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餓了吧?”老翁說完取了爐火上的湯水:“趁熱喝點。”
藍筱秋覺得香氣撲鼻,如今又餓又渴,還沒等老翁說完:“小心燙。”的時候藍筱秋已經被燙的伸直了舌頭。
“有吃的麼?我好餓。”藍筱秋覺得自己前胸貼後背,心想一定是經歷了一場災難而身心疲憊所以感覺特別餓。
“先把湯喝了吧,你三天沒吃東西了,只能喝點湯補補。”老翁道。
“什麼?三天?”藍筱秋覺得自己被泥石流捲走也是剛剛發生的事情,怎麼醒來就是三天後了?
老翁道:“這裡寒冷,所以才能保住你的命,若是在外面天氣悶熱,恐怕你是醒不過來了。”
聽到寒冷,藍筱秋纔想起打了個激靈。方纔藍筱秋就覺得身體冰冷,環顧自己所在的山洞好像很深很深,與世隔絕如冰窖一般,牆壁上凝結了些許冰渣,反射着火光倒也好看。
藍筱秋抱緊被子:“可明明是夏季,爲什麼這裡還會這麼冷?”
“這可是神奇的地方,我在這裡住了幾十年,它的寒氣讓我的心平靜了不少,也治好了我的病。”
藍筱秋看着老翁殘疾的腿關切道:“你的腿怎麼了?”
老翁笑道:“它被人打斷了,所以現在只是個擺設。”
藍筱秋不敢再問下去,只道:“難道你常年住在這裡麼?這裡怎麼可以住人呢?”
老翁點點頭:“我是見不得光的人,所以只能躲在這裡幾十年。”
藍筱秋吸了一口涼氣,聽老翁的口氣,他的腿被人打斷還在這裡躲了幾十年,那不是朝廷侵犯就是罪大惡極的人。
老翁見藍筱秋一臉凝重便道:“你身體恢復了就離開吧,不要告訴別人你見過我。”
藍筱秋拼命點頭,她自然不會告訴別人,至少現在不會。
藍筱秋端着手裡的湯,她感到絲絲溫暖:“這是什麼湯?好香啊。”
“冰蛇湯,就是你頭頂上面的。”藍筱秋隨着老翁手指的地方擡頭去看,這一看,嚇的把手裡的湯都扔了。
藍筱秋頭頂上竟是幾條如蚯蚓般大的爬蟲在石壁上糾結着,有的還弓着身子蕩在石壁上,似是馬上就要掉下來。藍筱秋瞧着它們通體發白,透明到都能看到體內的組織,想到自己喝了這種不明物種,藍筱秋一陣反胃。
老翁忙制止道:“別吐,那可是補身體的良藥,吐了太可惜。”老翁收拾好藍筱秋打散的飯碗,裡面似還有些殘渣,竟也不浪費的全都倒進喉嚨裡,道:“雖然這裡不缺冰蛇,可若不是救你,我也不想害它們。”
藍筱秋雖然接受不了但還是感激道:“謝謝您,請問怎麼稱呼?”
“我無名無姓,你走了,也不要再回來了,就當我是個過客,叫我老翁吧。”
藍筱秋藍筱秋倒也不想招惹麻煩,翻身下牀道:“多謝老翁相救,我要回去找我的朋友了。”
老翁見藍筱秋要離開,便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道:“這個是你的麼?”
藍筱秋轉頭瞧見自己的紅墜子正在老翁手掌中,老翁道:“是我在你身邊撿到的,它是一顆神奇的墜子。”
藍筱秋從老翁手中接過墜子,愣怔問道:“老翁可知道它得來歷?”
“我並不知道它的來歷,只是在你滾下山的時候,我見你通體發紅光,像是籠了一層護體光圈.我想正是這光圈才讓你活了下來。”老翁朝藍筱秋擺擺手:“走吧,你的家人應該着急了。”
藍筱秋收好玉墜,她下了山,似乎喝了那透明的‘蚯蚓’,身子也好了很多。
藍筱秋想到上次蕭兒對自己躺在牀上那麼驚恐的表現,便明白了一切。
藍筱秋並沒有回方家,而是去找了若素,若素見是藍筱秋着急的心情終於緩和了下來。若素拉着藍筱秋的手道:“那日雨停了之後便去方家接你,可他們說你一日都不見人影,又等了一日,你還不見,我才着急了。四處去尋姐姐,剛纔有人說看見你去了掖山,我正準備去找你。”
藍筱秋微微一笑:“確實去了掖山。”
若素拉着藍筱秋緊張問道:“你去那裡做什麼?那裡下雨天會變成墳墓的,你爲何要去那裡?”
