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雖然說了前三個月儘量莫要說給人知,但是齊家村這邊並沒有這樣的講究,楊氏回屋對着祖宗牌位一念叨,全家還是很快就知道了這個喜訊,祝老爺子最是高興,不住口地道:“沒想到這輩子還有命能活着見重孫兒出生,我以後就是閉眼也值了。”
荷花聞言道:“祖爺,等明年我大哥中了秀才,再娶了嫂子過門兒,你很快就能抱上重重孫兒了呢好日子在後頭咧,到時候咱家就是五代同堂,您就等着樂和去吧”
李氏跟方氏正在外屋幫楊氏準備清明上墳的東西,聽見荷花說起博榮,想起自家大兒子,就覺得心裡憋屈得慌,忍不住對方氏道:“聽聽你家閨女那小嘴兒,說話跟抹了蜜糖似的,啥好聽的說啥,也不知道是隨誰,瞧着你和老2也都不是個巧嘴的人。”
方氏聽了心裡不喜,朝李氏瞥了一眼道:“說話誰不撿好聽的說,難不成天天嘴裡哭喪纔是好?再說如今老爺子身子硬朗,過個兩三年抱上重重孫兒也不是什麼不應該的事兒,荷花又沒信口胡說。”
“弟妹,你瞧你,我不過是跟你閒磕牙說個話,還招得你不樂意了,得得,算我沒說還不成嘛”
“行了,幹活兒還閒不住嘴。”楊氏把打好錢兒的燒紙擱在一旁,瞥了兩個媳婦一眼道,“老四家的如今有了身子,她頭一回懷上也沒個經驗,我跟她說啥她還臉皮兒薄,你倆有空就過去陪陪她。”
“娘放心吧,我得空就過去”方氏滿口應着,李氏也哼哈地答應着。
這邊正說着話,茉莉跑來道:“娘,二舅來了,說找你有事兒,這會兒在家咧”
荷花聞言趕緊出來問:“咋,姥孃家出事兒了?”
“沒事兒,二舅說家裡都好咧,是有點兒別的事兒找娘來商量,反正你趕緊回家就是了。”茉莉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事兒。
方氏聽說孃家沒事這才放心,但也忙跟楊氏打了個招呼跟着孩子回家去。
方二哥正蹲在屋門口抽菸,見方氏回家就忙問:“栓子娘,你家今年往外賣種子了嗎?”
方氏被問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奇怪地道:“啥種子?我自家的種子都是留得將夠用的,剩下的留出來自家吃的,其餘不是交糧就是賣了,哪兒有那多餘的拿出去賣。”
“那就奇怪了”方二哥聞言也有些奇怪地撓撓後腦,“不過不是你家賣的就好,那就也沒啥要緊的事兒了。”
荷花卻若有所思地問:“二舅,你是不是聽說啥閒話了?”
“嗯,你舅媽今早回孃家,說是村兒裡有人買了你家賣的種子,結果種下去好些天都不見動靜,等最後扒開一看,不是爛了就是被蟲子吃了,說是要來找你家算賬。你舅媽問準了的確是齊家村的祝家,也坐不住了匆忙地回家讓我來問問是咋回事,若不是你家賣的,那會不會是你大伯或是你幾叔賣的?”
荷花聞言搖搖頭道:“二舅你甭擔心,不是我家乾的,我當初還尋思來着,沒想到存的是這般的心思,當真是……哼,狗改不了吃屎”說罷朝茉莉瞥了一眼,見她臉上神色也很是難看,不想再多說什麼,只對方二哥道,“二舅留下吃晌午飯吧,我今個兒倒是要看看,這裡頭到底是咋回事”
方氏聞言道:“不是咱家做的自然不會有事兒,不過倒是把二哥和二嫂折騰了一上午,留下吃晌午飯吧,讓栓子爹陪你 好生喝幾杯,等傍晚再走。”
方二哥也不跟自家妹子客氣,而且也擔心到時候當真出什麼事兒,就也沒推辭就進屋跟方氏說話。
荷花見茉莉還在院兒裡站着,就招呼道:“姐,回屋幫娘做飯”
茉莉擡頭看她一眼,咬了咬嘴脣一甩辮子進屋擇菜,荷花這才也進屋幫着幹活。
午飯吃完沒多一會兒,就聽見外頭吵吵嚷嚷的,有人揚聲喊道:“祝老2家是哪個?滾出個人來”
另外有人道:“呸,他家能做出那腌臢的事兒,家裡還能有個人?一窩的王八羔子”
茉莉丟開正在刷的碗,跑出去脆聲道:“哪個嘴裡沒乾沒淨的胡唚?王八羔子罵誰呢?”
