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匡正與李紅星雖然身在警界,但也畢竟算是官場中人,腦子稍稍一轉,也就明白阮玉爲何願意陪孟謹行喝酒了。
講穿了,她和那些溜鬚拍馬的人沒有本質區別,喝這個酒也不是衝着孟謹行這個人,而是衝着他現在的身份。
招商這一塊,如今無論在哪一級政府都是重頭戲,尤其長豐這樣的貧困縣,更是全民動員搞招商,恨不能掘地三尺挖出幾個千萬富翁來投資,所以爲了故老闆們的關,花在招商上的招待費用每年呈幾何級數上升。
此外,孟謹行搭着旅遊示範區這一塊,縣裡已經有傳言,爲了推動旅遊示範區的籌建,財政會先期提供一筆籌辦費,一個在貧困縣手握重金的籌建辦主任,到哪兒都會成爲香饃,誰都想掰一口饃放自己嘴裡。
佘山別墅靠宴請招待這一塊是重要的賺錢渠道,由於來往的都是要員,考慮到各方面因素,這兒不是所有生意都接,也就難怪阮玉肯自降身份陪這頓酒了。
好在,孟謹行這人不會輕易對女人動情,但卻不吝嗇兩張嘴皮子上的功夫,阮玉起初還只是爲了生意陪着,到後來是越喝越開心,眉梢眼角一派春意盎然,心底連連慶幸今天這酒是陪對了。
頭一次跟蔡匡正來佘山別墅時,孟謹行作爲圈子外圍人物,連吃都是謹慎的,所以對整個佘山別墅的內裡乾坤並不瞭解。
這回不同,他請客,酒又喝得高興,把阮玉哄得暈暈乎乎,最後反倒請他們仨又是唱歌、又是洗澡、又是馬殺雞的,直玩到凌晨兩點,才各自在佘山別墅的套房內休息。
以孟謹行現時的酒量,當晚他只喝到三分,故而所謂馬殺雞對他而言,是既乾淨又純潔的保健行爲。
他前腳從推拿房出來,阮玉後腳就跟了上來,一臉歉意地問他是不是對安排不滿意,才搞得這麼守身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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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了呵呵兒笑,心裡起了促狹的念頭,逗弄她說:“我滿腦子都是玉姐兒那日着一身旗袍站在臺階上的樣子,誰還入得了我的眼啊?”
阮玉聽聞,立刻又像那日站在青灰小樓臺階上一般咯咯地笑,笑完就嗲嗲地說:“這可就麻煩了,你得問問我朱大哥是不是同意你這麼想入非非。”
“想入當然得飛一飛啦!”他有意曲解。
阮玉輕啐:“你想入就能入嗎?膽兒還真不小!”
“誰讓你今兒陪我喝酒來着?這就叫酒壯慫人膽!”他湊近了摟着她的肩說。
“得了吧!”阮玉半推半就扭扭腰枝兒,身體反倒貼近了些:“要不我陪你回房間再喝杯酒,當作陪個不是?”
孟謹行哈哈哈笑道:“你不怕我借酒耍瘋,在房間裡吃了你?”
“別說你現在清醒得很,就是真醉了,估計你也不敢。”阮玉笑道。
孟謹行嘿嘿笑着放開她,從她手裡抽出房卡說:“女人不能太聰明,太聰明瞭不好玩。晚安,玉姐兒!”
看着他搖搖晃晃往套房去,阮玉心裡不踏實起來。
她不瞭解這個年輕的招商主任,只知道一個道理,但凡能在官場迅速竄升的人,後臺都是槓槓的,而能坐到招商一辦一局一把手位置上的人,就更是不僅要玩轉官場,還要玩轉商界才行。
她雖然有朱一飛罩着,但到底還需要長豐的土皇帝們撐她,朱一飛不可能顧她面面俱到,得罪這個新貴對她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她迅速在心裡盤算着,或許真可以去房間把他灌醉了,然後假裝陪他睡了,以後拿着他的短?
打定主意,阮玉便追了上去。
孟謹行哼着歌,剛要開門,房卡就被兩根蔥管兒似的手指給夾走了,他光聞聞那背後傳來的香味就知道是阮玉跟來了,立刻暗自後悔剛纔耍她玩來着。
阮玉開了門,靠在門上悠悠地衝還站在門口的他說:“我不能讓客人帶着遺憾離開佘山別墅!所以,誠心再陪你喝杯酒,親自爲你推拿一次,補足你想入而入不得的遺憾。”
孟謹行尷尬了,摸着頭道:“我跟你開玩笑的,你不必當真。”
阮玉是真不把他這句話當真纔是,徑直走進房間,在酒櫃前看了看,挑出一瓶人頭馬,拿了兩個拉絲杯,兀自走到沙發旁,將杯子置於茶几之上,開瓶倒酒一氣呵成,回身靜靜地看着孟謹行:“小哥兒,還不快來?”
