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奕非艱難地睜開眼睛，任芊芊那張被放大的臉跳進了他的眼瞳裡。
呃？
他現實和夢境分不清地擡起一隻手捏住眉心。
“你睡了好久了哦，起來吃晚飯了！”蹲在牀頭的任芊芊巴眨着大眼睛對杜奕非道。
趴在這裡按摩的時候，他竟睡着了。
“幾點了？”杜奕非動了一下腰間只圍着浴巾的身子，本想坐起來的他感覺到下面的異樣，頭皮一麻，繼續趴在牀上。
“八點了，我們都吃過了，正在唱KTV呢。”任芊芊說着，揚起右手裡還握着的一隻麥克風，眼睛彎彎。
“見你睡着了，都不敢叫醒你，但這個點又怕你餓着……”耳尖的任芊芊隱約聽到機艙另一邊的KTV房傳來杜奕凡英文歌的尾聲，興沖沖地起身。“到我的歌了，吃完飯跟我們一起嗨啊！”
說罷，任芊芊直起身子一溜煙就跑出了SPA房。
房間裡只有杜奕非一個人了，他吐了口氣坐起身來，落下的手不自覺地落在突起的地方。
“要命，怎麼會夢到和她……”杜奕非耳根一熱，起身去隔壁的浴室衝冷水澡。
洗好澡，因爲夢境而沸騰的血也冷了下來，杜奕非穿好衣服出了SPA，坐進艙室的椅子裡。
乘務小姐見他醒了，過來確認是否用晚餐。
“嗯，順便給我杯紅酒！”杜奕非點頭，從這個方向他可以透過玻璃牆看到KTV房內的情景，任芊芊正和杜奕凡勾肩搭背地對着MTV裡的歌詞唱歌。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怎麼愛你都不嫌多，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一對年輕男女唱得起勁，還伴着逗比的舞蹈動作。
歌唱得越來越嗨，聲音大到整個艙室內都能聽得到，杜奕非還是第一次看到弟弟這麼放縱的歌唱，最後和任芊芊面對面喊麥。
飆歌最後淪爲了兩人的高音吶喊，任芊芊唱到五音不全，紅着脖子咳嗽。
“換歌！”唱不過杜奕凡的任芊芊跺腳，對着麥克風吐了兩字，在杜奕凡唱完最後一段副歌后點了另一首歌。
音樂響起，任芊芊得意地衝杜奕凡挑眉，有板有眼地唱起了《我的滑板鞋》。
“有些事我都已忘記但我現在還記得，在一個晚上我的母親問我：今天怎麼不開心……”
“哇，果然五音不全，這麼難聽的歌適合你。”女版的約瑟翰龐麥郎附體，唱得杜奕凡服得五體投地。
“有本事再搶我的歌，來呀，”任芊芊得意地朝杜奕凡勾手指，雙腳做摩擦地板的動作。“有了滑板鞋天黑都不怕，一步兩步一步兩步，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摩擦摩擦，我給自己打着節拍……”
杜奕凡是唱不出來，但節奏感極強的他跟着任芊芊跳了起來，偶爾對着麥克風吼兩句“摩擦摩擦”。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難聽的歌？
杜奕非真想捂住耳朵，卻因爲任芊芊的快樂而眼睛彎彎的。他歪着頭，默默地看着她拉着崔子嫣和雪莉一塊瘋。
晚餐送來了，他在任芊芊那帶着怪異口音的歌聲中開動用餐。
“哎喲，我的媽呀，這小嫂子太能玩了！”玩不過任芊芊的杜奕凡逃出KTV房，坐到哥哥對面的位置，拿起杯子咕嚕嚕喝水。
杜奕非擡眼看還在教崔子嫣和雪莉摩擦舞步的任芊芊，她正巧往這邊看，兩人目光撞在一起，她燦爛一笑衝他勾勾手指，他當沒看到的低頭叉了一小塊牛排肉送進嘴裡。
“我這下總算知道你爲什麼選她了，和她在一起真的好開心。”杜奕凡衝哥哥意味深長地笑。
那是杜奕凡的感受，他和她可沒有過什麼特別開心的回憶。
杜奕非對此緘默不語，繼續吃自己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