你這次到人間究竟遇到了什麼?你所用的功法絕非神道或妖道所有,也不像是魔道的,到底是……”
龍筱幽淡淡截口道:“我用的是什麼功法並不重要。問題是現在勝負,鬼母有何話說?”
惡鬼聖母氣恨道:“哼!既然我自己技不如人,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好了,我日後便盡力照顧你妻子便是了……”
龍筱幽微笑點頭道謝,惡鬼聖母上下打量洛冰蓉,再看看龍筱幽,心裡不禁暗贊,果然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堆璧人……!
“龍筱幽,我今天雖然是敗給了你,當然會遵守承諾。可是有一件事我必須先提醒你……”
“請說!”
惡鬼聖母沉吟片刻,緩緩道:“我這鬼道可是時間至陰至殘之地,生於此道之人自然無妨。像你這樣的神道高明,也是可以自保的。但你妻子這樣毫無法力的凡人,可是絕對地域不了這裡的陰氣的。所以我只能盡力保護她的安全,至於她能抵擋多久這裡的鬼氣,我卻也無法保證了!”
龍筱幽微微發愁,心裡泛起躊躇!倒是洛冰蓉微笑道:“筱幽,你放心吧!我現在雖然已經沒了法力,可我爹在我身上下了神咒。鬼道陰氣雖然強,但也還傷不了我……!”
聽她狂言,惡鬼聖母譏嘲道:“哼!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敢這麼大言不慚!”
龍筱幽淡淡笑道:“鬼母,這倒也不是我妻子大言不慚!你若是知道我那岳父是誰,怕也就不會奇怪了……!”
“哦!那決來讓我老婆子聽聽,到底是誰有那麼大本事,一個神咒就能讓人不被我鬼道陰氣侵害……”
“當然不會是一般人……。我那岳父,正是神道之主,天帝釋!”
“什麼!小姑娘老子是誰……?”
龍筱幽明說此事,本意也是怕萬一惡鬼聖母性情不定,恐怕也會傷及洛冰蓉。如今把她父親大名擺出來,世上應該不會有人輕易敢傷害天帝釋的寶貝女人了。對惡鬼聖母的極大驚訝,龍筱幽也只以爲是被天帝釋大名給震住了!
“其實你也不用怕!只要你把我妻子照顧好了,天帝釋日後對你也一定會有報酬的……”
“呸!呸!呸……!放屁,我會怕那老雜毛……”惡鬼聖母滿口大罵,眼光始終定在洛冰蓉臉上,表情極端複雜。
洛冰蓉雖然也對父親的作爲很多不滿,但畢竟父親對自己的關愛是絲毫不假的,聽人當面辱罵心裡當然不會舒服。可不知爲什麼,心裡雖然不高興,卻絲毫沒辦法對惡鬼聖母說出半句斥責的話來。
龍筱幽奇怪的看着兩個人,見媽媽也是滿臉不解。緩緩問:“鬼母,你……”
惡鬼聖母突然大叫打斷他,對洛冰蓉顫聲問:“你叫什麼名字,封號是什麼?”
洛冰蓉不自覺回答:“我……我乳名叫蓉兒,封號……洛神……”
惡鬼聖母瞬間睜大雙眼,全身一陣劇烈的顫抖:“你……你當真……你因爲生於芙蓉花開之時,所以取名蓉兒!而且你胸前天生一朵鮮豔芙蓉胎記,色明鮮活如真……”女子胸前可以說是最最私密的地方,旁人自然輕易難見。龍筱幽身爲丈夫當然知道,她自己自然也沒不知道理。可眼前似乎八竿子打不着的醜老太婆竟然突然說了出來,怎麼不讓人奇怪之極!
洛冰蓉心裡沒來由一陣害怕,不自覺向丈夫身邊靠去,眼中盡是迷離。惡鬼聖母激動的叫道:“是不是?快點給我看,如果是假的,我今天拼命也和你同歸於盡……”說着,鬼杖迅速指來!
龍筱幽輕輕揮掌引開,冷冷道:“你有有言在先,比試你若敗了就必須好好照顧我妻子。可現在我人還在呢,你就想動手行兇,我又怎麼放心託付!你身爲一道之主,最基本的信義還應該有吧!”
惡鬼聖母自知非龍筱幽敵手,雙目呆滯的凝視着洛冰蓉。孔雀公主念頭微轉,緩緩道:“筱幽,鬼母身爲一道之主,一定不會失信的。況且她能說出冰蓉身上的隱秘胎記,必然是有道理的。冰蓉,你又何妨給鬼母去看看。有媽和筱幽在這,諒也沒人能對你如何……”
龍筱幽心裡也是極爲奇怪,惡鬼聖母竟然能知道洛冰蓉身上那麼隱秘的印記,如果她是個男人,現在自己恐怕早就要他命了。聽母親說的有道理,又想,如果兩人之間真的有什麼淵源,或許洛冰蓉在這的安全能更有保障。而且只要自己用心在意,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想清楚,龍筱幽拉着洛冰蓉的手走到惡鬼聖母面前道:“冰蓉,鬼母乃是前輩高人,況且又和我有言在先,不至於會使詐傷人,你便讓她看看吧……!”
