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把脈。”墨醒直奔主題。
還真的要給她治病啊!這下子穀梁珞沒轍了,她可不能讓墨醒把脈,雖然不知道墨醒的醫術如何,但是畢竟對方的底子她並不清楚,現在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她的身份。
正愁着要怎麼拒絕的時候,窗外忽然傳來一聲怒斥。
“混蛋!”
隨即便見一個面容清麗,但是皮膚相比其他女子黝黑幾分的身影從窗口穿了進來,直直坐在了桌上,面向着墨醒。
穀梁珞心中大喜,還好謬朵朵來了,不然就要露餡了。
謬朵朵來回打量了在場的所有人,最終將目光定在墨醒身上,她語氣嚴厲,可見生氣:“你,憑什麼要跟我搶病人,別以爲是個美人,我就不敢打人!”
這下子輪到封沉言不爽了,本來被墨醒給丟到老遠的柱子上就已經讓他很不爽了,今天這都一個一個的什麼人啊?曾經他可是威霸四方,令人聞風喪膽的封九爺啊,現在是一個個全都騎到他頭上了,不得好好懲治一番,都要不認識他了,想上天?那還得問過他封九爺允不允!
他瞪着謬朵朵看,邊走過來邊說:“你是誰!在小爺面前還大呼小叫的,知不知道小爺是誰啊!”
謬朵朵看了一眼這個對她大聲說話,態度嚴重不好的封沉言,說:“知道,長了這副模樣,除了皇城第一紈絝封沉言還能是誰?”
封沉言本來還想着,如果對方說:你是誰啊?
他就好好地打壓一下對方的,結果對方明明就知道他是誰,而且還在這個作爲前提條件之下,跟他嗆聲。
不就是明知是老虎,還偏要在老虎身上拔毛,找茬嗎?
封沉言怒了,這次必須要在穀梁珞和墨醒面前好好樹立一下威嚴,免得都沒人把他放在眼裡了。
封沉言飄着眼神兒,緩緩靠近謬朵朵,彎下腰,臉幾近貼在謬朵朵的耳朵上,手中扇子一開,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他用盡可能小的聲音說:
“小妹妹,今晚跟大哥哥一起玩耍不?”
本來想着謬朵朵年紀還那麼小,聽到這麼露骨的話,肯地會羞得無地自容,惱羞成怒的,誰知道,對方竟然一手拿下了他的扇子,然後笑嘻嘻地對他說:“好啊!我上你下,封少爺想怎麼玩都沒問題。”
萬萬沒想到,最後滿臉通紅,無地自容的竟然是封沉言自己本人,只見他呼吸變得有些急促,緊張的嚷嚷着:“你胡說什麼呢!怎麼也是我上好嗎?”
旁邊向來一張寒冰嚴肅臉的墨醒竟然擡着嘴角就笑了,看得封沉言直想一把將墨醒的面具給掀下來,這躲在面具後面笑,怎麼都覺得是在偷笑,而且他非常好奇,這個玉面冰山笑起來是怎麼個模樣的。
謬朵朵嘖嘖出口:“瞧,封公子,你戳中了這位美人的笑點了。”
此話一落,穀梁珞便快速地用一雙
疑惑地眼睛看着謬朵朵,就像在看什麼奇怪的生物一樣,當然謬朵朵也注意到了穀梁珞的奇怪反應,於是說:“怎麼?我說錯了嗎?”
穀梁珞笑笑:“並沒有,只是覺得謬姑娘倒是個有趣的人。”
謬朵朵心想:姐姐我有趣的地方多了。
於是封沉言本來的尷尬局面,瞬間就被各位給轉移掉了,這下他才緩過勁來,淡淡地盯着墨醒看,越看心裡越難忍,心思早就亂想一片了。
墨醒被封沉言盯着難受,於是對着穀梁珞拱手行禮,說:“既然長熙王妃有神醫相助,那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墨醒說完並不等穀梁珞應聲,直接後退兩步,轉身,上樓去了。
等人在樓梯上消失了之後,穀梁珞疑惑道:“此墨公子如何知道謬姑娘跟神醫有關?”
“這小姑娘眉清目秀,膚色黝黑,一看就知道是從藥王谷裡出來的,藥王谷是什麼地方?謬神醫的老窩啊!而且你剛剛又喊她謬姑娘,這不是擺明了這位小姑娘就是謬神醫的人嗎?”謬朵朵纔要解釋解釋什麼,封沉言卻搶着說了。
“呵,你倒是挺能說。”
“小爺這是聰明。”
“幾位貴客!”小二哥都在旁邊站了大半天了,這幾位還站着聊天兒,他都要站不住了,趕緊給打岔,“幾位客官,可上酒否?”
