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可旺?這個名字好熟呀,似乎從哪裡聽到過。.”徐然一愣,低下頭絞盡腦汁也實在想不出,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
不過這個時候孫可旺跟樓下的五六個家奴已經混戰到了一起,因爲孫可旺手裡有傢伙,一條扁擔舞得虎虎生風,倒是把那五六個家奴打得抱頭鼠竄,哭爹喊娘。
段益臉sè立刻yīn沉了下來,冷哼一聲道:“區區一個村野匹夫都把你們打成這樣真是丟人現眼,你們幾個也去。”
身後的幾個家丁有些猶豫,其中類似領頭的一個家丁低聲道:“少爺,那個村野匹夫手裡可是有傢伙.....”
“你們手裡沒有嗎?”段益眼**也不擡的道。
那個家丁一個哆嗦,看了看手裡的腰刀。他們的腰刀都的平常嚇唬嚇唬老百姓用的,誰也真沒敢拔出來過,更別提拔刀打架了。畢竟刀**無眼,萬一見了血,那都是人命關天的事。
幾個家丁一猶豫,段益yīn測測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只管動手,出了什麼事,本少爺給你們擔着。”
有了段益這句話,那幾個家丁頓時吃下了一顆定心丸,紛紛大聲吆喝一聲,幾個家奴衝到樓下,跟樓下捱打的家奴彙集到了一起,全部把刀拔了出來,正待衝上去,一窩蜂的砍死那個孫可旺。
眼看要出人命,掌櫃的終於坐不住了,慌忙一路小跑跑到了段益的面前,低聲道:“段公子,您看這事弄的,今晚算小的請客,您就高擡貴手。要是鬧出人命了,小的這裡還怎麼做生意呀。”
“怎麼做生意?”段益一臉的yīn鷲之sè,笑着道,“本少爺就教教你怎麼做生意,別以爲有史部驗封司郎中給你當靠山,你就能肆意妄爲。本少爺好不容易有點閒情雅緻,來你這玩玩,沒想到,你這裡真是龍蛇混雜,什麼人都能放進來。”
“來呀,本公子懷疑這兩個人乃是朝廷通緝的江洋大盜,先給他們見點血,然後送**官府審理。”
樓下的家丁轟然稱諾,一夥人舞者開刃的腰刀嗷嗷叫的朝孫可旺衝了過去。孫可旺卻是絲毫不懼,一條扁擔居然當成了長槍使用,一扁擔斜刺一挑,上來就挑飛了兩個家奴的腰刀。剩下的家奴不敢託大,把孫可旺圍成了一圈,前後夾擊對孫可旺同時揮刀。
“段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呀,小的這裡怎麼會有江洋大盜?”那個掌櫃哀求道,“那個秀才小的認識,只不過是個落第的秀才,曾寫過一首好詩,被閣中的小舞姑娘相中,這才經常來閣裡會面,絕不會是江洋大盜呀。”
掌櫃的一臉的悽然,沒想到這個段益絲毫不給自己靠山的面子,一下子就給自己扣了一個江洋大盜同黨的罪名,看來今晚不出點血是別想善終了。
那個段益倨傲擡頭理都不理掌櫃的哀求,一雙魔手已經探入那個叫小舞的**子**前的褻衣之中,就在大庭廣衆之下,當着小舞情郎的面肆意揉搓起來。
五短秀才看得是目呲yù裂,本就痛苦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扭曲起來。而小舞更是泣聲不止,不停的哀求段益住手。而段益則是似乎很欣賞這種畫面,忍不住時不時發出陣陣yín笑。而周圍的其他客人都清楚段益的身份,雖有不少的官員在場,但都裝作沒看見,個個噤若寒蟬。
“大的大****,小的小****。”徐然暗自嘟囔了一句,向下一望,意外看到了那個秀才的眼睛,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只覺得那個秀才的眼神中沒有什麼痛苦之sè,反而有一種狡黠的味道。
“這貨演技不錯嘛。”徐然摸着下巴,又看了一圈激戰的人羣。被十幾個帶刀的家奴圍攻,孫可旺明顯顯得有些氣力不支,但進退之間卻是有板有眼,不似普通的武夫。
“大人,那個孫可旺當過兵,應該是戍軍。”許文山悄悄低頭跟徐然說了一句。
徐然這才恍然,怪不得看着孫可旺有種感覺,原來是當兵的。徐然還沒有看到過大明朝的官兵打架,卻沒想到一個當兵的都這麼厲害,真是懷疑**哈赤是怎麼打得大明軍隊節節敗退的。
“我說怎麼覺得這個孫可旺邁出去的步伐跟尺子量過的似的,連扁擔打出去的樣子都是整齊如一,怪不得,可就是招式少了些,翻來覆去就那麼幾招。”徐然自言自語的道。
許文山急忙解釋道:“這些招式在大軍團作戰中是最簡潔有效的,其實關鍵在於配合。如果有三個像孫可旺這樣的長**手,組成三才陣,即使再來三倍的家奴,也能被打得落花流水。其實說實話,屬下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將軍中這些普通的衝戰招式,練得如此jīng湛的。若是校場比武,他不亞於一個百戶。”
“哦。”徐然的眉頭一挑,還沒等徐然想說什麼,望樓下一看,忍不住大呼一聲,“小心後面。”
孫可旺的基本功是很紮實,可是手中的畢竟是扁擔,傷不了人,而且對方全部有兵器,再加上對方人多。孫可旺終於在打飛了一個家奴後,後腿被砍上了一刀。鮮血立即就濺了出來,他的小腿吃痛,腿一軟一柄鋼刀居然趁機從後面揮了過來,直取孫可旺的頸部。
孫可旺聽到樓上的提醒聲,又聽到頸後涼颼颼的,就知道有刀襲來,可此時他做不出任何反應。那個五短秀才也是大驚失sè,拉着一根椅腿就要砸到那柄鋼刀上。可惜不過是一個手無縛**之力的書生,準頭差的很,不知道把那根椅腿扔到哪裡去了。
“小旺.....”秀才悲慼的大呼一聲,眼淚不由得流了下來,心中不停的道,小旺呀,是大哥害了你呀,是大哥害了你呀.....
