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將藍筱秋的事告訴方年,方年責怪道:“皇上的旨意,你怎可違抗,雖然若素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但你也不能因此違抗皇命啊。”
方旭見方年一個勁兒的咳嗽,便遞茶過去寬解父親道:“還好李天霸死了,也算是天意,平定匪患也是不想黎民百姓遭受欺凌,李天霸一死,他們更是樹倒猢猻散。”
“那個秋兒靠不靠得住?”方年擔心道。
“她應該沒什麼問題,因救了若素的不食之症,若素把她當做親姐姐,我們也不要虧待了她。”
“聽說她廚藝很好?師承何處?”方夫人問道。
“她的來歷確實可疑,如今還不知師承何處。”方旭回答。
方年想了想道:“這個人還是多加留意的好,平日裡就讓她呆在廚房吧,我總覺得她不是簡單的人物,就算如今簡單,將來必定不簡單。”
“父親說的是。只是哥哥對她頗爲關心,在我之前就通知了秋兒李天霸死的事情。”方旭道。
方年搖搖頭:“你哥哥從來不會看人,我真怕他被人騙了,他可回府了?”
“老爺,方浩何時像方旭那般復了命就回家?整天都不知道在幹些什麼,遊手好閒無所事事,要不是老爺派他去邊陲……”說到此處,方夫人連忙啞口。
方旭問道:“果真是爹爹派哥哥去幫我的,不過他可什麼都沒幫上。雖然我功夫不及哥哥,但我一人應付也是沒問題的。況且我用計將李天霸一夥統統擒拿,要不是爲了若素,現在他們早就人頭落地了。可憐哥哥還被山寨的人打了一掌,不過現在好了,沒有大礙。”
“方浩怎麼受傷的?”方年很是關心。
方旭恭敬回覆道:“聽說是被李天霸的女兒看上,追着哥哥要他入贅。”
方夫人聽後白眼道:“原來是個情種,也不知道誰生的,到處粘花拈草,沒幫上方旭還……”方夫人還要說下去,卻聽方年道:“好了,別說了,要不是你每日給他臉色看,他也不會不回這個家。他怎麼說也是我的兒子,方旭的哥哥,你待他如何,我心裡清楚。”
方夫人看着方年被丫鬟攙着蹣跚走出大堂,方夫人咬牙嘆道:“在外面生的野種帶回來還想讓我怎麼對他?”
方旭遞茶過去:“孃親,您別生氣了,父親不是說哥哥的生母早就死了麼?要是沒死爲何現在還不出現呢,母親也不要老打聽哥哥生母是誰了,都是躺在棺材裡的人了,何必跟她計較。母親依然是方家唯一的女主人,誰也不能撼動您在方家的地位。”
方夫人無心喝茶,把茶重重扔在桌上,依然憤憤道:“二十多年,看到這個孽障每天都在方家,我心裡就不舒服。你爹爹定是嫌我入門三年無所出,纔在外面給你生了哥哥。還好我爭氣,生了你。兒啊,若不是有你在,我可能早就投井死了。”方夫人委屈至極,因二十多年前,方年打仗歸來,方夫人老遠去迎,卻發現方年手中抱着一個嬰兒,方年說這個嬰兒是自己跟別的女人生的,那
女人生產時便死了,只能把孩子抱回來讓方夫人撫養。
方夫人接過孩子,便覺得是極大的恥辱,可怎能怪丈夫在面沾花惹草?都是因爲自己無所出,還好,來年,方夫人便給方年添了一個男孩兒。對這個來歷不明的孩子更是視爲眼中釘肉中刺。每每想法設法打聽方浩的生母,可方年怎麼也不肯說,就連方浩都不知道自己生母是何人,姓甚名誰更是不得而知。
一路跟着下人走在方家的院裡,藍筱秋還未把元帥府記個清楚,卻又被打發來了方家,雖然方家比元帥府小一些,但也廊裡廊外,條條框框,最重要的是缺少了若素這個心柱。
藍筱秋被送進廚房,這裡不比元帥府,他們完全把藍筱秋當做下人使喚。
藍筱秋也才知道,這廚娘也就是洗洗菜刷刷碗,自己根本碰不到鍋勺。
廚房裡的人除了挑水的阿貴,倒是很少有人跟藍筱秋說話。
穿越後的第二份工作,便是由掌勺變成了幫廚,或者說打雜更爲貼切一些。
這天,藍筱秋正在洗碗,阿貴挑了水來幫藍筱秋倒進盆裡,卻被一旁摘菜的蕭兒盯上:“阿貴,瞧你總是幫她,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阿貴撓撓頭,辯解道:“你別亂說。”
蕭兒見阿貴臉紅,一陣怒氣:“夫人叫你去去前院挑滿水缸。”
“前院有五缸啊,怎麼要那麼多水?”阿貴問道。
“夫人吩咐的,你照做就是。”蕭兒支開阿貴,便對藍筱秋道:“阿貴還有一缸水沒挑滿,你去挑水。”
“爲什麼是我?”藍筱秋看出蕭兒想要欺負自己,蕭兒道:“阿貴每天都幫你,你幫阿貴挑水又如何?”
