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孩和你們只是偶熱認識的,與你們完全沒有關係。那塊石板也是偶然到某人手中的,而某人爲了把它歸還給原來的持有者才特意來到了這裡……”坐在同一張椅子上的艾麗卡,用音樂般的聲音數落着草薙護堂。
順便一提,草薙護堂坐在椅子的左邊,艾麗卡坐在右邊,兩個人之間隔着很大的距離。
白堂鏡就坐在中間的位置,而奧菲斯則安然坐在他腿上。
艾麗卡一道道鄙視的目光不斷掃來,而白堂鏡視而不見。
相反,受到波及的草薙護堂似乎並不習慣。
“這種謊話,你們認爲我會相信嗎?要編也要編得更真實一些吧。”艾麗卡一臉不爽地說道。
“這不是謊話,全部都是真的,全部都是偶然。你相不相信關我屁事!”面對這個一直諷刺自己的少女,草薙護堂用厭煩的表情回答道。
有本事你去諷刺白堂鏡啊?草薙護堂內心就是這麼想的。
對方完全就是欺軟怕硬而已,這種本質他完全看出來了。
要帶着這種女人一起旅行,開什麼玩笑啊!總而言之得想辦法把她趕走。
“再說了,你又算什麼啊,又是魔術師又是騎士什麼的。單是其中一個就已經非常奇怪了,你還同時擁有這兩個稱號,像傻瓜一樣!就連網絡遊戲中都沒有你這種設定。”
偶爾玩玩象棋和圍棋的草薙護堂沒怎麼玩過電子遊戲。即使這樣,對onlinerpg的內容還是知道一些的。
因此魔術師呀,騎士呀,神呀,這種奇怪的詞,自然而然的回想了起來。
“竟然把聖殿騎士團的末裔的我,與那些做出來的遊戲相提並論?看來你不僅不是紳士,就連教養也沒有。真是可悲!”艾麗卡嘲諷道。
“那種教養,我纔不想要呢!”草薙護堂明顯不屑道。
白堂鏡悠閒地看着兩人爭吵覺得極有意思,感覺那種原劇情之中漸漸滋生的曖昧,這一次或許怎麼也無法產生了。
即使是同樣的對話,也是要看氣氛的。
白堂鏡就坐在他們中間,再加上白堂鏡又救了艾麗卡一命,實力得到了認同,怎麼也就不再一樣了。
一邊跟艾麗卡閒扯,草薙護堂一邊擡頭看着意大利語的時刻表。
——現在兩人所在的是卡利亞里車站的候車室。
草薙護堂的目的地奧列納在島東部的努奧羅省。從卡利亞里通過鐵路或者是汽車大概只要兩三個小時,所以草薙護堂想坐火車過去。
在候車室已經等了快一個小時了,火車的影子還沒見到。
意大利的火車絕對會遲到。真的跟傳聞中的一樣。
“看吧!我不是都已經告誡過你火車不會按照時刻表來的嗎?照我說的,利用汽車過去的話根本不用那麼辛苦。”不耐煩的艾麗卡再度嘲諷起來。
“煩死了!如果討厭跟我在一起的話,你就快點滾回家去!”
現在候車室裡只有他們這些人。所以能不用客氣地吵架。
順便一提卡利亞里車站是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設施,和日本當地的車站十分相似,因而不由自主地產生了既視感。
那兩人剩下的談話,白堂鏡並沒有理會,他都坐得快要睡着了。
沒辦法,這確實是相當無聊。
隱約間,他只聽得艾麗卡似乎在向某人普及不從之神的知識。
因爲人類從古至今傳承的“神話”,他們才誕生出來了。天與地與星星的精氣,地風水火、金木水火土等自然界的構成要素。他們就是以這些超自然力爲“神話”的核心,然後顯現出來的存在。這就是“神”,這就是魔術師所建立的假設。
但是,顯現的“神”中有一部分反抗作爲核心的“神話”。所以這些反抗“神話”的神,被稱之爲“不從之神”。他們在與他們的神話無緣的土地上自說自話地顯現,並且帶來了災厄。神的力量,一般只要站在那裡就會對人世產生惡劣的影響!
本來的善神變成了“不從之神”而顯現的場合,通常也會變成騷亂的火種。
接下來,艾麗卡說着人類應對不從之神的方法。
首先,第一個選項是把它當做暴風雨,地震之類的災害,忍氣吞聲的做法。不發生任何騷動,只是祈禱神明的慈悲或者任性而離開。
第二個選項是最簡單的,也就是說,將神打倒。
普通人做不到,甚至連最高級的上位魔術師也做不到。但是,非常非常偶爾的——受到了三次或者四次奇蹟的疊加般幸運的恩寵,這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第三選擇還是比較現實的,如果對方是比較弱的神格,就將它封印。
艾麗卡作爲一位“好老師”,又普及了關於魔導書的知識。
明確指出那塊石板是神代的魔導書。
至於,爲什麼它是石板,而不是紙書?
無紙的時代——神代的古老產物。那是神能任意在世界上闊步的時代!當時,神爲了將自己的睿智和神力留下來而製成的魔導書就是這種形式的。
所以說,神代魔導書多是神具這一點,白堂鏡也清楚了。
好吧,他確實沒有認真聽,但是以他真神之體的體質,聽力和記憶力超乎想象,即使沒有認真聽時,也能夠明白大概。
突然,咔嚓咔嚓的噪音將艾麗卡的聲音完全遮住了。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列車緩緩地開進了站。
“終於來了。”早就等得不耐煩的白堂鏡,第一個拉着奧菲斯站了起來。
草薙護堂也從坐了數十分鐘的椅子上站起來,然後說道:“嘛。總之是我這種普通人完全不明白的話題……順便說一下,我的名字叫草薙護堂。”
“誒,什麼?”艾麗卡不解地看了過去。
“我的名字啊。你,是不是完全不在意我的名字?你一次都沒問過我所以我先告訴你了。我不說第二次哦!”草薙護堂不爽道。
即便是討厭對方,一起旅行總得知道對方的名字吧。
所以草薙護堂就這樣報出了自己的名字,但是艾麗卡的反應比預料中的還要失禮。 ,o
“呵呵,戈多啊。永遠等待着的人的名字誒。真奇怪。”艾麗卡奇怪地笑道。
塞繆爾·貝克特的戲曲《等待戈多》。
兩個流浪者等待着永遠不會來的名叫戈多的人物,這樣的一個故事。那麼所描繪的舞臺劇,因爲草薙護堂不知道其內容,所以也不明白爲什麼艾麗卡會這麼說的理由。
但是可以確信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那麼你呢?”艾麗卡又向白堂鏡問道。
“我是白堂鏡。”白堂鏡指着奧菲斯道,“她是奧菲斯。之後的旅程,請多多指教。”
這段旅程,絕不會短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