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迴光返照?”
最近剛剛變成一隻眼的夏侯惇,輕撫着仍在隱隱作痛的眼眶,沉聲說道:“或使用了某種刺激潛能的法子,拼死一搏?”
許禇拍着自己彷彿懷胎十月的碩大肚皮,表示自己也很有想法:“末將以爲,呂布之前種種避戰之舉,或許是在故意示弱。”
郭嘉好笑道:“故意示弱?爲什麼?”
“呃……”許禇皺起眉頭,作思考狀,沉吟許久,斷然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呂布的武功跟智慧,比我還是稍微強一點點的。他的想法,我猜不透。”
唔,這個世界的許禇,是個癡肥大漢,武力超強,智力……頗有幾分孩童般的天真稚趣。
“呂布斷不會是示弱。”大將樂進沉聲說道:“他生性高傲,一生剛強,向以武勇自矜,非到萬不得已,絕不會迴避大將單騎搦戰。再說,就算示弱,也沒有必要丟掉那麼多城池、兵馬吧?這對他有何益處?”
夏侯惇頷首附和:“不錯。呂布不會是示弱。古往今來,從未有故意示弱到主動丟棄全部領地,只餘最後一座孤城,被人團團圍困的戰例。”
許禇眨了眨眼,問:“那麼,呂布爲什麼前後表現截然不同?既能施展終極霸體,步戰打崩虎豹騎,爲何要回避我們的挑戰?”
“明日試探一番就知道了。”
郭嘉悠悠道:“若呂布真是迴光返照,或是用了什麼刺激潛能的法子,他現在恐怕已命不久矣。明日着劉備遣關羽、張飛城下搦戰,看呂布敢應戰否。若他不敢,則證明他與虎豹騎一戰時的神勇,只是曇花一現,且很可能留下了什麼極嚴重的後患。
“屆時我軍大可繼續圍城,拖到呂布後患爆發。下邳士氣,全賴呂布一人維持。正因有曾經天下無雙的呂布鎮守,城中守卒,方能在坐困孤城、外無援軍的絕境下,仍拼死作戰。但若呂布一死,下邳守軍,士氣必蕩然無存,則我軍不費一兵一卒,便可輕取下邳。”
許禇又問:“但如果呂布敢應戰,且實力當真恢復到昔年巔峰狀態了呢?”
“雖然許將軍所言,嘉以爲絕不可能,但即便如此,也沒什麼妨礙。”
郭嘉笑道:“下邳孤城,糧草有限,外無援兵,再圍上三兩個月,城中糧盡,呂布再勇,士氣再高,又能如何?士卒也是要吃飯的。
“糧草一盡,呂布若不拼死突圍,就只能開城投降。哦對了,現在的包圍,還是鬆懈了一點,竟讓呂布帶着女兒出城逛了一趟。他日後若真拼死突圍,也有一線生機。所以我建議,水淹下邳,絕其交通。”
曹操沉吟道:“水淹下邳?”
“對。”郭嘉重重點頭,清秀俊美的面龐上,閃過一抹狠辣:“開鑿溝渠,引沂、泗之水灌城,徹底絕其內外溝通!水淹之後,亦可使城中存糧黴爛不少,增大其糧草損耗!”
“好,便依奉孝之計!”
曹操作出決斷:“明日一早,遣劉備進擊,同時開鑿溝渠,準備引水灌城。”
荀攸提醒道:“主公,劉備奸猾,今日攻城,盡派雜兵,敷衍了事。明日之戰,需遣大將督促劉備,免得他又敷衍以對。”
夏侯惇起身,主動請纓:“孟德,我去督軍吧。正好親眼見證一番,呂布是否仍有餘勇。”
曹操沉聲道:“如此,督軍之事,就拜託元讓了!”
此三國無雙世界,曹軍諸文武,唯夏侯惇一人,可於公衆場合,直呼曹操表字,足見曹操對夏侯惇是何等地親近信任。
督軍劉備之事,也只有幾可代表曹操本人的夏侯惇出面,才能讓劉備不敢有絲毫敷衍塞責。
……
呼……
歐陽靖呼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雙眼。
天邊已泛魚肚白,不知不覺,他已在這刺史府衙署大堂外的院子裡,打坐了整整一夜,昨夜未曾卸下的戰甲上,已積了好厚一層白霜。連頭髮都染上了層層霜白。
凜冬已至,霜寒刺骨。
若是常人,在冬夜裡露宿一夜,不死也要病重。歐陽靖卻是若無其事,起身後,身形微微一震,衣甲髮絲上的濃重白霜,便盡數蒸發一空。
隨後他伸出右手,往地上輕輕一拍,一道淡金色的掌勁,應手而出,蓬地一聲擊在地面上,將石板鋪就的地面,拍出一個深近三寸、刀削斧鑿般的掌印!
之前他真氣外放,隔空擊敵時,只有化血刀氣,有着肉眼可見的朦朧刀影。其餘外放真氣,皆不可見。而現在,他打出的隔空掌勁,已然有形有質。
他的內力真氣,本就得金行煞氣、女媧遺骨強化,初具罡氣特徵。昨晚以呂布傳承罡氣爲模板,解析深研之下,僅僅一夜,便已大有所獲,一身真氣,盡化罡勁!
而真氣與罡氣的區別,並不僅僅在於不可見與可見——兩者雖本質相同,但質地方面,大相逕庭。若真氣只是生鐵,那罡氣便是百鍊而成的精鋼。
所以,同樣的招式,以罡氣催動,比以真氣催動,其威力最少最少,也要大上一倍。
現在的歐陽靖,不用化血神刀,單憑本身武功、罡氣,便已可稱四星初階強者。
若再算上化血神刀、強橫體魄、三重防禦,則四星中階,都未必不能硬撼!
“若能在守城的三個月中,以戰養戰,像戰虎豹騎時一樣,於戰場上不斷提升、強化,那麼到我完成任務時,說不定已經晉升到了四星中階,甚至高階都有可能。那樣的話,再加上獎勵強化……下個任務之後,我五星有望!”
歐陽靖所設想的,當然是最理想的情況。
不過戰虎豹騎時,他就在無意識間,達成了以戰養戰,自行提升強化,所以他的設想,未必沒有可能——他可是有修煉特別快的古神道體,以及女媧遺骨傍身護佑的男人!
正暢想美好未來時,忽然,一陣急促的警鐘聲,自城南方向傳來。
警鐘未歇,又有隱隱的戰鼓聲、悠長的號角聲,自天邊滾滾而來,傳入歐陽靖耳中。
歐陽靖神情一凝:“曹軍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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