謬朵朵身影一轉,人已經落在了凳子上,其他人也紛紛坐好。
“小二的,好菜都拿幾個上來。”謬朵朵大聲吆喝着,手上已經倒了滿滿的一杯酒了。
“九爺,你剛纔說,是墨公子幫的忙,那你們是怎麼做到的?”能讓左紅樓自己出來擔罪,郭丞相、車大人、周大人爲她說話,這可不是什麼人都做得到的。
封沉言擺擺手,飲酒,才說:“這可不能在這裡說。反正你現在又沒事了,安心地養病,往後小爺自然有的是時間跟你說。”
然而封沉言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瞟了好幾次旁邊已經喝了好幾杯,臉上開始泛紅的謬朵朵,穀梁珞領悟,看來確實是不太方便讓外人聽了去。
對於謬朵朵,她還不算了解,對方突然出現在王府,她也不知原因,有些事還是該瞞還是要瞞着的。
其實此刻的謬朵朵早就喝得旁若無人了,一心就品賞美酒好菜了。
穀梁珞現在“看不見”,身上毒素未清,所以不能喝酒,只能由湘湘給她挑一些簡單的吃食,封沉言坐在對面看得可揪心了,一下子就又吃不住了,一把搶了旁邊謬朵朵的酒杯子說:
“你說,你什麼時候能將穀梁珞治好啊?你可知再過半月羽林軍教場救藥開訓了,她身爲教頭,可是要訓兵的。”
經封沉言這麼一提醒,穀梁珞纔想起來,已經春天了,去年因爲猛虎偷襲一事,教場死傷無數,纔不得已休整,當時皇上下的旨說的就是年春開訓啊。
果然事情一多,就容易忘事了,不過開訓一事穀梁珞倒是不擔心什麼,主要是開訓之後,她的時間會特別少,到時候酒樓計劃就有點難實現了。
“九爺。”她難得一次溫柔地叫封沉言,惹得後者一陣惡寒。
“好好說話。”他還是喜歡那個粗魯的穀梁珞啊……
“幫我弄一個酒樓。最好是離這裡近一點的。”
封沉言疑惑:“你要酒樓幹什麼?你該不會是想要開一個花樓吧!”
“你除了花樓,還有別的想法嗎?”穀梁珞無奈,“我這不是看墨公子這酒樓開的好,所以也想效仿效仿嗎?”
封沉言搖頭:“嘖嘖嘖,癡心妄想,就算你照這模樣重新開了一個酒樓,但是你有這麼好的廚子?能炒出這麼好吃的菜,還有,這酒,你知道要釀多久嗎?後廚的小哥可都跟我說了,這酒啊,釀了整整五十年呢!”
“我看墨公子也不過二十年華,難道這酒是墨公子的先輩釀的?”
“我說穀梁珞,該不會是那個長熙王不給你銀子用吧?你竟然要淪落到自己出來討活了吧?”對於這個,封沉言是完全覺得有可能的,畢竟,之前長熙王都見死不救了,現在要來一個斷糧斷水,也不是沒可能啊。
“是啊,我不但沒銀子用,我還搬出來了,怎麼?你不贊同?”
封沉言一拍桌子,激動的說:“贊同!早該這樣做了。”
“你不希望我留在王府?”穀梁珞忽然無比認真,藏在紗布後面的眼睛略帶清明地盯着封沉言看。
“那當然。”封沉言沒多想直接承認了。
雖然封沉言一心只想着長熙王怎麼怎麼不好,配不上穀梁珞,但是在穀梁珞的思維裡,以前她嫁給葉拂城的時候,封沉言都沒說一句話,但是現在卻贊同她搬出來,而且那種感覺就像是巴不得她能從長熙王府搬出來一樣。
這要是放在以前,湘湘肯定要着急了,但是今日的湘湘,難得地安靜,倒像是在默認了穀梁珞的做法。
穀梁珞斂笑,覺得心裡頭好像在也跟外面的樹丫一樣,長了一葉小嫩芽。
“所以,給我找個乾淨的房子。”
本來還談的好好的,可一說到要找房子,封沉言臉色就不好了,猶豫再三,又問:“你一個打打殺殺習以爲常的人,開酒樓?真的行嗎?”
封沉言才說完,見穀梁珞臉色一變,就要發怒,趕緊連連說道:“行行行。”
“我看旁邊那家悅來客棧就不錯。”謬朵朵嘴裡還咬着一口肉,插嘴道。
穀梁珞若有所思,細細想來,似乎也不錯。
悅來客棧是一家老店了,佔得地方不小,就是裝橫差了點,如果真的能拿下,重新改建一下,肯定不會比對面的明月樓差。開在墨家酒樓的對面跟開在旁邊,區別不大。
“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