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秘密外露

“你信緣分嗎?我信,劉媽對你而言很重要,可對我來說更重要。或許在你眼裡,我只不過是個費勁心思、披着羊皮到處算計的人,無論你怎麼看待我?請你不要干涉我與劉媽之間的關係。因爲沒有誰比我更瞭解她,她不屬於這裡。”青妤的一番話讓青睿大爲震撼,他沒想到這個女人會靜下心來和自己說話。什麼叫比他更瞭解劉媽?什麼又叫劉媽不屬於這裡?他越發看不懂。

“你不是青妤,對嗎?”青睿思量很久脫口而出。他在等她的答覆,也看看她是否真的願意告訴自己實情?

“是。”青妤的回答讓他着實一驚,他雖然不太確定?可不敢斷定會告訴自己,然而此時,她回答的如此果斷。

“你來青家爲了什麼?”兩人從來沒有靜下心來聊天,今天是個難得的日子。

青妤還在思考,她要不要把事情告訴這個男人?她上下打量後回答:“不知道爲何,一場意外將我帶到青家,對於發生的一切毫無徵兆,全然不知,我不明白自己爲何出現在這裡?我以爲是夢,掐過自己,但又不是夢,所以想留下來查查事情的來龍去脈,直到後來我遇見了劉媽。她長得好像我去世的母親,我覺得不簡單,因爲曾經我的叛逆導致她的離去,上天一定是覺得我不孝,所以故作謎章,設下虛擬世界,讓我找回她。可爲什麼?她不記得我了。爲什麼她換了姓名?爲什麼我使勁掙脫也逃不開虛境?”青妤一瞬間將埋在心裡的情緒全部爆發出,她帶着眼淚,看着青睿,接着在場尋找劉媽的身影。看到她與溫霞聊得開心,她安心了。

青睿對這個大膽、倔強的女孩兒刮目相看,此刻她將壓抑內心深處的情緒全部暴露出來,是一種悲傷,縱使不能斷定她的故事是否爲真?眼淚卻流的真實,他該不該信她?“對不起!之前有些誤會。”

青妤擦去臉上的淚珠,露出笑臉“這件事我只告訴你,別對其他人說。青家的其他人一字不提,還有劉媽,我不希望早早的帶給她麻煩。”

顯然青妤是相信青睿,纔將所有秘密告知,他要做的是保守秘密,他能做到?他答應了。兩人如同沒事人一樣回到聚會中,喝着酒,吃着點心。看着青妤,青睿笑了,多麼奇怪的人。她內心深處和自己一樣孤獨,突然他開始萌生出同情,有一種想保護的衝動,自己這是怎麼了?

“妤兒、睿兒。”溫霞呼喚着兒女前去用餐。

“走吧!”青睿一時之間對青妤的態度有所轉變,冰冷慢慢變得溫和。

青雯藉着生日故意給溫霞難堪,哪會輕易放過。上菜的時候,一份熱燙的鯽魚湯成了青雯的使壞工具,她故意碰了服務生一下,湯碗朝溫霞的方向潑去,說時遲那時快,劉媽見狀不妙,上前拉開溫霞,桌上的人都驚呆了,一碗熱湯全潑在劉媽身上,說不出的慘狀與狼狽。其他人均是投來熱鬧的眼光。

“怎麼回事?沒長眼睛嗎?都是我的客人,出了事你擔得起責任嗎?”青雯對着服務生一番痛罵,她在開脫責任,青妤的反應不是先找誰的麻煩,她心裡清楚,這是一場鴻門宴,青雯怎會輕易饒過傷害她的人。

“寧兒,快帶劉媽去洗手間沖沖涼水。”溫霞第一反應是冷水沖洗,畢竟劉媽是因爲自己。

“我去吧!”青睿帶着劉媽去往洗手間。青妤看着漸遠的背影,心裡不是滋味。居然讓劉媽在自己面前受傷,太失敗了。

此刻,青雯還在罵着那個服務生。大廳裡,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或許這就是溫霞要的效果吧!而服務生呢?委屈的流淚。

“小王啊!到底怎麼回事?”經理詢問事情的緣由。

“經理……”

“有你說話的份兒嗎?經理是吧!請的都是些什麼人,連個菜都端不穩,燙傷了我的客人,今天本來高高興興的請家人朋友一起過個生日聚聚,哪知心情全被破壞。 ”青妤看着青雯一副高高在上,眼看人低的作態,感覺可笑至極。

“小王,快跟客人道歉。”

“經理,我,我沒有,是她,她碰的我。”服務生憋屈的指向青雯。

青雯見旁人投來的目光,不可理喻的呵斥“做錯了事,還責怪別人,難怪只能當服務生。”

“不好意思啊!小王剛來不久,不懂規矩,這樣,今日的菜酒全給你打八折。小吳,去吩咐廚房再加幾個菜,算是給客人賠禮道歉。”

“是,經理。”經理朝服務生使了使眼色,服務生立刻退去。青雯得了便宜,雖然沒傷到溫霞,至少也讓她出了點兒醜,自然將此事作罷。

“算了,算了,看在生日的份兒上,我不多計較。”

