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兩座墳墓前的人正是北冥雷,而拜託孔宣救淨恆和法海的人自然也是他。
“我聞到好酒的味道。”孔宣鼻子抽了抽,興奮的坐在北冥雷旁邊,伸手抓向他旁邊的酒壺。
北冥雷端着酒杯,反手一扣,攔住了孔宣,然後笑道:“這是我喝的酒,只是凡間最普通的高粱,你的酒早就爲你準備好了。”
翻手間,北冥雷左手就多了一個小酒罈,拋給了孔宣。
孔宣緊張的雙手接住酒罈,想要揭開瓶蓋,卻被北冥雷阻止。
“這酒你帶回去喝,在這喝恐怕會引來一些麻煩。”
孔宣會意,將酒罈放入乾坤袋中,然後還是把手伸向北冥雷的酒壺。
“好酒沒喝凡間的烈酒了,甚是想念。”
這次北冥雷沒有攔着,任由孔宣抓起酒壺,將酒往嘴裡送。
“好酒。”孔宣豪氣的喝了一大口高粱酒,滿足的表情好像在喝瓊漿玉液。
“你若是想要,我這還有幾壇。”北冥雷拿出三大罈高粱,想要做個順水人情,卻被孔宣拒絕。
“嚐嚐就好,我知道你飛昇時沒帶幾壇。”
孔宣看了一眼北冥雷旁邊的墳墓道:“你只有在兩位弟妹的祭日纔會喝酒。”
北冥雷嘆了一口氣,“貞貞和小月兒也走了兩百年,我的酒也差不多喝光了。”
孔宣安慰道:“逝者已矣,你也看開些吧。”
北冥雷搖頭道:“我早就看開,要不然絕不會讓貞貞和小月兒老去。”
北冥雷五百年前帶着三位嬌妻飛昇“上仙界”,以他的能力,很快就在“上仙界”站穩腳跟,還加入了“鬥神將”。
以北冥雷的本事,本可以讓貞貞和小月兒擺脫生老病死,可惜兩女無心修行,也不覺得長生有多好,反而追求的是像凡人夫妻那樣的“相守以沫”。
北冥雷沒有強求二女,反而帶着妻子游覽上仙界的名山大川,做了多年的神仙眷侶。
三百年後,貞貞和小月兒的壽元將近,北冥雷捨不得她們離開,想要爲其延壽,卻被兩女拒絕,她們選擇了無遺憾的逝去,將自己最美的樣子永遠留在北冥雷的心裡。
每年兩女的祭日,北冥雷都會在她們墓前飲酒,紀念曾經快樂的日子。
如今北冥雷身邊也只有一個傅君婥陪伴,她因爲修煉蜀山神功,早就度過“鬼仙劫”,擁有無盡的壽命。
北冥雷和孔宣喝了一會兒酒後,孔宣主動說道:
“你收的那個徒弟很不錯,年紀輕輕就領悟規則之力,假以時日,我恐怕都不是對手。”
孔宣與孫悟空交過手,發現他領悟的“法則之力”非常強大,他不過勝在比孫悟空先領悟“法則”一萬年,才能壓下他。
“悟空天資確是我生平覲見,我都不如他多矣。”北冥雷自嘲道。
“你這就謙虛了吧。”孔宣撇撇嘴道:“你的本事我能不知道,要不是你爲人太過低調,我這仙界第一高手的稱號早就是你的了。”
北冥雷微笑着喝了一口酒,並未反駁孔宣的話,說實話,經過“五百年”的“天靈之氣”灌輸,北冥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境界。
“仙界第一高手又如何,還不是玉帝的打手一個。”北冥雷打擊孔宣道:“你說我低調,我看你纔是能隱忍。”
孔宣這個仙界第一高手,在仙界的地位實在太低,隨便一個仙人都能看不起他,一方面是因爲玉帝的刻意打壓,另一方面也有他太過隱忍,脾氣太好,搞得誰都在他頭上造次。
“唉!”孔宣深深嘆了一口氣,將酒壺裡的酒一飲而盡。
“我不像你,我背後有一大家子人要照顧呀。”
孔宣雖然實力高強,可出生並不好,他乃是妖獸孔雀化形,而妖獸在天庭的地位最是下等,幾乎遭到所有仙人的蔑視。
孔宣說自己有一大家子人要照顧,卻不是說他家人多,而是他乃仙界所有飛禽妖獸之首,乃是飛禽一族的族長,一舉一動都會影響飛禽一族在仙界的生存。
孔宣唯一的希望,就是讓飛禽一族在仙界獲得平等的機會,而這個前提就是他能掌握“天庭”的一部分兵權,所以他纔會一直隱忍。
“和你說了很多遍,你越是表現的恭順,玉帝對你的防備越重,反而你若是表現的桀驁不馴一些,甚至主動得罪一些勢力,玉帝才能放心將權力交給你。”
“怎講?”
北冥雷解釋道:“你已經是仙界第一高手,若是再獲得兵權,豈不如虎添翼,玉帝是擔心你傭兵自重,加上飛禽一族的支持,裂土封王。”
“你平常表現的越是恭順,玉帝反而會覺得你心中有所圖謀,更不敢重用。”
孔宣恍然,然後苦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鬥神將中不乏桀驁之輩掌兵權。”
北冥雷點點頭道:“想那哪吒,本是天庭五大元帥之一,托塔天王李靖之子,身爲鬥神將,卻能掌兵權,統領一軍,時常奉旨帶兵打仗,你當爲何,還不是他能鬧騰,得罪了天庭第二大勢力的太古龍族,反而能得玉帝信任。”
“哪吒的父親本身掌管天庭五分之一的兵權,而他身爲鬥神將,玉帝還讓他掌管一軍,不怕他李家作亂,就是因爲他曾經殺死太古龍族的三太子,與龍族結下不死不休的死仇,一旦反叛,龍族必然與玉帝聯手。”
孔宣一經提醒,馬上明白各中門道:“玉帝給哪吒兵權,也有防備太古龍族之意,讓雙方保持平衡,玉帝的權位才能穩如泰山!”
北冥雷點點頭道:“我們這位玉帝,深得權術三味,看似昏庸,整日在凌霄殿內吃喝玩樂,力量又弱小,實則精明至極,否則也不能穩坐皇位千萬年,就連一代魔帝蚩尤都含恨而終。”
“你既然能看清玉帝,爲何不出山助我,若是你想坐那凌霄寶殿,我等鬥神將必將全力支持。”
北冥雷搖頭拒絕道:“我早已放下權力,否則也不會隱居至此。”
孔宣又勸了一會兒,可惜北冥雷始終油鹽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