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智信新任盟主,成功組建下屬的青龍組、朱雀組、白虎組、玄武組,在涪陵董家莊設立大本營,調度一切進攻魔教事宜。進攻大略分兩步走,第一步,是掃除一切外圍魔教附庸組織,拆除修羅廟,遣散各處被騙的“善男信女”;第二步,則是將魔教主力壓縮至川西老巢,最後集結正道力量,一舉殲滅之。兩步雖然看起來簡單,但實施起來卻沒那麼容易,首先魔教外圍勢力多而散,明面上的都是些烏合之衆,並無實際戰力,暗中潛藏的力量大,有些仍沒有摸清底細。其次,魔教的川西老巢確切位置仍不清楚,其教中的人員結構仍是未知。雖然,有消息稱破天刀郭磊曾從魔教總壇逃出,應知其內部具體情況,但是郭磊獨來獨往,行蹤不定,不會將所知主動告訴聯盟。這一點,蘇智信已派人去聯絡郭磊,希望說服其圖畫魔教總壇位置及內部地圖。另外,蘇智信派出青龍組高手把守入川要道,監視來往過客,若懷疑與魔教有關聯者,則進行詳細盤查。其間各點均有朱雀組人員來往通訊,一有變故,則隨時召集高手增援。白虎組、玄武組人員也分成多個小組應對緊急情況。當然,各大門派所在處仍有高手鎮守,只是由於朱雀組人員信息相當靈通,加上丐幫幫衆分散各地,眼線密佈,魔教一有動向,很快就能被發覺,而不至於重蹈峨嵋、青城的覆轍。
蘇智信收到信報:聯盟勢力已將各省各州的大部分魔教據點、附庸清理,但仍有大巴山吳貴、大婁山朱成、洞庭湖的龍連三大悍匪,依附魔教勢力,作惡一方,未能擊破。蘇智信看了三處盜匪的資料介紹,那大巴山吳貴,人稱山鬼,練就鬼影手的功夫,甚是陰毒,其爲人又十分狡詐,手段兇殘,令人聞風喪膽,手下各有八名得力干將,均各懷絕技,爲虎作倀,甚是厲害。大婁山朱成,江湖上稱陰陽劍,早年曾在武當派學劍,後來做下壞事被革出門牆,再後又拜師邪道張春年學得邪門劍術,更是猖狂無比,專幹些奸**女的勾當,後來被江湖正道追殺,躲入大婁山中,佔山爲王,嘯聚了不少兇惡之徒助力,更專一修煉那邪劍功夫,武功也是高深莫測,不少武林俠士想要除害,最後反而折在他手裡。洞庭湖的龍連則是非常猖獗的水賊,其人水性極佳,人送外號黑龍,據說可潛入水中蹲個兩三天而不露頭,其兵器爲三齒叉,可以說水中無人難敵,他的手下也多是頗識水性的亡命之徒,經常夜間出動,打家劫舍,白天則蟄伏在水寨中,專一享樂。黑龍手下匪衆有數百名,官府和白道中人多次剿殺,皆是鎩羽而歸。
蘇智信聽完報告,不由地皺皺眉,心說這三處盜賊不除,魔教的氣陷仍是囂張。於是派人聯絡凌虛道長,請他勿必親往大巴山,剿滅山鬼吳貴。又傳令請空木派得力干將入黔,將陰陽劍人頭來見。最後請慕容錚與師弟趙智玄帶幾位俠士去一趟洞庭湖,以期制伏黑龍龍連。
分派完畢,蘇智信揹負雙手,踱進內室,見師父乾靈子在裡面等待,心中高興,連忙上前拜見。
“智信,你今爲武林盟主,須知凡行事以蒼生爲念,除惡除首,次惡或小惡者,仍須寬大爲懷,勸其歸正。”乾靈子說。
“弟子謹記。”蘇智信點頭應諾。
“另外,領袖武林,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人心難齊,你威難服衆。爲師望你行事要多聽他人意見,不要剛愎自專,須知兼聽則明,偏聽則暗的道理。但是,也要有自己的決策力,當斷則斷。御下應恩威並施,處事應公平公正。做到這些,才能樹立威信。”乾靈子繼續說。
“弟子知道盟主這一職,表面風光,其實責任重大,欲成事,則非須倚靠各派力量不可,若一旦事敗,則弟子成大罪人啊。”蘇智信說。
“不幹非常之事,怎成非常之人。智信,這武林聯盟只是應時而生,待魔教一除,必會解散。但你若立下大功,在武林中的威望自會大大地提升,於我衡山的聲譽也是大有助益。爲師將來肯定會將掌門之位傳予你,你可是身負光大我門的重任。”乾靈子語重心長地說。
