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洢水也跟着咬了一口飯糰夾蛋。
吃完之後，她有點恍惚。
“要不是我親手把它做出來，我都要懷疑這是不是我做的飯糰了。木頭，你說，我是不是在夢遊，夢遊裡我做了兩個特大號飯糰夾蛋，然後跟你一起吃？”
林木森知道方洢水爲什麼會這麼說，故意做了一個耍帥的動作，說道：
“原來我這麼吸引少女的喜愛，爲了跟我一起吃飯，都必須夢遊了。”
方洢水臉紅，呸道：
“你要死啦！誰爲了跟你吃飯。是飯糰夾蛋太好吃了。”
“哦，真的很好吃。原來我忘記稱讚妳了。”
方洢水做了一個要吐的表情。
“突然發現，跟你熟悉了以後，你變壞了。想當初，你多麼純真善良。”
“我還是可以恢復當初純善良的樣子。”
“哦，要什麼條件？”
“啊？方洢水，妳怎麼變聰明瞭。”
“一直都很聰明，好不好。你可不可以認真說話。最討厭男人流裡流氣了。”
林木森嘴一癟，他什麼時候流裡流氣了？看來，跟女人相處，與跟男人相處，真的不能用同一個態度。
林木森舉雙手投降：“好吧，我一定當個德智體羣美五育均優的好青年。我就說我家的油經過特別加工。爲了以後做出更好的油，妳不要忘記幫我買家庭榨油機。”
“那你查好了，快跟我講你要那一臺啊？我難得沒有把薪水從銀聯卡取出來。”
“我現在馬上查！”
林木森拿出手機，就準備開始查。
“別，先吃早餐。吃完再查。”
“噢！”
林木森摸摸下巴，心中思索榨油的問題，或許自己榨的油，在自己家開的餐廳裡使用也不錯，這就不會牽涉到品牌和品檢的問題。
他也懶得宣傳太多東西。開一家餐廳本身就是最好的宣傳。
然而要開一家受歡迎的餐廳，似乎一個好廚子是必要的。
“好像誰跟我說過他老婆是乙級廚師？”
他心裡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飯糰好吃，兩個人不知不覺就專心吃起來，即使不再交談，和諧的氣氛還是在兩個人之間流動。
這種氣氛讓林木森有點懷念，讓他想起他的父母。
過往的記憶是零碎的，早上時間幾乎是全家人最忙的時間。
他爸爸總是忙着睡覺，他媽媽忙着出門到田裡面去工作。
而他總是幫家裡的人買回早餐，帶着自己的早餐到學校去，跟小夥伴們邊聊邊吃。
一家人什麼時候曾經在一起吃早餐呢？
國小還是幼稚園？
他突然想到上幼稚園的第一天，他就成爲逃課生。他逃了幼稚園，從此之後拒絕去幼稚園。
他覺得被關在小小的空間，只能做着重複又簡單的遊戲好無聊。
那時候他住在山裡。小夥伴每一天都有新鮮的玩意，誰願意被關在水泥籠子裡。
或許，他爸媽想，正好，省了一筆學費。
是孩子不想讀，不是他們不給他讀。
說起來，他父母從來沒有給過他課業壓力。
小夥伴的臉孔已經模糊，記不清了。
“木頭，你怎麼哭了？這飯糰有這麼難吃嗎？如果難吃就不要吃了，沒必要哭啊！”
“嗯？我沒有哭啊！”
林木森辯解道。
方洢水拿出隨身的鏡子給林木森看。
林木森才發現眼角里竟然真的出現眼淚，而不是眼屎。
他爸媽過世以後，他幾乎沒有哭過，只是依照身邊人的吩咐，做該做的事情，然後把他父母送走了。
竟然直到這一刻，失去父母的悲傷纔在他心頭涌現。
林木森簡直是哭笑不得。
但是他沒有阻止他的淚水。
“哦，我這是感動的，流個眼淚你就不要管我，讓我繼續流眼淚。”
“噢！”方洢水好像想到了什麼，沒有再開口勸她。
好像形成了規矩，誰煮飯，另外一個人就要負責洗碗。
洗碗的時候林木森對方洢水說道：“我等下查完榨油機，想要去阿里山看看。妳要不要一起去？還是妳要留下來寫文？”
“去，我今天寫文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平時我可沒有這種效率，果然出來玩是一件好事。晚上睡的有點少，剛好在車上補眠。到阿里山就是精神飽滿的一個人了。”
“怎麼去阿里山，你也能很開心很興奮的樣子？之前妳的學校畢業旅行沒有安排去阿里山嗎？很多人覺得去阿里山就走路，不好玩。”
阿里山是熱門的戶外教學的地點，除了特定花季，普通遊客倒是不多。
“畢業教學別說了，我的印象中，就是有一個超煩人超討厭的男生，總是會跟在我身邊，讓我都不能好好的玩。她還老愛說我是他的未婚妻，簡直是噁心死了。”
方洢水好像陷入不好的回憶，說起來咬牙切齒。
“你不理他就好了。”聽到有男生做出這麼勇敢的舉動，他不禁提起精神。
“他爸媽跟我哥哥是朋友啊！我哥哥總是希望我跟他在一起，那時候的我能拒絕嗎？”
“那真的有點悽慘……你們該不會訂下娃娃親了吧？”林木森有點介意。
“我的婚姻我做主，現在娃娃親有效力嗎？要嫁，我哥哥的女兒嫁給他。”
方洢水不屑的說道。
林木森想想也對，方洢水是獨立的女性。而且跟她哥哥關係不好。
對方走她哥哥的關係，只會增加方洢水的厭惡感。
“那妳收拾一下。我開車帶妳上阿里山吧！今天還堅決坐後座嗎？”
“沒有寫文壓力，我在車上可寫不下。我坐在副駕駛座睡覺，好像也不能陪你聊天吧？”
“至少旁邊有人陪，會讓我專心開車。”林木森聳聳肩說道。
“好吧，我就捨命陪君子，坐在前座看雲海也看得比較清楚。”
這時候林木森電話突然響了。
林木森嘆口氣，對着方洢水比比手機，看了一眼打電話的人，發現是熟人，接了起來。
董武，平常這時候他不是還在睡覺嗎？
“董武大清早的你不睡，打什麼電話。”
“木頭，你家的小孩出問題了。”
“我還沒有生小孩呢，哪來的小孩？”
林木森第一時間意識到小貓壯壯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