“那行,您先慢慢用餐,有事叫我。”經理處理好事情後離去,至於是不是去找服務生?倒是不知。

劉媽與青睿從洗手間出來,她洗去了身上的殘漬,手上還留着燙印。

“劉媽,謝謝您。”溫霞拉着她手深感抱歉道。

“我們之間不用說謝不謝的。”

“沒看出來,你們家保姆挺護主的。”青雯一副尖酸刻薄樣兒,話中帶話的諷刺。在座的人有的開始討論,居然連保姆都帶來參加聚會,太不分場合。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裝模作樣、無事生非、鑽天打洞、無所不爲、厚顏無恥、以德報怨、調嘴弄舌,害人不淺。”青妤的話讓在座的人不解,他們不知喻指何人?

“青妤,今日是我生日,我可不想聽到什麼刺耳的話。”

“我點名道姓了?姑姑自坐其中,妤兒倒是理解,可在座的人恐怕理解不了。”

“哼!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不過是青家的拖油瓶還到處撒野,真把自個兒當公主了。”

“姑姑此話嚴重了,難道姑姑忘了自己也姓青,今日是姑姑生日,太難堪不好收場。”青妤低聲細語,但每句帶着刺,紮在青雯心裡。

青雯調整呼吸,嘴上卻壓制不住憤恨“溫霞,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不分尊卑禮儀,這裡不歡迎你。走。”青雯突然間大發雷霆,讓在場衆人呆住,場面頓時一片安靜。

“都說了是鴻門宴,還來參加,落得一身騷,走吧!”

“你你你……”

“母親,咱們不跟那種人計較,免得壞了興致。”賀珍前來勸慰自己的母親。

車上,青妤一言不發,青赫看了看大家,緩解氣氛笑嘻嘻的說:“那個調酒師不錯。”大家一同瞪了他一眼。

青寧關心的問劉媽情況“一點燙傷而已,過幾天就好了。”劉媽淡然回答。溫霞從離場到現在,一直握着劉媽的手,說不出的內疚與感激。

這時,青妤氣憤的開口“你是不是傻?當什麼好人?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青雯什麼人你不知道?今天明擺是故意的。還有你,劉媽,你燙着活該。不知道閃開,充當英雄,現在倒好,變成狗熊。能不能做什麼事之前先想想自己?”她情緒激動的責罵溫霞與劉媽,那是一種關心的責罵,她多想罵醒她們,別再這麼懦弱、善良,到頭來只會受欺負。青家三兄弟對於妹妹的話大爲震驚。溫霞、劉媽,當場驚呆。

“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大哥,麻煩停一下車。”她拉開車門下車。

“妤兒。”溫霞朝着她背影喊着。

“母親,我去追小妹,放心吧!有我在,沒事兒的。”青睿安撫好溫霞,追向青妤。

看着溫霞一臉擔心,青赫安慰“母親大大,三哥做事你不放心啊?不過三哥彷彿對小妹關心不少。”

微風吹亂了青妤原本盤好的頭髮“當真不該小看你。”青睿帶着聲音走近。

“以前一樣,現在也一樣,永遠改變不了她那顆懦弱的心,她以爲好人真的得到好報,不爭不搶就不會得罪誰?笑話,人人只會得寸進尺,當你是傻瓜。”

“其實我挺好奇,你是個什麼樣的人?說你自私,卻總替人着想。說你不識大體,倒能察言觀色,相互矛盾。”

青妤上下打量着青睿說:“矛盾?”

“對了,接下來怎麼打算?”青睿好奇的問。

“不知道,順其自然吧!以前呢?總是渴望着過上有錢人的生活,現在久了,反而不安,甚至覺得煩惱。”

“以前我覺得你接近劉媽,來青家一心爲錢,現在聽你這麼說,倒是少見。”

“不,我喜歡錢,但比起錢,有我更在乎的東西。有的東西只有等失去後纔會覺得寶貴,這就是人的本性。”雙方目視,一同微笑,他們從未有過的默契在此刻表現出來。

“走吧!他們該着急了。”

“諾,燙傷膏。”青妤一直等待劉媽從房裡出來。

劉媽對於青妤的關心,心懷感激,客氣的回答:“謝謝!”

她撓了撓脖子,尷尬的說:“那個,以後注意點兒,對自己好點,別逞能。我,我先回房間。”劉媽看着青妤遠去的背影,欣慰的笑了。這一幕正巧被溫霞瞧見。

“我,我先去做飯。”

“劉媽,不用了,你有傷在身,今晚交給張媽。”

“太太……”溫霞心意已決,她的話明顯有些醋意,回到房裡一陣抱怨。

“受個傷,搞得跟同情會似的,各個都去關心她,早知如此,當初不如讓我受傷呢?害得我還欠一人情。”是啊!青家三兄弟包括青妤紛紛向劉媽送去藥膏和禮物,一來是替溫霞感謝,二來是爲了彌補身體和心靈上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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