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還有路嗎？重樓不知道，他從降世到現在，一路橫推，直上天魔巔峰，在他的記憶傳承之中，天魔境，已經是最頂峰了。
不論是他，還是當初的神將飛蓬，都在這個境界，區別只是飛蓬稱之爲天神境而已。
天下無敵的寂寞，不僅讓他失去了前進的動力，也讓他失去了前進的方向。
然而，這一次，他卻是不再這樣想了，在天帝一指下的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再次浮上心頭，他知道，天帝，就走在了他的前面。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境界呢？讓他毫無反抗之力，差點就被一指頭碾滅了。
重樓看向姜黎，目光中帶着一縷疑惑，他知道，姜黎既然問了，那他應該是知道的，至少也是有想法的。
「先坐吧。」姜黎讀懂了他的心思，卻沒有立刻就說，他仙力涌動間，洞府中土石滾動，一個石桌頃刻間就從地面上升起來。
姜黎揮了揮手，一套茶具就出現在桌面上。
他是個愛茶的人，自從有了無限空間之後，茶具就成了他必備的東西。
右手探進虛空，再出現時已經帶來了一汪清泉水，仙力化作仙火，開始煮水，泡茶。
魔尊重樓看着他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不過經歷過一次生死危機之後，他對姜黎的感官已經產生了巨大的改變。
既是對手，也是朋友。
畢竟，他這一條命都是姜黎救的啊。
這一點耐心，他還是有的。
不多會兒，隨着一股清香傳開，姜黎提着茶壺倒了兩杯茶水，也沒有言語，自顧自的端起一杯品了起來。
他在考慮，到底要不要用系統追隨令。
魔尊重樓，是姜黎非常欣賞的人，重信重諾，霸氣無雙，天賦驚人，實力也達到了天仙巔峰，而且經歷過一次生死危機，二人的關係也進了一大步，可以說是十分適合的人選。
只是，正因爲魔尊重樓太過霸氣，自我的意志非常強，對於他是不是會選擇煉化追隨令，姜黎並沒有多少把握。
所以，他心裡十分猶豫。
重樓皺了皺眉，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杯，沒有動作。
「罷了，跟你說了吧，選擇權最終在你。」姜黎放下茶杯，終於是下定了決心，緩緩說道。
見狀，重樓頓時正色起來，看着姜黎，他想知道，後續的道路。
「你知道，你所處的這個世界，是怎麼來的嗎？又是怎麼存在的？又將向哪個方向發展？」然而，讓重樓沒想到的是，姜黎一開口，就說了一大堆廢話。
「世間的一切原本都是不存在的。」姜黎沒有等他回答，直接說了下去。
他揮手發出一道仙力，在二人面前的桌子上演化出一片虛無空間。
「一切的一切都是虛無一片，沒有天，沒有地，沒有生靈，沒有空氣，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寂寞，然而，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在這無邊無際的虛無空間之中，突然誕生了一縷氣。」隨着姜黎的話語，二人面前的虛無空間也在隨之發生變化。
無邊無際的虛無空間之中，不知何時，突然誕生了一縷氣，那縷氣，呈一種濛濛的紫色，帶着氤氳的鴻蒙霞光，蘊着至尊大道道蘊，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虛無空間之中。
祂是萬氣之祖，萬道之根，所有的一切都是從這裡開始的。
祂無限小，小到不如後世的一粒灰塵，祂又無限大，大到充斥了所有的空間。
就是從這一縷氣開始，更多的紫氣出現了，這些氣凝成一團，形成一個球，而後，在不知道多少年過去後，這個球填滿了大半個虛無空間，然後怦然炸開了。
無邊的紫氣炸開了虛無，演化了宏大的混沌之海，混沌世界和虛無空間一樣，大無邊際，不知其廣。
混沌中遍佈着無盡的生機與極致的毀滅，可謂是生死並存的奇景。
在這無邊的混沌之中，誕生了無數的混沌魔神，這些魔神生來就實力強悍的沒邊，擁有通天的能力。
後來，大多數魔神因爲混沌世界太過寂寞，便着手開闢世界，這便是由混沌魔神開闢的世界。
這些世界在無邊無際的混沌之海中有如恆沙之數，數不勝數，強大的世界也不在少數，其中，自然也有着強大的生命。
除了世界，也有混沌世界自然誕生的世界，和後天世界一樣，這些自然誕生的世界同樣如恆沙之數。
這些如恆沙之數的世界中，誕生了數不勝數的文明，神道，武道，仙道，魔法，符紋，科技，法則，丹道，劍道，文道……
這些文明百花齊放，在無邊無際的混沌世界中綻放了絢麗多姿的煙火。
「而仙劍世界，就是由盤古大神開闢出來的一處仙道世界，我因爲機緣巧合，來到了這方世界。」姜黎說道。
這些東西，都是當初他得到大五行真經的時候知道的，現在被他用仙力演化了一遍。
「我有一枚令牌，你可以感知一下。」姜黎揮手取出無限空間之中的系統追隨令，扔給重樓。
說完，他自顧自的倒茶，神色平靜，並沒有緊張的神色。
重樓的性格，註定了他煉化系統追隨令的機會非常小，但姜黎還是想試一試，畢竟，魔尊重樓也是一方人傑啊。
看了一眼姜黎，重樓猶豫了一下，放出一縷心神，滲入到系統追隨令之中。
頃刻間，一道信息就傳到了他的腦海。
系統追隨令：一旦煉化，終生不可分離，可藉助系統之主的能力來往諸天世界，但必須與系統之主同處一方世界，不得向任何人透露關於系統及系統之主的秘密，不得損害系統及系統之主的利益，否則，灰飛煙滅。
系統追隨令，變相的算是一種契約，姜黎爲主，追隨令爲輔，但是，追隨令的限制其實並不大，比主僕契約要寬鬆多了。
簡而言之，就是不能與姜黎爲敵。
然而，對於那些自我意志非常強的人來說，這已經有點讓人不舒服了。
重樓也是一樣，追隨令上面的東西讓他的心裡一陣彆扭，總是不得勁。
他並不是寡恩之人，姜黎救了他一命，他可以現在就還，但是這種契約……
也幸好對面坐的是姜黎，換了別人，恐怕重樓已經翻臉了。
然而，想到天仙之後的路，重樓又遲疑了。
其實，追隨令上面的限制真的不算什麼，這種限制，相對於所獲得的東西根本就微不足道。
良久，重樓終於開口。
「我可以煉化了這枚追隨令，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希望你不要強迫我做違背意志的事情。」相比於一些限制，重樓終究選擇了更加豐富多彩的諸天世界。
他是個武癡，也是個戰癡，他渴望戰鬥，渴望進步。
這些，在仙劍世界，已經沒有機會獲得了，但是諸天世界不同，如恆沙般的世界，總會有他的對手。
「可以，事實上，追隨令並沒有這種限制。」姜黎如實說道。
追隨令，更像是一種贈與，幫助，姜黎幫助他跳出仙劍世界的牢籠，前往諸天世界，而重樓則在姜黎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
就這麼簡單。
追隨令，不存在上下尊卑，主僕契約。
「那好，我答應了。」重樓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