看着惡鬼聖母滿臉的激動期待,洛冰蓉臉上不禁發紅,心裡也很奇怪!而且從開始見到她,自己心裡也有一種奇怪的似曾相識的感覺,還覺得自己和她很親近似的。可是就這麼敞開胸口給個陌生人去看,即便同是女子,也讓人不好意思。
見她遲遲不動,惡鬼聖母急道:“婆婆媽媽幹什麼,快給我看……!”說着,就要探手來抓。
龍筱幽揮手擋開她道:“喂!你真當我四人嗎?有我這當老公的在,你想讓我老婆在這麼多人面前脫衣服,你腦子沒問題吧……!”
惡鬼聖母狠狠瞪了龍筱幽一眼,回身對後面的大羣妖魔鬼怪叫道:“都給我滾得遠遠的,沒我的話誰也不許回頭……”無數鬼怪浩浩蕩蕩的走向遠處,惡鬼聖母回過頭來緊緊頂着洛冰蓉胸前,眼裡滿是慌亂和渴望!
洛冰蓉紅着臉,緩緩解開胸前一線,一支嬌豔欲滴的鮮豔芙蓉顯現出來。惡鬼聖母如遭雷擊,全身大震:“天啊……!”一聲悽絕的慘叫,惡鬼聖母張開雙臂緊緊摟住洛冰蓉。
龍筱幽一驚,纔想救妻子,只聽惡鬼聖母泣不成聲叫道:“孩子啊!娘想得你好苦啊!蓉兒……我的蓉兒……!”
幾人被這景象驚得都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洛冰蓉自己更是如墮雲霧,即驚慌,又奇怪!只是任惡鬼聖母摟着哭天搶地,連掙扎都忘了!一旁的孔雀公主暗暗點頭,證實了自己先前所想……
良久,龍筱幽邊輕輕掰着惡鬼聖母的手,邊皺眉道:“喂!你……你先把手鬆開,有什麼話慢慢說清楚行嗎……!”
孔雀公主輕輕過來拉住兒子,搖搖頭。龍筱幽一頭霧水,看看媽媽,又看看洛冰蓉,見她也是一臉的茫然。偌大的黑暗裡,只剩下惡鬼聖母悽慘的痛苦,久久不絕!
龍筱幽和洛冰蓉夫妻四目相對,一個像是想求助,另一個卻滿心疑問,全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倒是孔雀公主緩緩道:“骨肉團圓本是高興的事,應該開心的,這麼悲傷幹什麼啊!這樣不是把孩子也弄得不好受嗎……”
惡鬼聖母情緒稍稍穩定,緩緩放送但仍然拉着洛冰蓉的細腰連連點頭:“對,對!別讓孩子跟着難受。高興,該高興……”
龍筱幽輕聲道:“那個你……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老婆……”
惡鬼聖母突然瞪着他叫道:“哼!什麼你老婆,我只知道她是我閨女,還不見得肯認你這女婿呢……!”
龍筱幽一陣語滯,嘀咕着:“你說是你閨女就是了……”
惡鬼聖母瞪大雙眼,孔雀公主忙搶先道:“鬼母息怒,孩子不懂事,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再說了,孩子們都已經成家了,你不肯認女婿,不是讓閨女爲難嗎?你說是不是……?”
孔雀公主的話讓氣氛緩和了很多,惡鬼聖母定睛看着洛冰蓉,眼裡滿是柔和的慈愛。母女連心,洛冰蓉此時心裡已經是認可了,可仍不禁囁嚅問:“你……你真是我娘……?”
惡鬼聖母怔了怔,臉上有滑下淚來。緩緩伸手入懷,摸出個小荷包,上面繡着一朵嬌豔的芙蓉花,和洛冰蓉胸前的那朵一模一樣。
洛冰蓉看了一驚,緩緩從懷裡掏出了個毫無區別的荷包,哽咽着道:“爹曾經跟我說過,這荷包本來是一對,都是我孃親手繡的。一個在我這,另一個娘死後帶在身上……”
既然已經證實不假,洛冰蓉一下子撲進生母懷裡,母女倆頓時放聲大哭。龍筱幽雖然已經不再懷疑,可仍不免心裡好奇,此時卻也不好去打攪人家母女重逢了!
良久,母女倆苦聲漸漸停下,惡鬼聖母忙領三人來到住處,那只是所非常簡單的莊園!
分別坐下,孔雀公主當先道:“筱幽,還不快跟你岳母賠禮,難道真不想她認你這女婿了……!”
龍筱幽此時頗爲尷尬,只好陪着笑過去行禮道:“媽!我以前實在不知道您是冰蓉的媽媽,得罪的地方,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惡鬼聖母其實心裡對這女婿極爲滿意,只是此時還心情不定,而且對他還有很多疑慮,臉上仍未能緩和下來。
洛冰蓉以爲媽媽還在生丈夫的氣,心裡不免有些發急,忙勸道:“娘!筱幽真的不是有意得罪您的,他以前又不知道您是我娘,您就別怪他了……!”
