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艘船的貨物搬入琳琅閣,這在太原已經不是新聞了。
大家現在天天就盼着這琳琅閣快點開張,他們銀子都準備好了。
華如初自然也是想快點撈銀子進帳,可她更想讓太原琳琅閣一炮打響,方方面面的要求無不是最高。
華如逸帶着一衆攜帶着武器的武林中人幫忙,這讓人不得不猜測這琳琅閣的背後老闆會不會是武林中的哪家。
有人已經猜到了華家身上。
華如初就選在這個時機上將夏以見推了出去,將華家摘出來。
這是早就商量好的事,夏以見除了瞪她一眼倒也沒有其他表示。
倒是華如逸覺得妹妹做得有些過了,“如初,你和以見感情好我知道,可是這事上,你是不是做得太霸道了?怎麼說以見都是男人,關係再好,平時也要給他留些面子。”
華如初不好說這就是他們的相處方式,笑着應了下來,也琢磨着以後是該注意着些,畢竟現在以見也長大了,她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再拿他當個孩子看待。
琳琅閣要在太原立足,就必須方方面面都打好關係。
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華如初將一衆小鬼全交給嚴家堡去打點,帶着夏以見直奔戶部左侍郎華翎家。
“沒想到琳琅閣和你有關係。”華翎毫不掩飾自己的訝異,和父親的幾次通信裡,父親都要他關照這個和他同宗的女子,可他們一個是朝官,一個是內宅婦人,他就是想關照也找不到地兒,總不能關照到人家的內宅去不是!
於是便也沒有往來。
沒想到今日她就大大方方登門了,還明明白白的求見他,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他今日修沐在家的。
就在他以爲這不過是一次平常的走動時,她說出來的話着實讓他大吃了一驚。
琳琅閣那麼大的動靜,現在誰不是緊盯着的?想從裡買上幾件稀有東西是其一,更主要是他們也想知道這幕後東家到底是誰!
從揚州傳來的消息中可知,琳琅閣在揚州這許多年,幕後東家卻是從沒有露過臉的,越是神秘便越是有人深究。
太原可不比揚州,沒那麼好糊弄。
他自然也是好奇的。
可人家就這麼自動送上門來了。
還和華氏一起。
華如初笑得從容,一點也沒有面對新任二品左侍郎的侷促,“華大哥——您別不高興,我這麼稱呼您是老爺子要求的,琳琅閣雖然不是我的買賣,和我確實是有些關係,這位是夏以見,夏家和我家關係向來親厚,太原琳琅閣由他負責,今日來找您是希望您能行個方便,不然我就要向老爺子告狀了。”
還威脅上了,華翎不由得失笑,“就我所知,你們那些手續都辦得挺好了吧,哪裡還用得上我?”
“您纔是真正管這攤事的,要是走通了您這裡,以後我們就能更安心了。”
“想減免稅收?”
華如初連連搖頭,“我怎會讓您爲難,稅收我一分都不會少,不信您去信問問揚州州牧琳琅閣是不是本份得緊。”
琳琅閣賺錢是毋庸置疑的,無數人盯着都恨不得來咬上一口,要是她還偷稅漏稅,那不是自找死路嗎?
雖然每次交稅時她都覺得肉疼。
揚州都是如此了,太原更不能讓人抓到一點把柄。
華翎看她這般說心裡倒是更高看了她幾分,能被爹爹稱讚的女子果然不是那頭髮長見識短的。
“我這裡自然不會有人去留難你,可太原畢竟不同於揚州,有些人沒那麼好說話,你要做好準備。”
這就是提點了,華如初起身道謝,“是,華大哥不用擔心,我已有對應之策。”
“老爺子寫信來說我給他買回去的茶葉沒你送去的好喝,這是爲何?”華翎突然轉了話題。
想到那個可愛的小老頭,華如初笑了,和之前客氣的笑不同,這次的笑真心實意許多,讓華翎看得尤其順眼,“我給老爺子送去的茶葉都是我的幾個貼身丫頭親手做的,自然做得就要精心許多,也就老爺子嘴刁,一般人喝不出不同來。”
“原來如此,那就怪不得了,過年時老爺子說以後都不要我派人送了,是不是你給他送得多了?”
“他都藉着寫信給我夫君的名頭問我要了,我一個做小輩的哪能不給,反正量也夠,供得起他喝,其實之前送去的就夠,他偏要去和別人炫耀,這不就讓人奪去了些,結果自己倒不夠喝了。”
想起年初收到的信,那完全一副告狀的口吻不止讓華如初沒忍住,就是祁佑都自然的勾起了嘴角,可見那封信的功力。
華翎挑了挑眉,老爺子這可真是連面子都不要了,或者說是因爲這個同宗的女子真那麼投了老爺子的緣?
