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便是馬柏副手的齊南暫時接任管家。
就在這一日,華家父母到了。
原本是想給女兒一個驚喜,可當見着人了,先受到驚嚇的是自己,“有身子了?什麼時候的事?肚子都顯懷了,你怎麼就沒在信裡露一點音訊?”
任雅真恨不得給麼女幾下,一看她歡喜得幾乎要蹦起來的樣子又心疼不已。
小時候是不想拘了她,便一直放養着,這會她倒是希望時間能倒流,她一定將人束在家裡,好讓她長大了能安份點,也就不會在知道她有了身子後提心吊膽的。
華清卻是高興得很,圍着女兒乖囡乖囡的叫個不停,直問她想吃什麼,大有天上飛的水裡遊的陸上走的隨便提,他一定都滿足的架勢。
這種純粹的疼愛讓華如初心暖得除了笑還是笑。
任雅真不再去看那對傻父女,轉頭對着華老爺子行了一禮,“您一定就是華老爺子,我們家這個胡鬧的女兒多虧您提點照顧了。”
華老頭兒也收回落在那對父女身上的視線,對眼前這個長相柔美,全身上下找不出一點武林人士共通點的女子道:“這話說得可差了點,我老頭子一個,能照顧她什麼,還不是她在照顧我,華家生養了個好女兒啊。”
“是,我一直以她爲傲。”任雅真說得真心實意,除了自家人,外人再怎麼說麼女的好那也只是皮毛,要是他們知道所有事實,不知會露出怎樣的神情來。
“對了娘,哥哥呢?沒隨你們一起來嗎?”那邊父女交流完感情,華如初終於想起來少了個人。
“你哥哥自然留在揚州,你給他留下的那攤子事不得辦起來?再說他的婚期已經定了,就在今年十月份,都要成家的人了,哪還能只顧着往外跑,華家的事情也該交到他手裡了。”
想到哥哥素來愛往外跑,華如初瞬間臉露同情之色,“我突然覺得哥哥好可憐。”
任雅真嗔她一眼,“男人有男人的責任,還能玩上一輩子不成?難道你希望你哥哥一輩子不着調?”
要是哥哥願意也沒什麼不可以啊,她的哥哥嘛,再不着調也壞不到哪去,不過這話心裡想想就好,她可不敢說出口,“那你們不是過不了多久又得回去?”
華清摸了摸她的頭道:“恩,這次主要是來看看你,你哥哥說兗州情況不太好,不來看看不放心,這一路來我們也看了些,確實是太過冷清了些,比起揚州差遠了。”
揚州的繁華說是九州之首都不爲過,輪爲末流的兗州哪能和揚州比,能恢復常態就偷笑吧,這些事她不想爹孃跟着操心,遂丟開了去,說起青州海島之事。
“爹孃你們是從青州過來的嗎?”
“對,你讓人送去的那種子我們出來時已經種下去了,至於能不能活你可能得寫信去問華久,他上心得很,天天精心侍候着。”
“要是在青州還種不活,兗州就別想了,我現在種下去的那些全會浪費掉,實在不行以後我讓葛榔頭以後還是帶長好的朗星草過來得了。”
華清一直就沒弄清楚朗星草的真正作用,此時順勢就問起。
華老爺子從老大的信裡只知道個大概,也緊盯着她等一個答案,那什麼草要真那般有用,無疑是南朝之福。
華如初沒有一點隱瞞的將從江伯那裡知道的說了出來,直把三人聽了個目瞪口呆。
華老爺子最先反應過來,“你是說太上皇病發也是用了這味藥才救回來的?”
“這倒也不是,光是這味藥也沒用,是江伯用了九轉金針後再配合一個方子才救回了太上皇,這味藥在其中自然起了作用,應該說是讓太上皇好得更快吧。”
“這已經是很了不得了,所以院子裡那塊什麼都沒有的地下種的就是朗星草?”
“恩,也不知道怎麼了,種下去得有十來天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半點動靜。”
“不急,不急,不急。”連道了三個不急,老爺子又問,“你現在手裡的種子還多嗎?”
“還有不少,您有辦法?”
“越縣的氣候一直就不錯,冬天也不特別冷,夏天不會特別熱,總體來說算是比較溫和的,你給我點種子,我回去後試着種種。”
“您要回去?”華如初的注意力全偏了,只抓住了這點。
老爺子失笑,“我不回去難道還在這長住?”
