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太傅一談到他的昔日好友,臉上佈滿了滄桑。
當時自己用盡所有的辦法都未查到好友到底是被誰害死的,現在也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葉拂城身上。
“暗道?沒想到師父還知道這個秘密,原來先皇與墨晟關係這麼好。”葉拂城十分驚訝,當年先皇如此重視墨晟,實在是讓人意想不到。
就連一向淡定的穀梁珞也覺得這件事不可置信。
“這當然是真的,記住這些消息不允許透露給任何人,如果讓那些賊人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好了。事情就以說到這裡,我也累了。”
餘太傅雖然還是不放心全部交給自己的徒弟,但已經是別無他法。
他以爲,以自己徒弟現在的能力還不足與葉疆剡抗衡,全賴在了他這一身病上。他的病啊,也是自己的心事!
“是,師父,那徒弟和樑珞就先下去了,您不要想太多,千萬注意身體。”看師父這般疲憊的樣子,葉拂城淡淡一笑,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胸有成竹。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師傅或者還是以爲自己還是當年那個青澀小生,不曾見識到人心險惡。
餘太傅點了點頭疲憊地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擔心自己。
知道師父這個心病已經好些年,也不是自己三言兩語就能安慰的,想着便自動拉着穀梁珞出了書房。“王妃,我們還是先行回去,讓師父好好休息。”
被人拉着的穀梁珞歪頭看向他,真是沒有想到,一向溫柔如玉的葉拂城竟然也有這麼強硬的一面。
從她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側臉,眼神中充滿了冷光,不仔細觀察完全看不到他眼神中摻雜着一絲殺意。
微薄的嘴脣緊緊抿着,絲毫沒有以前的陰柔感,而他現在給人的感覺卻是充滿了陽剛氣息。
穀梁珞早些年就知道,葉拂城以前是平定四方將軍,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得了一種怪病,也就是說被人下了毒,造成他這種陰柔感。
她還記得葉拂城上次泡藥酒的時候,雖然已經患病多年,但是他身上的腹肌依然十分顯現,可以想象出他當年那英姿颯爽的風采。
即使現在的病態美,也十分讓人賞心悅目。
“在想些什麼?”一聲清冷的聲音響起,猛然間嚇得穀梁珞一跳。
“想你上次泡藥酒……”被他這麼突然一問,穀梁珞順口說出了心中所想。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太小了,葉拂城湊近又問了一遍。
穀梁珞瞬間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他道:“沒什麼。”
看到比自己矮上一頭的穀梁珞,面無表情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就連說話也冷冰冰的,葉拂城危險的眯了眯眼睛,道:“哦?王妃可不要忘了,咱們現在可是夫妻。”
葉拂城不知道爲什麼看到眼前女子對自己的戒備,心中就莫名的生氣,不知爲何看到她這樣,自己就忍不住想要發火。
“那又如何?”穀梁珞聽到他的語氣雖然沒有任何感情色彩,但從他嘴裡說出的卻是滿滿的威脅。
擡
頭望去,竟察覺他眼中有一絲怒色,原本陰柔妖孽的臉上,讓人爲之膽怯。
“王爺這麼盯着我是爲何故,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王爺的臉真是堪比老天爺,說變就變,走到哪,王爺這臉色也是萬萬惹怒不得的。”
穀梁珞還沒等他再次說話,扭頭就走,她纔不想知道他突然發什麼瘋。
葉拂城突然被她這麼一反問,竟然有些措手不及,自己這是怎麼了?看到她倔強的背影,自己的心卻空蕩蕩的,沒有了任何依靠。
一直站在門口守候的昭寒這時站了出來,他一直站在門口防止外人在這裡偷聽,而且以他現在的實力,即使他們是在屋裡小聲說話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主子,現在該怎麼辦?”自然聽清楚他們談論了什麼,作爲下屬也希望能儘自己的一臂之力。
“先回房間。”葉拂城淡淡的看向周圍,總感覺附近有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
昭寒知道自己這一次冒失了,也不敢多說什麼,跟着葉拂城迅速來到房間。
葉拂城思索片刻,向昭寒說道:“你現在先去調查葉疆剡,他現在一定是想謀權篡位,那麼就會暗地裡拉攏官員,形成他的後盾,而另一方面他會暗地裡偷偷的訓練軍隊。”
“是,屬下現在就去。”聽到主子這般分析,昭寒自然知道這事情的緣由。
“等一下,這件事情你派人去調查,你現在要做的是,立刻去看看宮中的獵宮是否有一個密道通往墨家,切記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此事事關重大,我限你一個月之內趕回來。”
“是。”昭寒自然瞭解這件事的嚴重性。說完迅速的離開這裡,趕忙去調查。
十日後。
這幾日,根本見不到餘太傅的身影,葉拂城也曾經去敲過好幾次門,想要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都被拒絕在外。
“徒兒,爲師終於找到可以醫治你病的草藥了,雖然古醫書上面說不能根治,但是可以緩解你的病情,上次的草藥雖然能減輕你的病痛,但是不如這個草藥,快,跟爲師去試一試!”
