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瑤還震驚在南安郡王怎麼會出現在鄞州,出現在南陽侯府。
結果南安郡王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直接把聶瑤和丫鬟給聽懵了。
南安郡王是順着之前丫鬟的話說的,可聽在聶瑤耳朵裡就不是這個味了。
他在嫌棄她長胖了!
如果眼底的小火苗能傷人,這會兒南安郡王已經在滋滋的冒肉香了。
看着聶瑤瞪眼,南安郡王還不知道自己怎麼惹惱她了。
都已經是他的人了,還在想退親,這能成功嗎?
他是在勸她放棄掙扎啊。
除了聶瑤病了,其他事,南安郡王還是很放心的。
南陽侯府畢竟在鄞州多年,鄞州的勢力盡在南陽侯府掌控之中,也不怕有人能闖進來傷她。
他剛剛進府,南陽侯府的人發現了。
只不過認得他,叮囑他別嚇着聶瑤了,就不管他了。
聶瑤起身瞪着南安郡王,“誰許你進來的?!”
丫鬟趕緊勸,“姑娘,你別生氣啊,郡王爺也是來看你的。”
聶瑤一臉不歡迎。
看她?
嚇她還差不多!
突然從房樑上跳下來,魂都差點沒被他給嚇散掉。
丫鬟是極力的幫南安郡王說好話,雖然南安郡王一直沒追究她打暈他的事,但丫鬟一直沒忘記呢。
她這顆腦袋,這條命一直就攥在南安郡王手裡。
人家要弄死她比踩死只螞蟻還要簡單。
既然被南安郡王發現姑娘胖了,丫鬟打算幫聶瑤解釋下,只是還沒有開口,就被聶瑤一記眼神給扼殺了。
她懷身孕的事,上到南陽侯,下到南陽侯府的丫鬟小廝,沒一個人知道。
她也不想南安郡王知道!
丫鬟看着聶瑤,不讓她說可以,姑娘不能生氣,要和南安郡王好好說話。
雖然丫鬟是爲了聶瑤好,大夫叮囑要心平氣和,不能情緒激動過大,以免動胎氣。
但看在聶瑤眼裡,就是丫鬟幫南安郡王在威脅她。
可她偏就受威脅了。
聶瑤深呼吸,望向南安郡王,“你爲什麼在這裡?”
雖然眼神還瞪着,但語氣溫和了不少,南安郡王坐下道,“我跟着東鄉侯去邊關,順道來看看你。”
看聶瑤的臉色,白裡透紅,對得起多吃的那些飯菜。
反正他是怎麼看都沒覺得聶瑤病了。
聶瑤一聽南安郡王要去邊關,也就不生氣了,道,“你幫我帶點東西給祖父。”
南安郡王,“……。”
心塞了。
他也算是專程來看她的了,都還沒聊兩句呢,她就想到南陽侯了。
不等南安郡王答應,聶瑤已經起身去寫家書了。
丫鬟幫着研墨,小聲道,“姑娘,待會兒劉大夫要來給你診脈。”
聶瑤怔了下,飛快的把家書寫好。
收拾了個包袱,信就塞在包袱裡,遞給南安郡王,再把他往窗戶邊送。
南安郡王心拔涼拔涼的,“不用這麼急,我明天早上再出發。”
“舟車勞頓,你去客棧好好歇一晚上,明天正好出發,”聶瑤道。
“……。”
南安郡王轉了個身,望着聶瑤道,“你讓我去住客棧?”
聶瑤柳眉一蹙,“不然呢?”
不然呢?
南安郡王被這三個字氣着了。
他兩眼望着聶瑤,聶瑤不心虛,丫鬟先慫了,“侯府能住人的屋子多,奴婢去安排?”
聶瑤不同意。
偌大一個南陽侯府只有她一個主子。
雖然她和南安郡王有婚約,但叫外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想她呢。
總之,他住哪裡都行,就是不能住在南陽侯府。
聶瑤知道南安郡王的臭脾氣的,她道,“讓人給他在最好的客棧定個最好的屋子,再告訴劉大夫一聲,今兒不用來了。”
聶瑤說話聲很小,但南安郡王耳朵靈敏,聽見了。
前半句聽得他火大,後一句他又蹙眉了。
果然還是病了。
不然怎麼需要看大夫?
鑑於聶瑤病了,南安郡主就不和她爭辯去哪兒住的問題了,他也沒想做別的。
屋子裡除了丫鬟之外,珠簾外還站了兩小丫鬟。
丫鬟給南安郡王添茶,外面丫鬟進來道,“姑娘,王繡娘來教姑娘做針線了。”
聶瑤忙道,“去回了她,讓她明兒再來。”
南安郡王眸光一掃,就看到小几上擺着的針線簍子。
他伸手把繡繃子拿起來。
聶瑤繡的是一方小肚兜。
南安郡王看了一眼,又看聶瑤。
聶瑤只差沒一腳將他從屋頂踹出去。
那麼小的肚兜,一看就是給小孩子穿的,他居然懷疑她能不能穿進去?!
南安郡王輕咳一聲,道,“你這是給誰做的啊?”
“打發時間做着玩的,幾個玩的好的閨中好友懷身孕了,送給她們孩子的,還有拂雲郡主,”聶瑤道。
聶瑤說的面部紅氣不喘。
因爲這話她說好幾遍了。
雖然不是全部的事實,卻也是實情。
南安郡王伸手摸了下道,“有點扎手,小孩子那麼細皮嫩肉的怎麼能穿?”
說罷,斜了聶瑤一眼,一本正經道,“以後打發時間做針線就給我做,我穿沒事。”
聶瑤,“……。”
丫鬟,“……。”
聶瑤發現平常的南安郡王就夠欠揍了。
他一本正經說話的時候更欠揍。
聶瑤走過去,把繡繃子搶過來,妙目一瞪,活脫脫一個不想聽話又不敢不聽話的小媳婦模樣,帶着不甘不願道,“知道了,我回頭多給你做幾個肚兜行了吧!”
南安郡王,“……。”
真的。
一口老血沒差點噴涌而出。
誰要她做肚兜了?!
丫鬟站在一旁,極力忍着不讓肩膀顫抖。
可還是失敗了。
沒忍住的丫鬟噗嗤笑出了聲。
南安郡王看過來,丫鬟差點沒當場嚇死。
南安郡王咬牙,“你說什麼?!”
聶瑤可不怕他,無辜道,“我只會做小肚兜,這兩日繡娘教我做虎頭鞋,虎頭帽……。”
誰讓你搶的。
還是一邊嫌棄一邊搶。
聶瑤往南安郡王腦門上瞧去……
南安郡王氣敗。
再待下去,他怕是要被氣死在鄞州了。
早點走,保命。
南安郡王把包袱拿起來,眼角餘光瞥到聶瑤在笑。
南安郡王又坐下了,怎麼能就這麼輕易被氣走?
南安郡王看着聶瑤,痛心疾首的叮囑,“一定要做的好看點,好歹別人安慰我的時候,也能說一句就算人傻了,至少針線活還是很不錯的。”
聶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