“那爲什麼你不去挑?”藍筱秋評理道。
“沒瞧見我在配菜麼?這可是你能做的?恐怕做了也叫人笑話,要不然這麼大年紀了還未婚配。”蕭兒才十七歲,在古代,女子二十歲之前就算不結婚那也是要婚配的,除非是宮裡的宮女到了二十五歲也會被指婚嫁的,藍筱秋氣歪了鼻子:“二十歲怎麼了?小心你到了二十歲也嫁不出去。”
藍筱秋慶幸自己只說了二十,這二十歲都被人鄙視,如果二十八歲那還真是直接削髮爲尼好了。藍筱秋倒也羨慕古代的女人,她們根本不用相親,到了年紀天上自然會掉下個男人來,然後相夫教子,還不用工作養家。如今的世道,藍筱秋沒有婚配便遭到鄙視,尤其是蕭兒總覺得藍筱秋是在勾引阿貴,便有心爲難她。
藍筱秋只得放下手中的活,去遠處的井邊挑水。
炎熱的夏天讓藍筱秋心煩意亂,尤其這桶放了下去,卻怎麼也打不到水,水桶漂在井口愣是跟藍筱秋過不去。
“你好像不會打水。”方浩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井邊的樹上,藍筱秋伸開手掌擋住烈日仰頭望去:“你怎麼總喜歡跑那麼高的地方?我是從來沒打過水,這水也太難打了,要不你來幫幫我?”
方浩跳下樹來,藍筱秋一陣驚喜:“將來,你還
是要自己打的,我就先來教教你。”
藍筱秋:“……”
藍筱秋好容易按照方浩的指揮將水打滿,卻渴得要命,方浩笑道:“水就在你旁邊,爲什麼不喝?”
藍筱秋皺眉道:“這些水都沒燒開,不能喝的。”
方浩從井中打起一桶水,掬了一口:“清涼啊。”
藍筱秋如今乾渴難耐,便也掬起水來喝了一口:“果然清甜啊,沒想到井水這麼好喝。”
“那你以前都喝什麼水?”方浩起疑。
“我。。。。。。我要回去了。”藍筱秋並不想告訴方浩,自己喝的是水龍頭裡加了漂白粉的自來水。
藍筱秋掛上兩隻木桶,卻沒將它們擔起來,方浩恥笑道:“你不會連水都挑不起來吧?你到底怎麼活了二十年?”
藍筱秋憤怒瞪着方浩,她抿緊嘴巴,使出吃奶的力氣,撅着屁股奮力向上一提,倒很有舉重運動員的架勢。趁着剛剛把水桶提起來,自己猛走了兩步,可欲速則不達,竟然被一顆小石頭撂倒了。清澈的井水像是逃難一般,從藍筱秋的水桶裡流到了地上,逃竄出一股股水流。
方浩笑道:“藍筱秋,你是故意的吧?”
可藍筱秋沒想自己竟然這步田地了,還被人笑話,笑話自己的還是方浩。藍筱秋心中的委屈都聚在了一起,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拍着地上的泥沙撒潑道:“我到底做了什麼孽,要我來這種地方。還要當丫鬟,還要挑水,還要被那個人笑話。”
方浩沒成想藍筱秋竟然哭了起來,方浩趕緊去扶藍筱秋:“你沒事吧。”
“我想回家,我不想呆在這裡了。”藍筱秋很有潑婦的天分,坐在地上就撅嘴、撂腳。
方浩手忙腳亂,抓瞎道:“那你的家鄉到底在何處?我想辦法讓你回去便是。”
藍筱秋抽泣着,看着方浩,問道:“你果真不認識我?你果真是在這裡生活了三十年?你弟弟方旭也是?”
方浩雖然不知道藍筱秋爲何總問他是不是這裡的人,還是點頭道:“我自然不會騙你的,我在這生活了二十一年,從小就在住在京城,方旭更不用說,我們一起長大的。”
藍筱秋止住哭泣:“什麼?你才二十一歲?”
方浩託着下巴問道:“不像麼?”
藍筱秋心裡泛起嘀咕:金色大酒店裡的方浩也是快三十歲的人,如今這方浩才二十一歲,年齡也對不上啊,那自己不是比他還大七歲?藍筱秋越想越覺得自己吃虧,硬生生的讓這個小子佔了自己便宜。
剛想起身卻又跌坐下去,腳腕傳來劇烈的痛疼:“啊,好疼。”
方浩左右檢查藍筱秋的腳踝:“好像是斷了。”
“什麼,斷了?”藍筱秋打小就沒把自己弄斷過,這剛來了沒多久,就被一顆小石子弄斷了腳踝。說起來這腳踝斷了還真是疼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尤其還被方浩這個傢伙俯視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