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妖女的厲聲質問,小龍女不答反問:“你又知道我們是誰嗎?”
妖女一怔:“你們是誰?”
小龍女柔柔一笑:“不告訴你。”
“你!”妖女又氣又怒,滿臉通紅,咬牙切齒地厲喝:“我們是國師的弟子!識相的趕緊放了我們,否則國師定會讓你們不得好死!”
“你這話,說出來自己信嗎?”
小龍女笑道:“你們連我們是誰都不知道,你們家國師,找誰報復去呀?好了,我不與你廢話了。甘老師,您請。”
甘道夫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凝視妖女雙眼,“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一問你……”
說話時,他雙眼隱隱閃過一抹幽暗光芒,瞳孔彷彿化作了兩個漩渦。
妖女與他雙瞳一對,猙獰凌厲的表情,立刻變得柔和下來,雙眼亦似失去了焦距,眼神茫然恍惚,喃喃說道:“好……您問……我答……”
面對甘道夫這位六星半神施展的“催眠術”,區區四星初階的小妖,當然是毫無抵抗之力,雙眼對視的一瞬間,妖女的精神防線,便已向甘道夫徹底敞開。
另外三個妖女,一個被歐陽靖以戊土神雷,鎮壓得五體投地,臉都深深埋入了地面,動彈不得;一個被丁蟹砸得面目全非,奄奄一息;一個被甘道夫變成了蛤蟆,還在滿地亂跳。一時間,沒有一個妖女,能出聲驚醒那被甘道夫催眠的妖女。
甘道夫凝視着妖女雙眼,聲線柔和地問道:“一年零三個月前,蘭若寺發生了什麼變故?”
“一年三個月前……”
妖女語氣遲緩,但一五一十地答道:“幽冥酆都現於陽世……現世地點,就在蘭若寺上空……
“雖酆都只顯現短短一個時辰,但自那以後……蘭若寺方圓三千里,便呈現陰陽重疊之態……並且陰陽重疊的界域,每天都在擴張,一年三個月下來,已外擴近二十丈……”
妖女一開口,就是重磅消息,聽得歐陽靖等人暗自心驚。
不過他們並未立刻展開討論,而是屏息凝神,等甘道夫繼續發問。
“可知幽冥酆都爲何會於陽世顯現,引發天變?”
妖女喃喃道:“國師大人曾於白天時,親往蘭若寺打探……但白天之時,蘭若寺毫無異狀……到了夜晚,蘭若寺樹妖率衆鬼鎮守……國師交涉不成,與之大戰一場……被樹妖及黑山老妖麾下鬼將,倚地利迫退……
“國師大人之後又兩次探索蘭若寺,皆無功而返……最後一次,曾突入蘭若寺深處,但被黑山老妖親自出手逼退……國師未能探出蘭若寺天變之秘,又察覺幽冥不斷擴張……遂暫停打探蘭若寺之秘,行大法、布大陣,欲血祭天地,阻幽冥擴張……”
妖女此番回答,令歐陽靖等人大爲失望。
沒想到普渡慈航都親自出馬,三探蘭若寺了,居然還是未能打探出蘭若寺天變,酆都現於陽世的真相。
這時,甘道夫沉吟一陣,繼續發問:“你們有沒有見過一些,奇裝異服、能力奇異,身上頗多精緻機巧之物的奇人異士?”
“這……”
甘道夫問得太過籠統,精神處於催眠狀態,主動思考能力近乎爲零的妖女,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甘道夫想了想,自儲物戒中,取出一把黃澄澄的子彈,並幾枝長短槍械,擺在妖女眼前:“有沒有見過這些?”
“有……見過……這個,還有這個……”
妖女視線,掃過一把步槍、一堆子彈,緩緩道:“國師第三次探蘭若寺時,曾帶回一樣物事……這些黃澄澄的子粒,就盛在這杆奇物的弧形匣子裡……扣動機關,可發巨響,殺人於無形……將子粒尖頭篆刻符咒、符水浸之、加持法力,更可殺死妖魔鬼怪……”
步槍和子彈!
妖女見過普渡慈航帶回的步槍和子彈!
普渡慈航不但研究出了步槍的用法,甚至還知道往子彈上刻符、泡符水,加持法咒!
甘道夫又問:“國師帶回的那件物事,究竟是在郭北縣城找到的,還是在蘭若寺中找到的?”
因Boss隊之前在郭北縣城,找到過一枚狙擊子彈的彈殼,所以甘道夫方纔有此一問。
妖女喃喃道:“是在蘭若寺中找到的……”
之後甘道夫又問了幾個輪迴者相關的問題,但妖女一概不知,顯然要麼是輪迴者活動的範圍,僅限於蘭若寺、郭北縣附近,未曾遠離過那一帶,與國師勢力接觸;要麼就是妖女層次太低,無法得知太多的消息。
之後甘道夫又如法炮製,將被歐陽靖鎮壓的妖女催眠,詢問相同的問題,得到的答案大同小異。再解除那變成蛤蟆的妖女所中的惡意變形術,催眠之後又問一遍,回答仍是一樣。
三個妖女所知信息都差不多,最後第四個被丁蟹打到奄奄一息的妖女,已沒必要再詢問了。
小龍女一手環抱胸口,一手託着下巴,沉聲道:“大家怎麼看?”
“從三個妖女提供的線索來看……”歐陽靖沉吟道:“我們繞了這一圈,結果又回到了原點:查找輪迴者殞落真相,還是要着眼於蘭若寺。只是……以普渡慈航的實力,三探蘭若寺都無功而返……我們想要一探,怕也不是那麼輕鬆。”
小龍女無奈道:“可是根據現在掌握的線索,我們想要完成主線任務,找到五撥輪迴者全滅的真相,蘭若寺恐怕是我們無法避開的核心區域。”
“只能前往蘭若寺一探了。”丁蟹道:“普渡慈航三探蘭若寺無果,並不代表我們也辦不到。畢竟,普渡慈航是妖魔,他的法術,只是僞飾成佛法的妖術,對蘭若寺樹妖、鬼物,對黑山老妖,並不存在剋制。”
小龍女沉思一陣,問甘道夫:“甘老師,您有什麼想法?”
“蘭若寺,確實已是避不開的關鍵。”甘道夫沉聲道:“明知山有虎,也只能向虎山行了。”
“你呢?”小龍女又問歐陽靖:“歐陽,你怎麼看?”
“我……”歐陽靖剛想來一句“隊長,我覺得此事必有蹊蹺”,話未出口,便聽一陣宏大神聖之中,又隱含着絲絲陰柔詭異之感的梵唱,鋪天蓋地般席捲而來。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