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齊直接推開她,“這個更沒必要,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孟麗芸裝作未察覺到他的冷淡,嬌媚一笑,粉拳錘了一下他的肩膀,“你還像當年那般酷。要不是當時你年齡太小,我……”她嬌羞地垂下頭偷瞟了他幾眼。
池男好笑地歪着腦袋,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們的表演。
“我要走了。你要玩就自己留下。”思齊的目光空洞般地穿過孟麗芸的身體,對池男說道。
“你的地址還沒告訴我呢。”孟麗芸繼續着她的厚顏無恥。
“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思齊的忍耐到了極限。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的音調猛然提高了八度,“看不起我?”
思齊不做任何解釋,撥開她的身體就向外擠去。
孟麗芸的臉色頓時難看至極,雖然身爲酒吧女身份低微,但她在男人面前還從未如此低下過,更是從未受此冷遇。惱羞之下,一絲獰笑飄上了她的眼際,目光也變得凌厲可怕起來。
而這一切都沒逃過池男的眼睛,或許這次真是惹上麻煩人物了,他暗自皺了皺眉。
眼看着思齊的身影漸漸消失於囂攘混雜的人羣,他急忙追了上去。
就在他們走到酒吧門口時,面前出現了幾個剽形大漢。個個手拿棍棒,橫眉冷對。
看來,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了。
思齊偷數了一下,不多不少共有五堵人牆。他扭頭拋出一句話,“池男,你二我三,沒問題吧?”
“你才二呢。”池男撇撇嘴角嗤笑一聲。到了如此關頭他還是有心情調侃。
五個大漢的身高都在一米九以上,齊齊目露兇光倒也頗有陣勢。他們晃動着疙瘩般的肌肉步步逼近,空氣中凝結起懾人的冷氣。
思齊雙拳攥緊,悄然調動着全身的精氣。正想趁其不備對準最近處的彪漢下個猛手,內心卻被眼前所見針刺一下,一時之間他疑是自己看花了眼。世間怎會有如此巧的事,接二連三。
再次定睛,那個影像依是鮮亮地綽約在目。只見一隻健美膘壯的野牛正在低頭頷胸地噴薄欲發。它那壯碩突兀的黝黑軀體,激情衝動的晶亮雙眸一下子勾起了他濃稠的兒時思緒。
“高飛?”他邊閃過迎面而來的瓷鉢般的拳頭邊試着叫了一聲。
對方頓時愣住了,凶神惡煞的面色中頓現疑惑迷茫,“你認識我?”
“我是思齊。”一天之中他第二次這樣介紹到自己。
猛漢眼中頓現亮光,興奮之情尤甚於孟麗芸。“思齊,你竟長得這麼大了。”
思齊心中一陣暗笑。他的身軀雖然蓬蓬勃勃地膨脹而起,思維竟還如昔日那般簡單細薄。
當被問及吵鬧不和的原因,思齊粗略地解釋了一下。高飛身上漸漸泛起隱忍的怒氣。
兩人已然相認,景況自是一派風平浪靜,甚至還有些許融洽和諧。但另一邊卻是血雨腥風地打得正不可開交。
兩個大漢已被池男放倒,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扭動不止。另外兩個卻又餓狼般的圍困了上去。
獨自面對着如此龐然大物,又是齊齊圍攻,即使再勇猛,池男也還是吃了些小虧。腹部,臉頰躲閃不及捱了兩拳。他偷眼瞥了一下思齊,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你小子,想眼睜睜地看着我累死啊。還不過來搭把手!”
狂喝之下,正在忙於交談的高飛猛然醒悟過來,“停!停!都是自己人。”
池男眸中詫異一閃,思齊見狀不由陰陰一笑,“我們扯平了。這些麻煩本就是你自找的。”
池男正要暴怒,心思一轉反而笑了。原來這傢伙不是那麼刻板啊。
站在不遠處的孟麗芸看到了這一幕,甚覺無趣扭起腰肢就要離開。
高飛猛然截住她,聲音低啞又兇惡,“你招惹別的男人我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罷了,可是,思齊對我們有恩,你也能冷下心來。”
“少來教訓我!”孟麗芸鼻子一哼,飄然遠去。
思齊猛然記起了讀書時,這個妖媚小狐狸讓高飛吃的苦頭。難不成……
高飛怏怏地望着她猖獗的身影,不易察覺地輕嘆口氣。
隨之便熱情地帶着他們來到了自己的工作室,其實也就是一間監控室。在這裡,能清楚地察看到酒吧裡的角角落落。人影的晃動,光線的迷離,甚至舞女臉上的脂粉都能清晰可辨。熟悉場形的內部人員,遇到麻煩就會找到最近處的攝像頭徑直向他們求助。
這就難怪,思齊他們會那麼快地被攔截住。
從高飛遮遮掩掩的經歷敘述中,思齊聽出了他這些年的景況。
孟麗芸雖是他的初戀,卻也一不小心成了他今生唯一的癡戀。踏出校園後,他一直傻等到她畢業。奈何孟麗芸天生是招蜂引蝶之輩,雖然被癡所感心中有他,卻又本性難改不甘寂寞。
她以分手爲要挾,心安理得地找到了這份讓她如魚得水的工作。心念所繫,高飛也追隨到這家酒吧當了護場人員。他們約法三章,孟麗芸可以和男人調笑,但絕不能發生**上的關係。而高飛也要在場內裝作不認識孟麗芸,免得攪了客人的興致。
聽到這荒唐的約法三章,思齊似看到了高飛勇猛外表下那顆斑瘡累累的心。
從酒吧出來,月色稀薄如冰,一如剛纔那段抑鬱的故事。
池男仰頭對着夜空拋出了一個響亮的口哨,爾後拍拍思齊的肩膀邪邪一笑,“小佛爺,你也試一下,這樣感覺會好很多哦。”
思齊不屑一顧地撇撇嘴角,“你多大了?”
“反正比你大。你這小瓜娃,肯定還沒戀愛過吧。”
思齊默不作聲,忽然一記螳螂拳向他腹部揮過去,“很早就想揍你了,貧嘴的傢伙。”
街道暗影下兩個你躲我閃的身影,嬉鬧着漸行漸遠。而他們的友情之路纔剛剛開始。
回到家中,不想韓宇正坐在客廳裡。見他們回來,他微微一笑,“看來,玩得還不錯嘛。只不過,悠閒的日子到此爲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