祝永鑫和方二哥聞聲也都出門去看個究竟。
外頭那人在門口站住腳衝着茉莉道:“嘿,小丫頭片子嘴還挺不饒人,我看你是欠爺們兒管教了吧”
“呸,你那張嘴說不出半個好字眼兒來,我看你是早晨在茅坑吃飽了還沒漱口吧”茉莉氣得也朝他啐道,“我看你纔是應該回家讓你爹孃好生管教管教,跟個瘋狗似的就敢放出來亂叫,萬一咬了人你家賠錢不?”
荷花原本還對買種子那家有點兒同情,雖說不是自家賣的,但是他們終歸也是上當的受害者,沒想到這家不分青紅皁白上來就罵人,趕緊上前把茉莉扯到一旁剛要開口說話。
“我CAO你quan家”結果後頭衝上來個年輕的後生,掄着棍子就要打人。
方二哥和祝永鑫也抄了傢伙在手,把孩子護在了身後。
荷花在後面揚聲喊道:“你家也太不講理了吧,啥事兒都不說上來就罵人打人?有本事把事兒明明白白的擺出來說,看這事兒到底是誰不對。你們上來不由分說就動手,是打量我家沒人還是我們村兒沒人?你就動個手試試,我看你們幾個今天能不能出得去這村子”
這話說得的確是有些發狠,但是卻也的確讓來的幾個人放下了手裡的棍子,畢竟他們對這個村子的情況也不瞭解,若是當真打起來,到時候人家村裡來人幫忙,自己這麼幾個人真是給打死都還有富裕。
見那幾個人都冷靜了下來,祝永鑫才擰着眉頭問:“幾位,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們這氣勢洶洶的上門到底是爲了什麼?”
上來要打人的那個後生扭頭瞧見荷花家的暖棚,伸手一指嚷道:“爹,你看,她家那草棚子,肯定就是她家沒錯”說着就要往暖棚那邊跑。
荷花飛快地衝過去,雙手一張攔在暖棚前面厲聲道:“你敢動這棚子,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那人被荷花的發狠的模樣阻了一阻,就聽荷花又道:“用這暖棚育苗的不止是我們一家,若是我沒猜錯,你們是不是從一個十來歲的後生手裡買了種子?那人說是齊家村祝老2家的棚子育苗用的種子,還教了你們怎麼弄土弄棚子,但是回家之後那種子種下去不是爛了就是不發芽?”
“你、你咋知道?”那後生先是一愣,然後又嚷道,“你說的這麼清楚,肯定是你家乾的”
“呸,你傻不傻啊?如果真是我家做的,我就當着面兒的承認,好讓你打死我啊?”荷花被他氣的沒法,只能扭頭對領頭的那個中年男子道:“大叔,咱們都是莊戶人家,誰都是守着那幾畝地過日子,我明白你家種子不出苗的心急,但是什麼事兒都得是冤有頭債有主,你把來龍去脈說個清楚,咱得找到正主再發落不是?”