孟謹行朝走廊兩邊看看,撓着頭舉步進房間,把門直堂堂地留在身後。
阮玉抿嘴輕笑,終於信了他前面說的那句話,心裡一下踏實了,暗怪自己差點聰明反被聰明誤。
這一想,又覺得孟謹行說女人聰明不好玩,還真是有點道理。
孟謹行走到茶几前,看着那杯淡金色的液體,皺眉道:“我還情願你請我喝白酒,外國人這玩意兒喝到嘴裡就跟喝焦炭似的,一個字怪,倆個字太怪,仨字還是怪!”
“噗!”阮玉悶笑出聲:“說出去沒人信你是京城讀書回來的人,竟然喝不慣這個!我還特意挑了瓶vsop,算是比較溫和的了。”
“你自己喝吧!我不喝,這酒太嗆,不如燒刀子爽勁。”孟謹行說着乾脆退到牀邊,倒了下去。
阮玉嫣然一笑,居然到這種時間,還能看着美女不動心,酒放在眼前不想喝的男人,她的好奇心一下被勾了起來,乾脆去關了房門,拐進浴室洗澡了。
嘩啦啦的水聲揚出來時,孟謹行已經在酒精作用下打起輕鼾。
阮玉裹着浴巾出來看到這個狀況,突然心底就升起一些失望,站到鏡前轉來轉去打量自己,深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人老珠黃到只能吸引朱一飛這種老男人的地步?
照完鏡子,她不甘心地走回牀邊,站着看了一會兒,突然發現孟謹行的睫毛顫得厲害,立時爆出一陣笑聲,直接撲上去抽了枕頭往孟謹行身上打:“叫你裝睡!叫你裝睡!”
孟謹行裝睡不成被枕頭一通亂砸,翻來翻去躲不過,只好伸手胡亂抓出去,一把扯飛了阮玉身上裹着的浴巾,隨着她的一聲尖叫,房間內頓時春光明媚。
孟謹行躺牀上,瞪眼張嘴,懵了!
除了幼年吃母親的奶,他還是頭一回如此近距離、真切地看到一個女人的一對半球,如此渾然天成,傲然聳立。
阮玉好奇心促使想再試孟謹行一把,沒想到玩出火,直接露了點,好在最最關鍵之處有小蕾絲護着,讓她心裡安慰不少,顧不得再開玩笑,她伸手一把拉過浴巾胡亂裹了逃去穿衣服。
孟謹行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定力再好,哪經得起互相之間這番你來我往的挑逗?當下已是口乾舌燥,想吞口水都不得,火苗直竄四肢百骸。
聽着衛生間傳來悉悉索索的穿衣聲,他濃眉深鎖,心裡掙扎不已。
到了這個份上,如果還放她走,連他自己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男人了!
可不放她走,他又覺得碰這樣的女人是極度對不起雷雲謠的一件事!
“砰……”
關門聲爲他的糾結下了註腳:下半夜他將與煎熬爲伍。
……
上午九點,客戶服務員開始收拾房間,佘山別墅九號樓的一間套房內,凌亂的牀單上大塊大塊的印漬令中年服務員皺緊了眉,自言自語地抱怨着:“又是這種東西,再多84洗起來都嫌麻煩!”
……
蔡匡正與李紅星吃完早餐都沒見到孟謹行出現,在總檯打了傳呼,回電過來才知道,人家早就端坐辦公室上班了。
“這傢伙!”李紅星笑道:“到底是玩素的,早睡早起健康生活啊!”
“那是他還沒體驗三味真火!”蔡匡正抽着飯後神仙煙,與李紅星並肩走出大堂:“等嚐到其中滋味,哼哼,哪個英雄不是甘爲花下囚的?那個賭,不許賴啊!”
“你看我像賴賬的人嗎?反正半年爲期,看看咱們這位在家屬院裡能不能守住童子身!”
倆人隨即大笑不已
……
佘山別墅令孟謹行煎熬難忍的夜晚,也是史雲海滿腔懊惱操妞無力的夜晚。
徐飛、張翔、餘萬聲三位長豐地頭蛇,一人一個妞摟着,在香韻樓的k房內,有一搭沒一搭地開解埋頭喝悶酒的史雲海。
寬大的茶几上,兩名一絲不掛的小姐互澆着啤酒,扭動蛇身互相舔食……
“海娃子,想開點!”徐飛鹹豬手一刻不停,還不忘寬慰史雲海:“屁大點事,找幾個兄弟拆瓜娃子幾根骨頭不就是了,值得這麼一晚上有歌不唱有妹不上的?”
史雲海一口喝了瓶裡剩下的啤酒道:“拆骨頭都嫌便宜他!”
餘萬聲是三人裡頭的老大,這個時候推開身邊的小姐,給史雲海又開了瓶酒道:“老弟要是想揍他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天一亮,我就安排人過去!你現在先把酒喝好了,回頭帶倆妹子回去好好泄泄火!”
聽到這話,茶几上倆女立刻湊了上來,一邊一個舔着史雲海的臉,嬌喘着毛遂自薦:“海哥,帶我們去吧!”
“滾滾滾!”史雲海打不過孟謹行,兇女人挺有本事,兩手一掀把二女同時甩開:“勞資今天沒心情!”
他抄起扔沙發上的手機,快速摁了一串號碼,開口第一句就是:“老媽子,我被人打了!”
徐、張、餘三人相顧搖頭,少爺就是少爺,捱了打竟然還要找老媽子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