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哪能捨得放棄手中的丁財炮,他凝聚全身的力量右拳迎向朱候的右拳,雙拳在空中相撞,木村臉上的肌肉猛然抽搐了起來,因爲用力過猛,他腳下的木板喀嚓一聲斷成兩截,他的身軀從木板斷裂的缺口處向下墜落,丁財炮也從他的手中掉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着丁財炮落下的路線,蕭宇迅速從高臺上向地面爬去。剛纔還躺在地面上的隊員,同時向丁財炮墜落的地點衝去,現場亂成一團。
蕭宇來到地面的時候,所有人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的爭鬥中。
朱候如同猛虎下山般向人羣中衝去,轉眼間已經消失在戰團之中。沒有人能看清丁財炮的位置,沒有人能預見最後的勝利者。
遠方的海面忽然傳來了警笛的鳴響,這裡的黑幫羣毆顯然已經驚動了香港警方。
渾身是血的醉金剛甘烏亮從人羣中一步步走出,滿臉的鮮血讓他的笑容顯得格外猙獰,他的手上緊緊握着丁財炮。
新義安的幫衆發出大聲歡呼,可沒等他們的聲音落下,朱候已經衝到甘烏亮的身後,他的手臂重重擊打在甘烏亮的頸後,甘烏亮魁梧的身軀,軟綿綿倒在地上,手中的丁財炮沿着地面滾了出去。
身後的人已經被朱候的威勢震懾住,沒有人感主動上前,朱候的目光挑釁似的望向蕭宇。蕭宇向前緩緩邁出了一步,這時他看到杜偉博向丁財炮的方向靠近。
朱候雙拳緊握,任何人膽敢阻撓杜偉博,他會第一時間衝上前去。
蕭宇猶豫了一下,他又向前邁出了一步,朱候的精力已經提升到了極限,他相信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接下自己這全力的一擊。
身後的高臺轟然倒塌,煙塵飛揚之中,渾身是血的木村茂手持一根兩米長的木棍全速向丁財炮衝來,杜偉博還沒來得及轉身,木村茂手中的木棍已經重重劈落在他的頭頂。木棍落處鮮血飛濺,杜偉博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上。
朱候的憤怒在這刻被全部點燃,他向木村茂的方向大步走去,一個真正的好手不會因爲憤怒而改變步伐的節奏。
木村茂揮動木棍攔腰抽向朱候,朱候的手臂硬生生格了上去,木棍從中折斷。木村茂用折斷木棍的尖端向朱候的小腹扎去,朱候的身體微微向左移動,他的右拳擊中了木村茂的胸口,鮮血沿着木村茂的嘴角滴落,木棍的尖端也扎入了朱候的右下腹。
現場猛然靜了下來,蕭宇緩緩拾起了已經沒有人注意的丁財炮,用力向大海的方向擲去,也許一切只不過是一場遊戲,現在應該到了結束的時候。
幾百名警察在海灘登陸,現場迅速恢復了平靜,蕭宇慢慢走回了自己的隊伍中,沒有人是這場比賽的勝利者,他們一個個只不過是這些幕後老闆的玩偶。蕭宇的內心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憎恨與厭惡,他一定要擺脫這種被人擺佈的生活。
警察在例行問話後慢慢離去,他們找不到任何的把柄,現場的很多人都披着社會名流的外衣,再說沒有一個人會把這裡的實際情況招供出來,法律起到制約作用的同時卻又在一定意義起到保護的作用,任何事物都有矛盾的兩面性。
回去的路上,蕭宇一直沒有說話,這場花炮會的結局讓很多人感到失望,瘸五無疑是其中的一個,眼看到手的五百萬,被蕭宇就這麼給扔了。
每個人的心裡都明白,蕭宇別無選擇,得到丁財炮就會讓青龍幫陷入整個香港黑道的仇視之中,更何況等待他們的還有譚爺的責罰。丁財炮如果被洪興得到,更不是方天源和譚自在願意看到的。
宋老黑走到船頭,和蕭宇並肩站在一起,他低聲說:“阿宇!回到臺灣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和你共同進退!”蕭宇的眼前一亮。瘸五也走了過來:“譚爺如果想責罰你,我拼着不做這個堂主也要和他理論!”
海風吹打着蕭宇堅挺的身軀,他伸手攬住兩位前輩的肩頭:“謝謝你們,不過譚爺絕對不會責罰我!”
蕭宇的判斷相當正確,譚自在當天下午就打來了電話,對蕭宇的做法大大讚賞了一番,顯然此前他和方天源已經通過了電話,對花炮會上發生的一切已經相當的瞭解。他帶給蕭宇另外一個好消息,蕭宇陪弟兄們在香港放鬆幾天就能返回臺南,這意味着上次蕭宇打馬中昊的事情已經了結。
晚上的時候,方天源仍然在文華東方酒店擺下了酒席犒勞青龍幫的兄弟,也許是因爲朱候的叛變,方天源並沒有出現在宴會的現場,出了這種事情,他的心情一定不會好。幾位堂主的列席還是看出他對客人相當的尊敬。
吃完飯回到酒店大廳的時候,蕭宇卻遇到了一個意外的訪客,澳門賭王何天生的秘書王覺,王覺屬於那種讓人第一眼就會產生好感的男士,舉止優雅得當,謙遜而有禮。
“何先生想請您單獨談談!”
“我好像跟何先生並不熟悉?”蕭宇笑着說。
王覺微笑着點點頭:“何先生和尊父曾經是很好的朋友,他有些關於令尊的事情想當面告訴你!”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蕭宇就知道自己是絕對無法拒絕何天生的邀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