孔雀公主笑道:“瞧瞧,俗話說啊!女大不中留!嫁了人,心就總是向着丈夫了。男人娶了媳婦,又有幾個還能把老孃放在心上的!咱們做父母的還是想開點,孩子總有自己的日子過,咱們就別太在意了……”
惡鬼聖母嘆了口氣,凝視着孔雀公主沉吟道:“我聽他說他現在已經是玉龍天王了,可看親家,似乎……”這聲“親家”自然是認可了龍筱幽這個女婿,龍筱幽和洛冰蓉夫妻相對笑笑,坐回座位上。
孔雀公主點點頭道:“我……親家,實不相瞞。我本是精靈遺族的……孔雀……”
“你是孔雀公主……?”惡鬼聖母驚訝的看着這剛認下的親家,又看龍筱幽點頭沉吟道:“難怪!身具精靈遺族的至尊血統,又得到了神道最強的教導……。可他父親是……”
房間裡良久的沉寂,孔雀公主緩緩嘆氣:“親家,這件事就和送冰蓉來這裡有關了,但現在還不方便明說……。我母子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你母女重逢好好相聚些日子,我們日後再來拜望……”
惡鬼聖母滿心疑惑,和母親互相攙扶着送龍筱幽母子出門。洛冰蓉脈脈看着龍筱幽,彼此依依之情溢於言表。龍筱幽心裡也滿是難以割捨,但卻也是無可奈何,只能盡用好話安慰妻子!
正在龍筱幽母子將離,惡鬼聖母對孔雀公主道:“親家,筱幽這女婿我還是滿意的!只不過……我僅此一個女兒,實在不忍她會有什麼傷害!以你的眼光,我相信如果你可以好好在意,應該可以發現很多……”
孔雀公主微微一呆,看看龍筱幽奇怪問:“不知親傢什麼意思,是不是能說清楚點……”
惡鬼聖母微微皺眉,顯見爲難之情,只嘆氣道:“有些事,現在似乎還不是我該說的,還是親家自己多多注意纔好!只是,還是宜早不宜遲啊……!”
落冰蓉拉着母親道:“娘,筱幽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如果你知道了,還是趕快告訴我們啊……!”
惡鬼聖母擺擺手,轉向龍筱幽道:“筱幽,我現在不問你爲什麼要撇下蓉兒,也不問你要去幹什麼,更不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因爲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女兒的眼光!可是我只希望你記住一句話,天下事千千萬萬,複雜難以盡解,但往往總因爲一子的錯下而誤了全局。你是聰明決定的人,凡事以後應該多多仔細思量,不要只因爲一時的好處,忽略了日後可能發生無法派遣的牽累……”
龍筱幽微微皺眉,心裡似乎知道她所指爲何,可卻始終朦朦朧朧,沒辦法想明白!可偏偏惡鬼聖母說完這些就拉着女兒回了莊園裡。龍筱幽遠遠望着依舊頻頻回眸的妻子,只有以安慰的微笑去相對!
母子倆走在路上,龍筱幽難以忍住心裡的疑問,不禁喃喃出聲:“奇怪!惡鬼聖母既然是冰蓉的媽媽,當然就是天帝釋的夫人,怎麼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孔雀公主輕輕嘆氣道:“這件事一直以來都只是個傳言,當年在三界裡也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可沒想到今天真的見到了,那傳言恐怕也是真的了……”
龍筱幽奇怪問:“媽,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孔雀公主嘆息一陣,緩緩講出了許久之前一段震驚三界的傳聞……
很久以前,天帝釋當時剛剛登上神道之主的尊位。當時天帝釋意氣風發,爲人果敢、明達,處事公道無私,頗得正道推戴。
而不久後,他的女兒洛神仙子出世了,被神道視爲掌上明珠。加上天帝釋的夫人當時也是三界裡最富盛名的麗人,被稱爲正天神女!這樣的一家人應該是人人羨慕、稱頌的,其本身也確實是其樂融融,幸福美滿!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洛神仙子出生時間並不長,天帝釋的夫人突然滅度。當時三界猜測紛紛,但最多的一種說法,卻是說正天神女和一個天將私通。被天帝釋發現以後,一怒之下把她殺了。
本來這只是個傳聞,以其對象的地位和身份,實在並不足取信。可問題是,那個傳聞中的天將也在不久後突然離奇失蹤,因此傳聞被更大的傳播,也被更多人所認同!
龍筱幽聽了媽媽說的故事,奇怪道:“姑且不論事情真假,就說她既然是天帝釋的夫人,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會淪落鬼道啊……!”
孔雀公主緩緩道:“其實人死之後,大多是要淪落進鬼道的。只是有的因果不同,輪迴各異,在鬼道的經歷也有長有短,有清楚,有模糊。而天帝釋的夫人,既然出了這樣的家醜,天帝釋不願讓她到別處現身人前,也是情有可原的!況且她如今乃是鬼道之主,身份也並非低賤,這或許又是對那傳聞的一個證明。”
龍筱幽緩緩點頭,可心裡卻仍然滿是疑惑。但這終歸不是他應該去過問的事,也不便過多的追究。母子倆依舊走在陰暗中,各自懷着心事,也說不上兩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