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事後,司黎勻對司傾見及其不放心,安插了不少人在她身旁,可司傾見除了束瑤根本不讓旁人近身,即便如此,梧桐苑附近仍有許多聽牆角的。
司傾見苦悶不已,這和關着她有什麼區別呢,話也不敢多說,出門一趟也要再三申請。
“真沒意思!”琳娘坐在桌子上撥着桌上的荔枝對司傾見道:“您倒不如趕緊嫁了,我看那個瘋婦天天還怎麼盯着您!”
束瑤呆呆地站在門口,眼睛瞪得老大,一瞬不瞬地盯着琳娘看。
她也是今天早晨才發現小姐屋裡進了這樣一號人物,這女子雙腿修長,身量纖細,可該有肉的地方確是一兩不少,胸前肌膚勝雪,妖冶的紅寶石墜在胸前,襯得她更加嫵媚,她青絲半攏,以一長簪托住,飄帶翩翩,美目流轉,坐在那裡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盡是風情。
束瑤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小可愛,你站在那裡做什麼?快過來!”琳娘瞧着她有趣,伸出手臂招她過來:“昨天夜裡,門外守着的,是不是你呀?”
束瑤從沒見過這樣的美人兒,雖然小姐也美,可遠遠不如眼前這位美的恣意,美的風流,她不由自主地就朝着她身邊靠過去。
還未到身前,琳娘突然拔下發中長簪,腕間遊轉數圈直直衝着束瑤的眼睛刺去!
束瑤來不及反應,定定地立在原地,瞳孔也因突然襲來的尖銳物體而微縮,看清了眼前的東西后,束瑤甚至一不小心來了個對眼。
琳娘見狀,心中的疑雲也消了不少,收了長簪,伏在桌子上笑的停不下來,束瑤不明所以,看向司傾見。
司傾見無奈道:“你這丫頭,總愛捉弄人!”
琳娘忍住不笑,可還是憋的臉通紅,抓着束瑤的手又不住的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不忘問:“那你昨晚爲何來敲這房門詢問?難道不是因爲發現了我?”
束瑤尷尬一笑:“我……我那是在外面呆的太冷了,想讓小姐幫我找個地方安頓一下,這纔來敲門的。”
“好吧好吧,是我冤枉了你,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琳娘,‘璆鏘鳴兮琳琅’,琳也!”琳娘搖頭晃腦道,還不忘用手撥拉一下腰間的玉墜,叮噹作響。
“琳娘姐姐,我叫束瑤,束瑤的束,束瑤的瑤!”
“沒了?”琳娘依舊笑意吟吟,誰讓這個小姑娘生的就惹人喜歡呢!
“好了,你們也互相認識了,日後就好好相處,司黎勻看我看的緊,我不方便出去,有些事情還是你們出去纔好辦。”司傾見看着躺在門口還未清醒的侍女,心中琢磨着,不能讓司黎勻知道自己的行蹤,但也不能一點也不透露給她,她生性多疑謹慎,還是得費點兒心思敷衍一下。
司傾見想了想,對琳娘道:“找個府裡庶出的、安分的小姐讓她們兩個盯着,照常讓她們去跟司黎勻彙報就行,至於我身邊記錄我行動的執筆人,就交給琳娘你處理了。”
“藕戈既然清楚自己是聞容畫的女兒,就絕對不會長時間隱匿在暗處,她一次殺我不成,接着就會有第二次。”司傾見將琳娘和束瑤聚在一起,輕聲道:“你們盯着點司府和聞將軍府,若有什麼發現及時來告訴我,我們好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二人突然來了精神,琳娘更是激動,她整日裡都要悶死了,好不容易有事情做,她恨不得整日整夜盯在聞府,等抓住了藕戈,有她好果子吃!
“有人來了,小姐,我先撤了!”琳娘只會在沒人的時候喊她“少尊主”,這會兒束瑤在這裡,還摸不清她的底細她不敢隨意暴露,便也跟着喊小姐。
司傾見起身坐回榻上,佯裝成剛睡醒的樣子,束瑤跑去開門,衝進來的確是司清姂。
她氣喘吁吁撲進來,直奔司傾見,急道:“不好了,譚會林殺人的事情不知怎麼被泄露出去了,如今整個京城都知道了,多半……多半是母親乾的!”
“譚會林被發現了?”司傾見蹙眉,按理來說不會啊,若是被發現了,她必然是第一個知道的?
“沒有,還好好的在密道里修養呢,可三皇子和譚家的人對峙上了,三皇子非要讓譚家將人交出來要給他的小妾償命,事情再大怕是要驚動皇帝了!”司清姂着急的很,語氣也變得急切:“你快想想辦法,咱們可不能淌這趟渾水!”
“對峙?他拿什麼和譚家對峙?聖北安不是已經將證據偷走了嗎,他們有何理由抓人?”
“哎呀!我也不清楚!”司清姂也不解:“聽說,是三皇子私自調用了言行冊,這才發現的……”
司傾見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這言行冊也並非如外界所傳的那般鐵面無私,母親動了手腳,她想要什麼真相,自然就會有什麼真相!”
連她都懂得的道理,聖北安怎麼會不明白?還如此信誓旦旦地跟自己講言行冊不可篡改!他到底是什麼心思,冒着風險進了司府,還將譚會林留在了這裡……
等等,譚會林?
遭了!