如果真是這樣,他便要更盡心些。
不止因爲老爺子看人準,還因爲說起父親時華氏笑得柔和的臉,細微之處見真章,憑着華氏對父親的那份心意,他這個做兒子的便不能裝看不到。
“馬,盧,程三家我會打好招呼,戶部這邊你也不用擔心,其他的,便要靠你自己了。”
“能如此,華大哥已是幫了大忙了。”
聽到一個年紀和兒子差不多大的叫自己大哥,華翎有些受不住,不過父親的信裡確實表露過將她當成女兒的意思,這一聲他還真是拒絕不了。
不過還好,至少父親不是剃頭膽子一頭熱。
看向和華氏同來的少年人,華翎也不得不暗讚一句英雄出少年,長得俊俏,身姿挺拔,年紀輕輕的眉眼間卻不顯浮誇,看着就是個教養得挺好的孩子。
要不是他沒有女兒,真想問問他可有許親。
“夏東家可有什麼需要說明的?”
夏以見展顏,“如初說的話便代表了我的意思。”
看來夏家和華家關係確實不一般,華翎在心裡一再權衡,態度就更顯親切了些。
顧忌男女之防,夏以見是騎馬隨行的,在路上說話也不甚方便,直至回了別院他才氣哼哼的道,“你還說和這華翎的父親有怎樣怎樣的淵源,可人家也沒見對你有多好,這些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
能以這個年紀成爲二品朝官,怎麼可能是個沒有城府的人,政客纔是最不要臉最陰險的,實際上華翎能這麼好態度已經出乎她預料了。
以見畢竟是純粹的武林中人,和他說這些只會更讓他厭惡,華如初乾脆就轉了話題,“只有三天就要開業了,你多費點心,今天走這一遭祁老太爺很快就會知道消息,到時必會讓人來請我回去問話,這次我不準備避讓了。”
夏以見對祁家人沒一點好感,聞言馬上忘了之前吐槽的事,“我陪你回去。”
“你陪我回去算怎麼回事。”華如初白他一眼,“我不需要人壯膽,祁老太爺就是真打算在我這耍威風也要看他耍不耍得成。”
“你還不如干脆提把劍回去。”
“看誰不順眼就給誰一劍?那我就真要成惡婦了。”
夏以見也知道自己說得挺沒譜的,撇嘴喝茶,不說話了。
華如初也不在意,繼續道:“下午你替我去一趟琳琅閣挑幾樣好東西出來,我明日一早要去太子府。”
“不是沒人來傳嗎?怎麼又去?”
“太子妃喜得鱗兒,我總要去道賀一聲,要是一直不去人家還以爲我心裡存了意見,前面的好印象不能就這麼沒了。”
“你天天這麼算計來算計去的,不累啊!”
“怎麼可能不累,心累。”華如初身體往後靠,倚在椅背上放鬆了身體,“可是不算計不謀劃,別人便要算計我謀奪我的東西了,我是真想回揚州,就衝着這個目標,現在再辛苦我都忍得下。”
這事,他一點忙都幫不上,夏以見無言的低下頭,心裡憋得慌。
以前就是這樣,不管做什麼事都是她計劃好了再一起行動,那時候他覺得輕鬆,也就習慣了將動腦子的事都交給如初,現在他卻有點後悔了,要是以前都是他來想這些事,是不是就能幫上如初了?
“以見,你要給我守好揚州的買賣,那裡纔是我的根本,只要那裡沒動搖,失去太原的一切我心裡都不慌,所以,你一定要幫我守好。”
夏以見毫不猶豫的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守住,給你留好退路。”
華如初勉強笑了笑,妊娠的早期反應已經開始出現了,身體乏力,吃不下東西,渴睡易累,可有那麼多的事要做,她不能停下來。
戰場上的事她幫不上其他忙,只能盡力多送東西去,不管用不用得上,送到祁佑手裡了她才能安心。
太原城的事每天都會有人報上來,她也不能不理會。
本以爲會有動靜的二皇子老實得讓她覺得不安,這麼好的機會他卻什麼都不做,這不正常。
除非……他另有打算。
她怕的就是他的另有打算。
一旦發動,便是雷霆。
她擔心她會吃不消。
也擔心會保不住現如今的局面。
PS:是不是覺得劇情慢了?我已經儘量精減了,更得少了感覺就會拖沓,我其實最怕讀者說我拖沓,好在現在也還沒人說。
動小手術時打了全麻,應該有點影響,前面幾天決有種發揮不開的感覺,不過現在好多了,我再歇兩天估計就差不多可以恢復狀態,到時再讓大家看過癮。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