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酒樓所坐落之處是臨川城的中心地帶,旁側有臨川乃至附近幾個州城中最大的妓院醉煙樓,可見人流量是整個臨川城中最大的了。
加上這墨家酒樓起名獨特新穎,“後庭菊花花漫天”看似詩句,又不是詩句,充分利用了人們內心的好奇思維,文人墨客會因此而常來墨家酒樓鑽研這店名的意思。
而那些個愛面子的官宦文豪就更不用說了,不懂的東西,要麼是垃圾,要麼是另有玄妙。
當然,當所有人都看到墨家酒樓內的那菜單,那裝橫,都會先入爲主地認爲這“後庭菊花花漫天”另有玄機。
只有穀梁珞看到這招牌的時候,一大碗陽春麪是就這麼直直地從嘴裡飛噴出來的。
後庭菊花……還漫了天。
這讓人無端聯想到天上下起一陣金黃金黃的……屎。
“嘔——”
穀梁珞又是乾嘔了一陣,一碗陽春麪算是就這糟蹋了。她捏了捏拳頭,“我覺得這家茶樓老闆下次被我撞見了,一定得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全方位地打上一頓。”
因此,等穀梁珞時隔一個月多再來這家酒樓的時候,對那門庭若市的繁鬧情景,一點都不覺得驚奇。
這“後庭菊花花漫天”懂得利用人類的好奇心理,故弄玄虛,又把菜價提得比平常價錢高出幾倍。
加上酒樓內的裝橫都使用了高等的材料,因而加上墨家的社會影響力,這家酒樓變成現在這樣紅火,簡直就是常理之中了。
穀梁珞在第一次見到這家酒樓的時候,就覺得這樣的作風其實跟現代的星級酒店差不多。
當一切都到了一個高點的時候,就會成爲“尊貴”“奢侈”的代名詞。
所以,現在要是去過墨家酒樓用餐的,估計在外的名聲都會響亮一些,面子上更是掛得高一些了。
墨家酒樓是社會身份的代表。
穀梁珞纔到了門口,想着要如何直接跳過眼前這排了長隊的隊伍之後直接進入酒樓時,突然眼前“啪”地一下。
一個花盤從天而降,在她
的腳邊,摔了個粉身碎骨。
光天化日之下,這麼明顯的謀害人的行爲都能進行的如此順利!
穀梁珞腳下一動,踢起一塊碎片,接着一個騰空而起,手接碎片,直落樓上窗口。
那才丟了個花盤正在洋洋得意的封沉言,嘴角才揚起的嘴角都還未來得及展開一個幅度來,就僵住了。
因爲那本是“受害者”的穀梁珞此刻正坐在他跟前的窗樑之上,手持花盤碎片,直抵他喉嚨要害。
封沉言不敢亂動,一雙明眸泛着水光,嘴巴也開始慢慢癟了起來,滿臉委屈。
“撇嘴賣乖裝可憐,可不是封九爺的風格。”
穀梁珞將手中碎片一個拋物線給摔到對面樓頂之上。
“女俠饒命。”封沉言乾笑兩聲,化解尷尬。“那小爺的風格應該是怎樣的?”
“你的風格兩個字形容就夠了。”
“恩呢?”
“坑爹。”
其實他裝可憐,完全是這一個多月來在這墨家酒樓裡練出來的啊,也只有裝可憐這一招對那個人有用了。
脖子上的威脅剛消除了,封沉言就又本性畢露了,他晃着手中扇子,在穀梁珞的肩上敲着:“嗯哼!姓谷的,我告訴你,你這次跟爺的這樑子,結大了!你罵我是坑就成,別罵我爹,我爹經不得有人罵他,人一罵他他就揍我。”
穀梁珞挑開封沉言的扇子,從窗樑上跳下來,尋了個位置坐下來,擡眸:“那他肯定覺得他招來的所有罵都是因着有你這樣一個兒子。”
“混賬混賬,能不能好好喝盞茶說個話兒了?”
封沉言扇子一拋,換了個手抓住,兩步過去,雙手往桌子上一撐,扇子在桌面上震得響亮。
引來了旁側客人的無數觀望,緊接着只見桌上“呲”地一下,紮了一枚明晃晃的細長銀針。
穀梁珞:“你坐啊。”
封沉言訕訕地坐下,將銀針拔下收好。
至此,說話的聲音明顯有壓低:“穀梁珞,你知道爺這次爲了你犧牲有多大嗎?”
穀梁珞四周環視了一下,並沒有發現可疑之處,所以她作爲一個習武之人,竟然連這突然冒出來的銀針是從哪個方向投過來的都不知道。
看來是個高手啊……
而且還是個專門用來壓制封沉言的高手。
“穀梁珞!”封沉言用扇子頭在穀梁珞手邊的桌子上敲了敲,直到對方回望了他一眼,才悶聲問:“想哪家姑娘呢你。”
“想穀梁家六小姐呢。”
“你想你自己幹什麼?你怎麼不想想我堂堂封九爺爲了你,竟然在這墨家酒樓當了那麼久的奴隸!”
“封九爺開玩笑呢?你在這玩兒,跟我有什麼關係?”穀梁珞堅持撇清關係,而且,本來就跟她沒關係啊,自作孽不可活。
整天穿的那麼花俏,騷氣沖天。出來混,是時候還了,總有人爲了正義而出來懲治你的。
再說,這推波助瀾的還屬那封太師。
“我怎麼玩兒了?你瞧瞧我都瘦了!黑了!還好腦子還在,要不是爺我承受能力強大,估計這會你見到的就是骨瘦如柴的傻子了。”
封沉言邊說着邊將袖子捋起來,露出白皙細嫩的手臂。
穀梁珞剛要應和幾句的時候,只見桌面上“嗖嗖”兩下,又多了兩枚銀針。穀梁珞皺眉了,拍拍桌子:
“這茶館的銀針嗖嗖的不要錢是吧?封沉言你惹什麼麻煩了被人扣在這兒了?”
封沉言面露尷尬,將手藏在桌下,頭又低了些,小聲說:
“穀梁珞,這次無論如何你都要把我從這人間地獄救出去。不然我告訴你,你下次來可能就見不着這麼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小爺我了,大抵那時候你見着的是一塊枯白的骨頭,或者一具嚴重腐爛的屍體,或者你……壓根就見不着爺我了。”
“如此也好。”穀梁珞好笑地答道,“我王府的狗正好沒食吃。”
“你……你……”封沉言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你這做人不講究!!”
“我應該講究什麼?”
“對兄弟不講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