那個中年漢子聞言猛地把手裡的棍子一扔,蹲下去抱着頭道:“我家這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今年家裡錢緊,生怕收成不好,聽人說齊家村的祝家種蜀黍很有一把刷子,正好上回趕集的時候遇到個小後生,說是能弄到你家種蜀黍的法子,我自然是歡喜,約好下回趕集的時候買他的法子。結果第二回他就扛了種子給我,還告訴我該咋弄,我回家一點兒不差地按照他教的種的,可是咋等都不出苗啊……結果等我最後忍不住扒開一看,那種子別說是發芽了,全都爛得差不多了……”
荷花聽着他聲音都哽咽了,也覺得心裡難受,咬牙道:“我家是不富裕,但是也還沒缺德到用種子害人的地步,大叔你若是能聽進去我說的話,就都進屋去,等我叫個人來,咱們當面一起把話說個清楚。”說罷就扭身跑出去,一口氣跑到齊翔平家的院子。
齊大嫂子在院兒里正餵雞,見荷花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忙招呼道:“荷花咋了,着急忙慌的跑啥?不會是家裡出啥事兒了吧?”
“哦,沒事兒,嫂子,我爹孃都沒在家,我覺得我家雞窩底下似乎又進去蛇了,找平哥兒去幫我看看,我自個兒可是不敢了”荷花順口扯了個謊道。
齊大嫂子一聽就笑了,當初荷花被蛇嚇得那樣她也聽方氏說過,這會兒笑着道:“平時看着挺闖實的,真沒瞧出你這丫頭還怕蛇。”然後朝屋裡揚聲嚷道,“平哥兒,你跟着荷花去她家瞧瞧,她說家裡似乎進去蛇了,這會兒正是那玩意兒活泛的時候,餓了一冬正是要找食兒呢”
齊翔平聽了這話也沒懷疑,跟着荷花朝她家走去,路上還笑着道:“我上回聽茉莉說你被那大蛇嚇得手腳並用地爬了開去,晚上還死都不肯吃蛇肉咧”
荷花聞言道:“你管我叫二姑姑,咋管我姐叫茉莉?”
“那要不我以後也管你叫荷花?”齊翔平聞言笑着說。
“咋?找我學本事的時候我就是二姑姑,如今沒用處了連輩分兒都給降了?”荷花瞥他一眼道。
“哪能呢”齊翔平訕笑道,“我這不是跟你說笑的嘛”
一路走到荷花家裡,齊翔平問:“蛇在哪兒呢?”
荷花朝屋裡一指道:“我覺得是在屋裡竈間擱雞蛋的地兒,你進去瞧瞧,我可不敢進去,剛纔聽到動靜差點兒沒嚇死我”
齊翔平還取笑道:“你這就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說着推門邁步進屋。
荷花在後面朝他推了一把,自個兒也緊跟着進了屋,回手就把門頂住了問:“大叔,你出來瞧是不是這個小子?”
齊翔平聞言嚇了一跳,就見東屋衝出個漢子來,他看清了那人的面孔就急着想跑,但是屋門已經被荷花抵住了,他腳下一頓就被人抓住了胳膊。
“就是他,就是這小子賣的種子給我”那大叔情緒十分激動,恨不得當場把齊翔平掐死。
祝永鑫和方二哥忙攔着,把人都拉進屋裡去,荷花冷眼朝齊翔平瞥去,哼了一聲道:“你還不進去,等人請你呢?”
茉莉站在碗櫃邊兒上,咬着下脣看着齊翔平,又聽荷花道:“你剛纔那話說得沒錯,做人就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能心軟手軟,覺得誰都能改好,要知道老話也說過,狗改不了吃屎”
齊翔平耷拉着腦袋進屋,祝永鑫厲聲問道:“平哥兒,你自己說這到底是咋回事?”