“看來你也知道。”藍筱秋更加篤定。
“京城的人,都知道。”
藍筱秋把蕭兒要害自己的事告訴了若素。
若素踱步道:“可你都要回來了,她還不放過你,這個人真是太狠毒了。”
藍筱秋點點頭:“在我們那裡,她這個年紀的姑娘還只能算是個孩子,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
“藍姐姐,我一定會爲你報仇的,我去告訴方老爺,他一定不會放過蕭兒的。”若素道。
“不要,我想問問她,她爲何這樣做,你可願意幫我?”藍筱秋不相信蕭兒的報復只是因爲少了半月工錢。
兩人在房間裡商量起來,便決定晚上找蕭兒問個明白。
夜裡,若素帶了丫鬟去了方家,方家的人都對於若素這麼晚造訪有些緊張,方夫人上前拉住若素的手問道:“若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若素驚恐的點點頭:“你們看。”說着便伸開手掌,一堆黃土從手心慢慢散下,在地上堆起了一個小丘。
“這是土麼?”方夫人問道。
衆人都瞧着那一丘黃土,若素點點頭:“這幾天我每每睡醒就會發現牀鋪上有這些東西,任我差人如何清掃牀鋪,怎麼更換新的被褥,第二天起牀還是會發現這些土。這兩天我卻是天天夢到藍姐姐,她總讓我替他報仇,所以我覺得可能是藍姐姐出事了。”
蕭兒站在一旁,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若素上前逼近蕭兒,蕭兒的手被若素拉着,若素悠悠道:“藍姐姐說你知道她去哪兒了?!”
“我,我不知道。”蕭兒拼命搖頭。
“可是。”若素還想說什麼,方浩忙問道:“蕭兒,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爲何會如此驚慌?”
方夫人拉住正顫抖的蕭兒道:“這丫頭膽子小,若素說的事定是嚇着她了,若她知道怎麼會不告訴我們,我瞧着她也累了,去房間休息吧。”
蕭兒怔怔的點頭,若素趁着蕭兒跨出門去的時候,嘆道:“可憐藍姐姐總在夢裡對我說她好委屈,
好冤枉。”
蕭兒頓了頓,卻不敢再回頭,扶着門框逃也似的離開了大廳。
若素見蕭兒離開,便道:“若素最近尋了一個法師,說是憑藍姐姐的物件就能找到她,不如大家跟我去下人房找找看,藍姐姐還有什麼東西在。”
大家都跟着若素前去,去時,方夫人道:“方纔你身邊那個丫頭呢?”自從若素進門,方夫人就瞧着若素身邊的丫頭十分眼熟,怎奈她就是不擡起頭來,頭髮遮住半張臉根本看不清容貌,方夫人便覺得奇怪,如今那丫頭卻不見了。
若素道:“先不管那丫頭,許是跑出去玩了。”
方夫人聽後挑挑眉毛,跟着衆人便來到了下人房,剛到門口便聽到蕭兒歇斯底里的喊着:“不是我殺的你,你不要來找我。”
房間裡黑燈瞎火,但隱約能瞧見兩個人影,一個是依偎在牀邊的蕭兒,另一個是披頭散髮穿着白衣的女人。
若素對衆人道:“看來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
只聽屋裡一道熟悉的顫音低吟道:“爲何你要騙我去掖山,爲何你要加害於我?”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照吩咐做事。你要找也要找真正想要害你的人。”蕭兒邊說邊哭,抖着雙手環抱在自己胸前,只見長髮白衣女子飄然靠近悠悠道:“誰,那個人是誰?”
還未等蕭兒回答,方夫人一腳把門踢開:“蕭兒,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夫人,是夫人。”蕭兒指着方夫人道:“是她,是她叫我害你的。”
方夫人看着蕭兒假裝心痛的搖頭道:“蕭兒,人要有良心,你不能見到誰進來就指着是誰,若是老爺進來你還能說是老爺不成?”方夫人看着白衣女子道:“如果你要報仇就找我來吧,我也有責任,是我平日太嬌慣蕭兒了,一定是那日蕭兒聽到我說要把你永遠留在身邊做我貼身丫頭,等若素嫁進來,你再隨若素去伺候。她一定是覺得我不想放你走,日後就沒了她的地位。”
蕭兒哭着要解釋,卻被方夫人狠狠一把抓住手腕:“是這樣麼?”
蕭兒的手被方夫人抓疼了,她不敢說話只是哭。
方夫人轉頭對着白衣女子道:“秋兒,她也是被衝昏了頭腦,你若是不肯原諒她就來找我吧,她一個姑娘沒見過世面,做錯了事雖不知悔改但也別索了她的命去。你是在我們方家出了事,我們會給你一個交代。”
藍筱秋只覺得這方夫人有些反常,此時方旭拉着藍筱秋的手問:“你真的是鬼麼?”
“藍姐姐自然不是鬼。”若素也跨進門去說出真相,此時白衣女子撩起頭髮,道:“我只是大難不死,大家都知道真相了吧?”
方浩笑道:“藍筱秋,你鬼主意怎麼如此之多?裝鬼嚇唬人的事情也能做出來。”
藍筱秋揹着手得意道:“不這樣,怎麼才能讓她現出原形?”
方夫人拍着胸口道:“啊呀,太好了,原來你沒死,真是太好了,要不然我還準備爲你一月吃齋唸佛度你呢。”
藍筱秋拱手道:“多謝方夫人,只是方夫人剛纔進來實在太匆忙,蕭兒的話好像還沒說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