蘇智信再次拜謝師父的諄諄教誨。乾靈子將蘇智信扶起,從懷中拿出個古舊木盒子來,打開見裡面有根約兒臂大的藥材,說:“智信,這株千年何首烏,對於修煉內力大有幫助,是爲師當年遊雲南蒼山時偶得,現將之交給你用吧。你的劍法、掌法均已達到上乘境界,目前唯一限制你的就是內力不足。你仍須苦練內功,一旦打通任督二脈,則你的功力將成倍增長,劍法和掌法都會突破界限,到達宗師級別。”
“師父,此物如此珍貴,你老人家該自己服用,以延年益壽。衡山的威名,可全仗你老人家撐持。”如此貴重的東西,蘇智信萬萬不敢接。
“呵呵,傻孩子,爲師早已打通任督二脈,這何首烏對我已幫助不大,就是要補益的藥材,衡山也不少。現今你是衡山的未來,如果你沒有進步,衡山的威名便不可能增長。等你帶領羣豪得勝之時,爲師便傳位於你,讓你執掌衡山,那時爲師一心修道,再不去過問世事。”乾靈子笑呵呵地說,眼中充滿期許,對這位弟子,他是十分滿意。
“可是,打通任督二脈之功,實在是件隨緣的事,強求不得,弟子生怕無法達到,辜負師父的厚望。”蘇智信說。
“你要有信心,爲師見你那鐵掌功,誠爲一派奇功,比之衡山劍法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可暫時放下劍法,專一修煉此功,對於你內功的進境非常有幫助。武林正道與魔教決戰,隨時可能到來,如果你沒絕頂的武功,便很難在大戰中保得沒有損傷。”乾靈子將盒子按到蘇智信手裡,拍拍他的背,鼓勵他說,“以你的資質、潛力,你是可以成爲一派宗師的。嘿嘿,放眼江湖,只有爲師和少數幾位大派掌門打通了任督二脈而已。”
蘇智信緊緊地握住盒子,感受到師父的殷切期望,鄭重地點了點頭。乾靈子再交待些私事後,便離開了涪陵董家莊。
此後,蘇智信每日閉門苦練內功及鐵掌功,再服用下千年何首烏,終於一天,打通了任督二脈,內力猶如江河入海般,變的開闊無比,當下頓感心情爲之大暢,仰頭長嘯一聲,聲震屋瓦,方圓五里內的鳥獸都被驚得飛的飛、走得走。
蘇智信來到後花園裡,將掌劍功施展一番,感覺內力充沛無比,出手的速度和力量均較前大大提高,相比現在,以前的自己簡直像是初入門的新手。
這時,衡山派師弟姚智明匆匆而來,蘇智信心中一動,迎向前去,問他:“姚師弟,可有什麼消息。”又見他奔波辛苦,忙說:“快進屋裡,慢慢說。”將姚智明讓進會客廳,讓人上來茶點與他吃。
姚智明坐定,喝過茶,吃了點心,才說:“恭喜師兄,武功又大進了。”
“師弟莫非也聽到我剛纔那一聲嘯叫?”蘇智信問。
“正是,我纔到五里亭處,便聽到師兄聲震雲宵的嘯叫聲,師父曾經講過,那是打通任督二脈的徵象啊。”姚智明眼裡欣羨不已。
“確實,我此刻只感覺內力充沛無比,真氣有如大江之水,連綿不絕之感,師弟,你也須更加勤練內功。”蘇智信又問,“師弟腳步匆忙,可是有要事?”
“師兄,你讓我去江東聯絡綠林同道的事,都已辦妥,各處綠林好漢均表示願歸順聯盟,協力對抗魔教。”
“嗯,很好,江東綠林也有不少武功出衆的豪傑,對於抵抗魔教勢對那一帶的滲透,很有幫助。”蘇智信點點頭。
“還有一事……”姚智明有些遲疑。
“但說不妨,你我同門師兄弟,還有什麼顧慮的呢。”蘇智信拍拍他的肩說。
“關於師兄的私事,師兄不怪我多嘴,我就說出來了。”姚智明見蘇智信眼神懇切,便接着說,“慕容大小姐,她已在半月前被送往吳王府,與吳王子完婚。”
蘇智信聽罷,霍然站起身來,雙手緊握,指間關節發出格格響聲。姚智明忙勸他說:“師兄,方今對抗魔教事大,兒女情長事小。待解決完魔教之患,以師兄的人品、武功和江湖地位,更擇佳偶,殊是易事。”
“唉,緣分如此,強求也沒用。”蘇智信嘆口氣,頹然地坐下來。
姚智明再要說些什麼,這時朱雀組兄弟李志來報:凌虛道長單人獨往大巴山,挑了悍匪吳貴及干將五人,另有三個干將罪惡較輕,且有改邪歸正之心,饒了過去,驅散下屬匪衆三十餘人。空木和尚率一衆高手掃平了大婁山,匪首朱成伏誅,匪衆均解散歸民。
蘇智信聽報,贊幾聲好,問:“洞庭湖方面可有消息?”