荷花也跟進屋道:“你先自個兒說,你姓什麼叫什麼?說給大叔聽聽,你腆着臉認我家做祖宗,我家還不敢要你這種子孫呢”話音剛落就覺得身後的衣裳被人扯了兩下,回頭就見茉莉目光中微帶懇求,見狀忍不住嘆了口氣,不再開口。
齊翔平面色訕訕地說:“我姓齊,不是祝家的人,但……但那種子的確是祝家弄的,我、我真沒騙你。”然後指着荷花道,“大叔,不信你問,就是她弄的種子,我管她叫二姑姑,我尋思着反正是她家的種子,我就也順口說我是祝老2家的,這不也是那會兒一時就說出來了,我也不是成心騙人的,但那種子絕對是沒問題的,我家也種了,這會兒長得好着呢”
“呸”那大叔朝齊翔平啐了一臉道,“我家那種子全都爛在土裡了,你今兒就把這件事給我弄明白,就算你賠得起我家的種子錢,你也賠不起我家耽誤的時候,春耕別人家都搶種,我家守着一地的爛種子,我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怎麼可能,咋能爛在地裡……”齊翔平一聽臉色慘白,扭頭問荷花道,“那種子不都是你弄得嗎?我家棚子里長得極好,我按着你說得告訴他的,咋會長不出來?”然後又對那大叔道,“肯定是你自個兒種錯了吧”
荷花見那大叔似乎又要發火,忙開口道:“那種子是我弄的沒錯,但是你跟我說的是你自家種,我把種子給你的時候也告訴過你,這種子必須得趕緊種下去,不能耽擱,你自己不聽我的,非但沒有把種子種下去,反而悶在布袋子裡,還扛去集市上賣,等人家拿回家,弄好了土和草棚子,又耽擱了不少的時間,這樣種下去的種子能不爛嗎?我知道你家困難,你想賺錢讓你母親日子過得好些,但是你就不能堂堂正正的走點兒正道?哪怕你是要賣種子,你直接跟我說,我能幫你的能不幫嗎?我就算看在齊大嫂子的面子上,看在你叫我一聲二姑姑的份兒上,我也不能晾着你不管不是?可你現在呢,這邊兒騙着我,那天弄那些種子把我累得直不起腰來,大姐給我揉了一晚上,這邊兒還害得大叔家裡種子都爛在地裡,你自個兒說你做的這都是啥事兒?”
祝永鑫和方氏這才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看向齊翔平的臉色就也越發的難看起來。
那大叔起身兒扭着齊翔平道:“走,領我們去你家,跟你爹孃把話說清楚,咱說說看這事兒咋辦吧”
齊翔平一聽說要回家,撲通跪下抱着那大叔的腿求道:“大叔,你可千萬別去跟我娘說這事兒,我娘身子不好,大夫說她不能動氣,我把錢都賠給你,你千萬別去跟我娘說。”
那大叔氣得朝他劈頭蓋臉的打下去罵道:“賠錢有啥用,我家那地都耽誤了,你還有臉求我,你早幹啥去了,有你這樣的兒子,你母親早晚得被你氣死……”
方氏又是生氣又是擔心齊大嫂子那身子,見屋裡鬧得不像樣,就推祝永鑫輕聲道:“你還不去攔攔,難道還真鬧到他家去?他娘好不容易身子好了點兒起來。”
祝永鑫沉着臉回頭對方氏道:“還不都是你心軟惹的禍,荷花早就說過,那種有啥事兒就想着旁門左道的人,早晚得惹出禍來,你想幫他娘我也不攔着你,可也用不着也連他一起管着,這回好了吧?總得給他點兒教訓,不能讓他覺得每回都有人幫着他,那以後還指不定捅出什麼簍子來呢”
方氏聞言嘆了口氣,乾脆扭頭不去看下頭。
方二哥見幾個人把齊翔平打了一頓,也怕再打出什麼事兒,跟祝永鑫一道把人都拉開道:“老哥,我媳婦是你們村子的人,我今個兒是來看我妹子,正好遇上這事兒,就也多事說一句,你就是現在打死他,那種子也長不出苗兒來,咱還是得先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地裡的損失彌補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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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名王妃》——千島女妖——簡介:前世孤女今生小姐,但是要幸福,等我搞定妖孽王爺再說王爺,我不想在做你的掛名王妃,不想戴綠帽子,趕緊給我休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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