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總算說了句人話,香玉山那賊子,確實是個寡廉鮮恥的人渣。”
單婉晶輕哼一聲,說道:“傳說香玉山傍上了一位異人女子,爲討好她,曾於大庭廣衆之下,狗一般跪在那異人女子面前,替她……”
說到這裡,她修長玉頸泛起一抹霞紅,眼中滿是羞恥鄙夷之色,似乎香玉山所做之事,實在過於羞恥,以至於她難以啓齒。
“總,總之……”
單婉晶略過香玉山所做之事的具體細節,直接說下文:“香玉山百般討好那異人女子,終於得了那異人女子歡心,得賜靈丹妙藥,舊疾盡愈不說,還練成了一門名爲‘嫁衣神功’的絕世武功,更得了一件異常歹毒凌厲的寶物……
“香玉山恃此弒殺蕭銑奪權,又誅盡異己,獨掌巴陵幫大權。之後整軍備武,密謀起事。籌謀一年後,於去年在羅縣起兵,一番攻城略地,又於去年十月,在巴陵正式立國,恬不知恥宣稱繼承西樑法統,定國號爲大梁,自立爲王。”
說到這裡,她挑釁似地看着歐陽靖,道:“你們這些天外異人,不是最喜歡殺那些稱王稱帝的梟雄嗎?你怎不去殺了那香玉山,奪他寶物?在此欺負女子,算什麼英雄?”
“婉晶!”東溟夫人瞪了單婉晶一眼,又飽含歉意地對歐陽靖說道:“歐陽先生,小女嬌縱慣了,說話沒大沒小,您千萬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歐陽靖呵呵一笑,“我從來不和小姑娘一般見識。”
單婉晶氣呼呼道:“誰是小姑娘啦?你……”
“婉晶你閉嘴!”東溟夫人厲斥一聲,擡起皓腕,指向谷口:“你去谷口望風,不經我允許,不得再出現在歐陽先生面前!”
單婉晶委屈巴巴說道:“娘……”
東溟夫人眼神凜然:“娘讓你去谷口望風,聽到沒有?”
說話間,指着谷口的纖纖玉手,微微顫動了幾下。
單婉晶眼角微不可覺地一跳,略帶乞求地看着東溟夫人。
東溟夫人不爲所動,眼神凌厲地指着谷口。
對視一陣,單婉晶低頭嘟嘴,不情不願地轉身,往谷口行去。
單婉晶走後,東溟夫人再次致歉:“歐陽先生,妾身在此替小女致歉,請您大人大量,莫與她計較。”
歐陽靖深深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夫人用心良苦,在下佩服。”
東溟夫人眨眨眼,作不解狀:“先生何出此言?”
歐陽靖不置可否地一笑,舉步往洞中行走:“故事聽完,該去看看寶庫了。”
東溟夫人垂下眼簾,眸中幽光一閃,輕移蓮步,跟上了歐陽靖。
正往谷口行去的單婉晶,忽然回頭,望向山洞洞口。
見歐陽靖與東溟夫人先後走進洞口,她眼眶霎時一紅,眸中淚光閃爍。
“娘……”
她輕喚了一聲娘,眼中閃過一抹決然,驀地施展凌波微步,化作一道驚鴻般的幻影,轉瞬之間,便出了山谷,消失得無影無蹤。
山洞中,歐陽靖揹負雙手,沿着那明顯是人工開鑿出來的甬道緩步前行。
走出十餘步後,他忽然說道:“婉晶姑娘,應該離開此地了吧?”
東溟夫人笑道:“小女太驕縱,留在這裡,徒惹先生氣惱,還是讓她去谷口望風好了,免得被哪家探子鑽了空子。”
歐陽靖輕笑道:“我的意思,夫人應該很清楚,何必裝糊塗呢?”
東溟夫人眼神不變,柔和的聲線,亦是毫無波動:“恕妾身愚鈍,聽不明白先生言外之意。”
“聽不明白就算了。”歐陽靖搖頭,嘆息:“總歸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東溟夫人聞言,呼吸一窒,瞳孔微縮,藏在水袖下的一雙玉手,不禁緊握成拳,指節隱隱發白。
“夫人呼吸亂了。”歐陽靖頭也不回,繼續漫步前行:“怎麼,夫人很緊張?”
東溟夫人強笑:“先生說笑了,無緣無故,妾身爲何要緊張?”
歐陽靖淡淡道:“不緊張就最好了。”
說罷,不再多言,徑直走進了前方一座寬闊石窟中。
這石窟,半是天然,半是人工。
石窟左右兩壁,各有一座長十米,高兩米的鐵架。鐵架之上,整整齊齊擺滿了步槍。
地上,則密密麻麻碼放着大量的綠色箱子。其中幾個箱子已經打開,現出整箱的澄黃子彈。
歐陽靖只隨意看了兩眼,便不再停留,離開石窟,沿山洞甬道繼續前行。
東溟夫人默不作聲,腳步輕盈,跟隨在他身後。
行走之際,她總是若有意若無意,堵在甬道中央。
倘若歐陽靖想要退出去,必會被東溟夫人堵住去路。
不過歐陽靖並沒有出去的意思,一路腳不停步,來到了第二座石窟中。
這座石窟比前座稍大,裡面擺放的武器,則是五花八門,種類繁多:手槍、衝鋒槍、狙擊槍、輕機槍、火箭筒、手榴彈、催淚彈……應有盡有。
但歐陽靖仍只是稍微打量一眼,便繼續前行,穿過此石窟,前往尚未打開的第三層。
一邊走,他一邊問道:“第三層有機關?”
東溟夫人道:“是一座鐵門。敲擊鐵門,聽音辨之,大約有一尺厚。”
“一尺厚的鐵門?”歐陽靖笑道:“之前那座石窟裡,不是有聚能破甲彈嗎?”
東溟夫人語氣無奈地說道:“以火器暴力破解,怕會破壞內中珍寶,因此只能嘗試解鎖。”
歐陽靖道:“解鎖?哪種鎖?”
東溟夫人道:“先生見諒。妾身雖出於武器商人天性,對天外異人的火器知之甚詳,但那種鎖,妾身實在未曾見過……當然,以先生來歷,當能辯出那種怪鎖。”
說話間,二人已行至甬道盡頭,來到一座漆成灰色的鐵門前。
看着門上的電子密碼鎖,歐陽靖笑道:“這鎖我還真認得。不過認得也沒用,不知道密碼,還是無法正常打開。”
東溟夫人很是詫異:“先生也無法打開?”
“只是無法正常打開。”歐陽靖走到門前,擡起右手:“但可以嘗試着直接破開。”
說罷,他大拇指往電子鎖旁邊,鐵門與石壁之間,那比髮絲還細微的夾縫上輕輕一按,心念一動間,化血刀氣已斬入夾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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