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他們用不知何種方法打開了,兩名穿着尋常的中年外國男性出現在莫海與阿哲面前。
他們右手握着手槍,另一隻手則握着麻醉槍。兩聲輕響,莫海與阿哲陷入了昏迷。
而當他們試圖尋找武守時,才發現他早已在倆人上樓的期間,跳窗逃跑了。
其中一名外國男性抱起昏迷的倆人,裝進了準備好的硬質加大手提皮包裡後,對站在一旁繼續警戒的同伴說道:“接下來怎麼辦?”
同伴聞言,沒有任何遲疑地回道:“既然跑了一個,那就實行B計劃。”
得到指令後,倆人回收了事務所外的監聽設備,駕車駛離了此處街區。
畫面轉到武守這邊,此時他正躲在一處隱秘的巷子裡,確定無人追來後,他掏出了手機,撥打了莫海之前留下的號碼。
電話響了一聲後便接通了,電話那頭的人聽聲音應該只有三十歲。
“喂,莫海,什麼事?”
“我不是莫海,我是他的…朋友武守。”武守在介紹自己的時候不自然地停頓了下。
電話那頭的人在得知撥打電話的不是莫海後,便陷入了沉默。
不過,熟悉之後,對方便有些焦急地繼續問道:“他出了什麼事?”
“他和劉信哲被綁架了。”武守冷靜應道,隨後他又疑惑地問道:“你是他什麼人?我以爲這電話是他父親的。”
武守的判斷沒有錯,莫海確實把自己老爸的電話留給了他,只不過…
“我是莫清將軍的秘書,他現在正在參加一項會議。”秘書先生回道。
“那你快去通知他啊。”武守急躁地催促道。
秘書先生猶豫地回道:“現在是會議的重要階段,不能隨意打斷,而且…”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武守粗暴地打斷道:“我也知道既然是綁架,那他們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但是我告訴你,這次的綁架犯是兩名外國人,如果錯過了時機,讓他們成功偷渡出境,這意味着什麼我想你比我要清楚。”
秘書先生沉默了一秒後,快速應道:“好的,我會立刻通知將軍的。”
“那需要我做什麼嗎?我在他們身上設置了跟蹤器。”武守得到肯定答覆後微微鬆了口氣的同時,又連忙問道。
秘書先生本想拒絕,但想了想後吩咐道:“你先在原地待命。”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武守收起了電話,靠着巷子潮溼的牆壁,慢慢蹲下,他的眼神有些空洞、無神,沉默良久,他才喃喃自語道:“五年了,我還是什麼都改變不了。”
一個人縱使擁有頂尖的智慧以及過人的勇氣,即使成爲了最接近真相的那個人,但他依舊弱小,只要命運稍微開一個玩笑,便能擊潰他擁有的一切。
武守厭惡自己,不是因爲他拋下了兩個孩子獨自逃走,而是即便他推理出了一切,卻沒有改變現狀的能力。
從他發現樓下停着的車輛,以及事務所外隱秘處的監聽設備開始,他便就當前情況推理出了兩種可能。
一、這些人的目標是自己,至於動機,可能是源於當年的事情,又或許,是因爲他現在有了死灰復燃的可能。反正對方決定徹底解決自己。那麼他們必然不會對莫海和阿哲下手,自己獨自逃走纔是上策。
二、這些人的目標是莫海他們,那他們的目的絕不可能是爲了金錢。因爲這樣做還不如綁架首富的小兒子來得更有效率。所以,再結合對方的異國身份,便能推斷出,大概率是某組織的政治威脅或者恐怖襲擊。
而且,他們偏偏選在他們抵達事務所的時候進行襲擊,其目的很可能是爲了掩人耳目,拖延此事曝光的時間,直到他們偷渡出境後,才進行威脅。
所以,武守更要逃離,這樣便能打亂對方的計劃,以及及時聯絡莫清尋求救援。
也許有人認爲,當時的情況武守大可上演一出電影裡,某特工帶着兩個拖油瓶還能幹翻一個團的壯烈場景。
但這顯然是不現實的,先不說對方的武力值與專業程度,就算進來了兩個手持槍械的劫匪,也不是隻學了幾年自由搏擊的武守能夠應付的。
幸運的是,他的應變能力還沒有退步。確認自己無力改變現狀後,武守便立刻準備了後手,現在只要莫清那邊安排妥當,他便能通過手機追查到他們的位置。
想到這,他內心又燃起了一絲希望,畢竟五年來,他除了阿諛奉承,便只學會了“永不言棄”這一個道理。
暗自鼓氣後,武守掏出了手機,一邊觀察着綁匪的行徑路線,一邊向着某個自己早已決定遺忘的地方跑去。
……
凌海市大會堂。
莫清剛剛結束自己的發言,從他的表情便能看出,他對自己的表現極爲滿意。可下一刻,他耳內用於緊急聯絡的內置耳麥卻傳來了請求通話的提示。
莫清有些不滿,明明之前已經明確告知秘書不論何事都不要打擾自己,但確定了通話的緊急等級後,他還是用手腕內側的植入芯片選擇了接通。
“將軍,莫海、劉信哲被兩名外國人綁架了。”簡短的一句話便通報了事情的經過。
秘書先生沒有說出自己和武守的推測,因爲他知道憑藉莫清的閱歷很快便能推斷出一切。
果然,莫清皺眉思考了五秒後,便極爲隱秘地用右手在左手手腕上輕敲起來。
他沒有離場,因爲此次會議極爲重要,各國領導人都有出席,但莫海的事又不能放任不管,所以他果斷地使用摩爾斯電碼,通過輕觸芯片來製造不同長短的電流脈衝信號。
很快,得到信息的秘書先生便同步翻譯出了電碼的原意。
“按兵不動,等待綁匪電話。”
……
時間如沙,你試圖抓住,但最終還是會漏光。
當武守乘車來到一處廢棄倉庫時,已經是事發半小時後。他拉開了倉庫的門,用手機的手電功能照亮了此間。
倉庫不大,不到三十平米,裡面堆滿了雜物。武守挪開了右邊角落的箱子,用旁邊生鏽的鏟子對着某處挖掘了五分鐘。
大概在二十釐米深左右,武守挖到了一個不鏽鋼盒子。他費力地將盒子取出,拂去了表面的泥土,露出了一層極薄的防水膜。
他撕開薄膜,輸入了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