“您纔來多久,種子我給您留着,您再久住一段時間再說。”
華清夫婦反應過來也連連留人,華清說得更直白,“我們這纔剛到您就提離開,是不是我這個人太粗魯惹您不喜了?”
“說的哪裡話,我老頭子活到現在哪還會執着於那個。”老爺子連忙否認,這樣的誤會可不能存着,“我來了有好些日子了,再不回去家裡的人都要過來接了,就在前幾天還收到小孫子的來信,問我是不是疼別人去了不疼他了,我得回去讓小孫子知道我還是心疼他啊!哈哈哈。”
一席話說得大家都笑了,人都戀家,尤其是老人,想孫子也是理所當然的,華如初也不好再留了,垂着嘴角問,“那您打算什麼時候走?”
“就這兩天吧,越縣離這裡不遠,坐馬車也不過三四天的事,我隨時都能過來,到時你別嫌我來得勤就是。”
“我巴不得您留在這不走了。”
“那我小孫子不會同意,哈哈,你什麼時候生了孩子給我去個信,我定會過來,恩,到時帶小孫子過來,我也好安心住得長久一點。”
華如初伸出手,“說定了,一言爲定。”
“好好好,一言爲定。”清脆的擊掌聲過後,兩人相視而笑,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兩人不是親人感情卻不比親人差,華如初將這歸功爲同姓華之故。
說不定兩家哪一代的老祖宗就是兄弟呢?
次日老爺子就離開了。
華如初搜刮了好些寶貝送他,當然,老爺子心心念唸的茶葉最多,華如初還不得不承諾,要是新茶做出來了一定讓人送到他手上去。
有爹孃在身邊的孩子是最幸福的。
華如初深深的體會了這句話。
孃親每日親自給她做些補身子的湯湯水水,輕聲慢語的告訴她一些女人之間的私密事,諸如如何以孕婦之體和丈夫歡好之類的,一個說的臉紅,一個聽的裝作臉紅,對一個經歷了互聯網時代的人來說,這些實在不算什麼。
而爹爹華清卻沒有日日安於家中,兗州這邊有不少武林同道。
武林中人也並非全部窮得叮噹響,也有不少是家有底蘊的。
他們並非不想和前盟主的女婿扯上關係,只是前頭的教訓太慘烈,因文家之故死了的同道太多了,他們對官家從心裡就產生了排斥,甚至敵意。
若是新任州牧不是聞佑,而是其他和武林沒有關係的,他們指不定會從中使什麼絆子,遷怒誰都會。
武林中人不擅長,卻都想出一口惡氣。
而華如初也一時之間沒想起這一茬來,沒有理會那些人,沒人遞梯子的情況下,在華如初不知道的情況下,局面僵住了。
華清的出現無疑是最好的破冰時機。
華如初暗惱自己想得不夠周到。
“爹,他們是不是覺得我們夫妻忘本了?”
華清嘆了口氣,“這麼想的自然有,這些人我懂,都是面子大過天的,你只要擡着他們些萬事沒有,你需要幫助時爲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你要是不理會,他們便會有各種想法,乖囡你安心養胎,這事交給爹來辦,我就不信了,我華清這點面子都沒有。”
看着父親磨拳擦掌的模樣,華如初忍笑,“爹,這事我不出面哪行啊,前面可以不懂事,後面這個禮卻是必須補上的,我現在胎也穩了,只要小心些,不會有事。”
武林中講究輩份,講究禮面,華清在武林中打滾一輩子,哪會不懂那些,最終還是沒有反對,在夫人的瞪視下同意下來。
“娘,您別怪爹爹,只是爹爹出面他們自然不會駁爹的面子,可畢竟是我們夫妻要在兗州長呆,說不定還會有需要他們幫忙的時候,拉好關係錯不了,您要不放心就隨我一起去。”
“誰理你們這些破事。”任雅真並非不通情理的人,只是想到女兒挺着肚子卻還要管這些事心裡對姑爺就有了不滿。
可她又知道這怪不得姑爺,任一方州牧哪會空閒得日日陪伴妻子,男人自有他的抱負需要實現,只會繞着妻兒轉的能有什麼出息,只是事關女兒,她這心啊,就毫無道理的偏了。
父女兩人對望一眼,默契的分工合作,華清悄悄的往外潛,華如初則去哄孃親。
任雅真再惱女兒,這時候也絕對不會動女兒哪怕一根寒毛,可對上華清就不一定了,讓他睡地上都是輕的,這還得慶幸女兒女婿這邊的書房是和臥室相連的,要是在家裡,他又得和書作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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