“尚未聽到回報。”李志彙報完,退了出去。
“洞庭湖水盜勢力相對較弱,智玄師弟也同去剿賊,應能旗開得勝。”蘇智信對姚智明說,話音剛落,門外接待快步走進來,向蘇智信稟報說:“盟主,慕容大公子已經返回。”
“快請!”說着,蘇智信和姚智明起身,迎出前院去。剛好慕容錚從大門外匆匆進來,後面跟着兩個兄弟擡着一副擔架,正是衡山派弟子趙智玄。
蘇智信吃了一驚,問:“這是怎麼回事。”姚智明忙去查看趙智玄傷情。
慕容錚說:“那洞庭湖龍連甚是狡滑,你師弟被他傷了一臂,我也差點着了他的道兒,除他不得,因此返回。”
“以你的武功、機智,加上我師弟的協助,怎會除不了一個小小的水賊?”蘇智信滿腹不解。
“此人善於水戰,並不是我們擅長的,正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你以爲我不想除之而後快嗎?”慕容錚甚是不服。
蘇智信讓姚智明將趙智玄擡進內室調理傷。又問慕容錚:“那麼,慕容大公子,你更有什麼打算?”
“此賊龜縮湖中,成不了氣候,理他做什麼。”
“那夥水賊歸附魔教,爲害一方,不除之怎麼安民心,又怎能振我聯盟威風。”
“你我都是武林中人,安定民心那是官府的事,我們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慕容錚反問他。
“除暴安民,也是我們武林正道的事,怎麼叫多管閒事?大巴山、大婁山那邊匪患都已解除,慕容錚,你最好再去一趟洞庭湖,將龍連人頭來見。”
“哼哼,蘇智信你跟我耍什麼盟主威風,你使詭計勝的我,以爲明眼人看不出?說得如此正義凜然,怎麼你不去?真是站着說話不閒腰疼。”慕容錚一臉的不屑。
“你,”蘇智信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你便不服,何不再比試過。”說着手按劍柄,怒視着慕容錚。
慕容錚雙眉一挑,拔出佩劍來:“比就比,再戰個幾百招如何!”他那把也是寶劍,名爲斷月,通體湛藍色,白日現出,劍身依然可見淡淡的青光。
蘇智信激動之下便要拔劍,但轉念一想:我若和他爭鬥,武林同道會如何看,肯定認爲是我器量狹小,容不得人。他此時武學修爲達到另一境界,涵養的功夫也跟着提高,於是壓下胸中怒氣,將按劍的手鬆開說:“你左臂曾受傷,我跟你比試,也是勝之不武。既然你不願再去洞庭湖,那便我去吧。”
“我左臂之傷早已無礙,你是怕了吧,告訴你,你使那什麼古怪掌法,我絕不會再上當。”慕容錚大聲說。
“便要比武,也請在除了魔教之患再說,那時我隨時奉陪。”蘇智信說完,轉身進去。
慕容錚憤憤不已,隨手幾劍砍向旁邊一株矮鬆,枝葉落了滿地,然後還劍歸鞘,昂頭而去。
蘇智信進到屋內,也查看了趙智玄的傷,見他左臂已斷,背上還中了一叉,雖不致命,但傷勢甚重。趙智玄已經甦醒,見了師兄弟,勉力想坐起來。蘇智信忙按住他,哽咽着說:“智玄師弟,我真不該派你去洞庭湖。師兄我對不起你。”
“師兄,不要說這種話,我們學武之人,傷在別人手下,實屬常事。能保得一條命回來,已是萬幸。”說着,一雙虎目不自覺地流下淚來。學武之人,斷肢殘臂對於武學修爲來說,將是一個致命傷。
“你傷得如此,爲何那慕容錚能完好回來?”蘇智信握住他的手,憤然地問。
“怪不得慕容公子,我們和那黑龍交手不多久,他便欲鑽入水中逃遁,是我自告奮勇下水追擊才着了他的道兒,當時太掉以輕心,該把他誘上岸來解決的。”趙智玄解釋說。
“哼,小小水賊,如此可惡,待我親自去除之,爲你報這個仇。”蘇智信恨恨地說。
“師兄,你該以大局爲重,沒必要以身犯險。何況,這水賊能成什麼氣候。”趙智玄連忙勸他。
“智玄師弟,你不要勸我,聯盟衆心難齊,我若不出戰,別人便認爲我置身事後,而不能夠身先士卒,同甘共苦。智明,你護送智玄回衡山吧,稟明師父,讓他老人家主張。”蘇智信吩咐兩個師弟。
“師兄,我和你一起去,助你一臂之力。”姚智明說。
“智明,智玄養傷要緊。那邊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另從青龍組抽調些人手同去。”蘇智信拍他的肩。
“師兄,還有件事,不知該不該說。”
“你是說那個慕容錚?”
“嗯,此人對你如此無禮,真是可氣。師兄你貴爲盟主,他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姚智明憤憤地說。
“此人在嵩山大會上敗於我,心裡一直不服氣。因此派他辦事,便消極怠工,不出全力。算了,休再提他,沒有他慕容家,我們武林同盟一樣可以對付魔教。”蘇智信說。
“師兄,你此時已功力大成,完全可以再教訓一下這個狂妄的傢伙。”
“好了,不要再說這些,我準備一下就出發。還有,你把智玄送回衡山後,馬上回來這大本營,代我處理一下各路送達的情報事宜,有特別重要的,就給我飛鴿傳書。”蘇智信安排好一切後,讓人傳令,調青龍組真陽寺的空海和尚、武當的凌雲道長和華山的賴能三大高手同赴洞庭湖,約在某日岳陽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