幾人匆匆趕往密道的時候譚會林早已經不在那裡了,緊接着便是梧桐書閣那邊呼天搶地救火的聲音。
梧桐書閣失火,火勢從三樓開始蔓延,遠遠的就能看見沖天的火光和木頭燃燒發出的噼啪的聲音,雖然梧桐書閣做了不少的防火措施,也依舊抵擋不住從內而外的熊熊大火,雖然整個司府的人第一時間奮力撲救,這火來的兇猛,早已無法挽回,不過轉眼間,京城第一大書閣就這樣付之一炬。
司傾見趕到近側時,司黎勻正站在書閣前雙眼猩紅:“看管書閣的共有多少人?”
身邊呼啦啦跪了一羣人,侍衛、小廝、女婢等不下三十人。
шшш.ttκá n.Сo
“書閣起火你們竟無一人發覺?”
“回……回家主,梧桐書閣向來是嚴加看管的,可這第三層您曾下令不許任何人進入,奴婢們不敢隨意進去查看,火……火勢大了奴婢們才發覺,可是已經……已經來不及了!”那婢女跪伏在地,瑟瑟發抖:“還請家主饒我們一條賤命,奴婢們真的不是有心的!”
“好!很好!”司黎勻點點頭,道:“本司這樣問你們自然想不起什麼,來人,杖刑,直到他們想起來爲止!”
數十人被按到在地施以杖刑,頓時一片哀嚎,哭喊聲不絕於耳,看這情形,司黎勻根本不想饒他們性命,書閣起火,或是天災或是人爲,若是天災倒也罷了,可若是人爲,即便將他們打死他們也不會知道縱火之人是誰。
司黎勻僅僅是想泄憤罷了,這些人,恐怕要打死算完。
“母親!”司傾見上前,拉着司黎勻的胳膊:“母親消消氣,讓他們停手吧,他們做事不仔細,該罰,但罪不至死,再打下去恐怕也只會多出幾條人命。
書閣被毀,京城已經議論紛紛,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出起火的原因,殺了他們,書閣裡發生了什麼就再也無法得知了,母親,讓他們停手吧!”
“好好的書閣被毀,他們死不足惜,幾條人命而已,就當是爲我司家書閣陪葬,皇帝問起,也是個交代!”司黎勻根本不曾將司傾見放在眼裡,甚至有意逆着她的想法來,司傾見求情,她便一定要殺了那些人!
司清姂見狀連忙安撫住司黎勻:“母親!嫡姐馬上就要出嫁了,咱們司府與靳府聯姻,沾了血腥多不好,他們賤命一條,趕出府去賣到奴場就是了,省得污了司府的地方!”
司黎勻拂去袖上的飛灰,淡淡擡手:“罷了,統統賣去奴場吧!”司黎勻轉身離開,眼中早已歸爲平靜,最開始的憤怒早就煙消雲散。
司清姂驚奇於司傾見剛剛的言論:“你怎麼與母親講起道理來了?你難道不知她的道理纔是這司府的道理?她不會在意那些人的死活,但涉及到她自己的利益,她就絕對不能容許。”
“倒是我無知了,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司傾見冷笑一聲,看着身前被燒的只剩架子的梧桐書閣和滿天的飛灰,覺得受到了巨大的欺騙和羞辱。
哪裡有這麼巧的事,譚會林一失蹤,書閣就失火了,只怕從一開始,他們的目標就是要毀了梧桐書閣,還把自己耍的團團轉,如果不是他們,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幹出這樣的事!
“束瑤,我們去五皇子府,他送了我這麼大的禮,我也該上門當面致謝!”
司傾見徑直拉着束瑤出了司府直奔五皇子的府邸,奈何不巧,五皇子不在府中,門口的侍衛倒是對她畢恭畢敬,卻不肯透露聖北安的行蹤。
聖北安、譚會林二人狼狽爲奸戲耍於我,司傾見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既然找不到聖北安,那說什麼都要把譚會林揪出來!
入夜,司傾見偷偷打聽了譚府的位置,等在附近守株待兔,她心火尚未全消,她好心好意收留他,卻不想居然給了他下手的機會,這算什麼,無恥之徒,她定要折了他的手腳,讓他此生再不敢做壞事!
等了好半晌,譚府門前依舊無事發生,司傾見等不及了,讓束瑤守在外面,獨自翻牆入了譚府。
束瑤看的心驚,沒想到她的小姐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居然還有這本事?
譚府守衛森嚴,她出門倉促,衣色亮眼,只好挑了偏僻處跳下,進是進來了,但譚府的路她不熟,七拐八拐居然讓她摸到正廳來了。
三皇子聖澤隱還坐在那裡與譚家家主糾纏,應是還沒有找到譚會林。
她悄悄退去,繼續尋找,卻一不小心摸到了練武場,她剛探出頭就被場裡練武的人發現,她只能放棄尋找,一路狂奔往回跑。
奈何她對地形不熟,眼看就要被他們包圍,卻被一隻手拉到了一假山後,幾人遍尋無果,也沒有張揚,又到別去尋找。
“多謝……”
司傾見擡眼一看,救她的人居然是聖北安,她眉頭一皺,一巴掌就呼了過去:“你騙我?!”
聖北安怕她聲音太大再把人引來,連忙捂住她的嘴:“你小聲點,他們還沒走遠!”
“聖北安,你爲什麼騙我!”司傾見壓低了聲音,只想要一個解釋。
誰料他右手豎起三個指頭,發誓道:“蒼天可見,騙你我是狗!”
“先出去要緊,剩下的我出去跟你解釋!”聖北安不自覺地牽上她的手腕把她護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