葉拂城與穀梁珞兩人在小亭中下棋的他,被突然蹦出來的師父嚇了一跳。
知道師父是對自己好,但心中一陣汗顏,師父每次都會說這樣的一句話,這幾年來不下於幾十次了。
但每一次吃藥,泡藥都十分艱苦,自己的病自己自然清楚,雖然師父的那些方法都有用,但卻不能根治,如果要停了病情反而會復發。
“是,師父,徒兒這就去。”淡淡的迴應,放下手中的棋子,嘴角卻十分苦澀。
“好好好,師父保證這一次,這個藥對是十分有利,樑珞,你也跟着師父來,這個工程十分複雜,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阿茹她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婆婆聽到餘太傅埋怨自己,站在一旁微微一笑,絲毫沒有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師父,我不行,沒喲經驗。”突然被師父說的有些莫名其妙,她可什麼都不會幹,更別說製作草藥什麼的。
擡起頭疑惑看向葉拂城,發現他滿臉糾結,都可以用
矛盾這個詞來形容他,難道他不喜歡師父幫他治病?
葉拂城意外發現穀梁珞一直在注視着自己,道:“你也去吧?師父,他一個人也不容易。”當他說到不容易時,原本妖孽至極的臉上,很快的閃過一絲不情願。
穀梁珞似乎知道了些什麼,她好像記得他上次泡藥痛的時候也是這句話,好像還說這是師父說的。
“哦,我知道了。”穀梁珞倒是對這個師父製作的草藥也十分好奇,她不知道他的病情到底如何,但有一點可以知道,世界上的草藥,沒有一個可以醫治他的病的,只有自己身上的血可以壓抑他的病情。
葉拂城看到眼前的丫頭,水靈靈的大眼睛,竟然透露出一絲戲謔,嘴角也又有一抹察覺不到的壞笑。
他自然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但他卻沒有一絲惱怒。
“嗯,乖孩子,那快跟我來,我跟你說,古書上說這個過程十分複雜,需要好幾個時辰才能完成,這效果也只能根據個人體質來看。”
餘太傅一談到自己愛徒的病很是擔憂,想不到他年紀輕輕中了這樣的毒。
兩人默然不語,各有各的心事,跟着餘太傅來到了一個房間裡。
這個房間雖然不大,但是裡面什麼工具都有,有做飯的爐竈,還有很多藥壺,一進門就是撲面而來的草藥味,十分沖鼻子,讓人有些呼吸不暢。
餘太傅來到這裡絲毫沒有感覺到異樣,葉拂城也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同,反倒是穀梁珞捂着鼻子用力的咳嗽。
“這裡的藥味是有些大了,一會兒適應了就好,拂城,珞兒你們倆快來幫我燒水,我還要給你製作藥水,得先讓這個房間裡暖和起來,雖然已經是春天了,但是天氣還是有些冷。”
餘太傅讓兩個人去燒水,自己手中動作也不停,一直忙活着採藥,把各種草藥等量的參雜在一起,放入不同的藥壺中,逐個放在爐子上,準備開始煮藥。
穀梁珞默默地看了一眼葉拂城,雖然他表情中透露出一絲不情願,但是他從未嫌棄過師父的做法。
“快點,我們的時間也不多,提升屋內的溫度,拂城你一會兒把這個木桶刷乾淨,再弄一鍋水,幫我這些草藥都放在鍋裡煮。珞兒,你快點把鍋燒熱。”餘太傅手中的動作不急不慢,看他兩人手腳不利索,不斷的催促他們。
“是,師父。”兩人聽到師傅的催促,立即異口同聲地答應,手腳麻利的忙活。
半個小時過後,幾個人已經累得滿頭大汗,手中的活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屋內的溫度也不斷提升。
餘太傅煮的幾壺藥都差不多開了,穀梁珞煮的那一鍋藥水已經開透了,“珞兒,好了,不要燒了,拂城,快把這藥水倒入這個大浴桶,你也快點兒脫了衣服進去吧,時間不多,這藥水過不了多久就會涼了。”
餘太傅慌慌張張的把第一個壺裡的藥水倒入桶中,催促葉拂城把大鍋裡的藥水倒入桶中。
穀梁珞聽到師父這般說法,皺了皺眉頭:“師父,我記得上次也是用浴桶中沐浴療法,爲什麼這次也是用這個方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