就在此時,二樓之上忽然想起一聲**響。就離孫可旺的頸部僅僅不足五釐米的時候,鋼刀之上火花四濺,那個家奴手腕一麻,握不住鋼刀,鋼刀頓時飛了起來。
其他的家奴也是一愣,段益也愣住了,眼睛立刻望向了二樓的屏風雅間。二樓的雅間不少,槍聲離段益也很近,但他依舊無法判斷出是從哪個房間響的。
就在段益還在四下懷疑的時候,從一個雅間忽然衝出了三個人跳下了樓下。三人均佩戴腰刀,一躍而下猶如蜻蜓點水,其中許文山借力落腳的桌子上,連桌上的茶杯都未溢出半分。
三人直奔那些家奴而去,那些家奴都是識貨的角sè。他們也算是練過一些花拳繡腿,要說以多打少那也得看誰。那三個人無論從**飾身法上看都不是一般二般的角sè,轉眼之間,三人就都到了他們眼前。
家奴們全部瞬間愣了一下,也就這一愣神的功夫,三人就好像是影子一般在人羣中轉悠了幾圈,緊接着十幾個家奴全部跟木樁子一樣成**的倒在了地上,個個捂着腿呻**不止。
“反了,反了,你們什麼人?想造反不成?”段益看到那三個人朝他走了過去,不由得指着三人sè厲內荏的道,連指向三人的指頭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許文山知道該自己唬人的時候了,徐然只是一個醫官,品階不高,而駙馬的身份更是隻有有限的幾人知道。
他冷哼了一聲,倨傲的走到段益的面前,腰間金燦燦的腰牌一閃而過。段益看了一眼腰牌,頓時驚呆了。他清楚的看到上面寫着四個大字“大內侍衛”,只是他沒有看到還有一行小字寫着“太子左司衛率”。
許文山的腰牌是光宗還是太子的時候頒發的,當時就隸屬太子左司衛率,只是後來他們一直在宮外太久了,也沒有回過皇宮自然沒有換腰牌。但是唬唬人還是夠用了,尤其是這種仗勢欺人的小人物。
果然段益只是仗着自己老爹跟奉聖夫人有點親戚關係纔敢肆意胡爲,他連奉聖夫人面都沒見過,更是不知道皇上現在的處境。對於這種大內侍衛,那就是屬於皇家的,平民對皇家都是天然的畏懼,嚇得一看到那四個字,渾身抖若篩糠,在許文山面前低着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滾。”許文山冷冷對着段益說了一個字,扭頭就上了樓梯,徑直進入了徐然他們的雅間。
那段益哪敢停留,幾乎是倉皇逃竄,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在他以爲,估計是紅翠閣來了了不得的大人物,在這裡微**喝酒,根本就沒把自己這種小蝦米放在眼裡,自己再不識趣,那就是給自己找麻煩了。
那些家奴也知道事情不對,看自家主子跑得那麼快,他們怎能有不跟着跑的份。轉眼之間,原本躺了一地的家丁全部走了個jīng光。
留下孫可旺跟那個秀才在那裡面面相覷,搞不清楚囂張如段益這等人碰到了什麼狠角sè,居然被人當面喝了一聲“滾”,就趕緊跑了。
待人都走光了,徐然當做沒看到周明三人如同塞了鴨蛋的表情,衝着樓下喊道:“孫壯士,秀才公,可否願上樓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