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北國江南總是春3

這年大瑤的春天不同尋常,立春剛過,南川河岸的楊柳便抽出了嫩芽,一晃眼,枝條柔軟嫋娜,河邊一片嫩綠,接着桃花開了,李花開了;蜻蜓飛舞,蝴蝶翩躚,山村一片奼紫嫣紅。

“朝廷召李畋進宮面聖,要給太宗皇帝驅邪治病呢!這是了不得的大事哪!”

“聽說還是得道成仙的藥王舉薦的,藥王現在居住在天堂,和八洞神仙住在一層天!”

“大瑤這回要出名了,大瑤爆竹要響到皇宮去了,李畋肯定要當大官啦!”

“太宗得了一種怪病,天下只有李畋能治。皇榜都貼到瀏陽來了,李畋揭下了皇榜,不日就進京面聖!……”

李畋進京爲皇帝驅邪治病的消息,好像長了一對翅膀,在大瑤、醴陵和上慄迅速傳開。這三處地方的所有爆莊,都抱出大量的爆竹燃放,以慶祝這驚天動地的喜訊……

朝廷快馬到達瀏陽時,命人將幾份皇榜張貼。那天正好李畋去升衝觀,看到皇榜上所寫皇帝病情,似與大瑤曾經流行的病症相似,便毅然揭下了皇榜。

他知道,揭下皇榜,本身是一種冒險,但也是一次千古難得的機遇。倘若能治好皇上的病,功莫大焉,那大瑤爆竹將名聞天下,爆竹將有一個前所未有的大發展,造福百姓,驅邪治病的理想就將得以實現!但如果萬一不能治好皇上的病,自己就有可能人頭落地!李畋顧不了那麼多,爲了大瑤的父老鄉親,爲了實現濟世救民的宏願,他要闖一闖!即使前面荊棘叢生,刀山火海,他也要勇敢地去衝闖!

李畋剛到家,皇上詔書就正好到達,這也太神奇了,好像是一種約定,這種約定似乎是老天爺安排的。

那就是說,即使李畋不揭下皇榜,一場天大的使命,也將這樣義不容辭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爲了大瑤父老鄉親的期望,爲了所有親人的幸福,李畋都應當義無反顧!

李畋毫不遲疑,立即緊急着手準備進京事宜。

他帶領徒弟,連夜精心製作爆竹,還從各個爆莊精選,一共準備了三千隻上等爆竹。

這天黎明時分,五輛馬車裝着三千隻爆竹,向潭州進發,在那裡的大碼頭再行水路。因爲車上是御用物品,且有朝廷禁衛親自押運,一路上自然暢通無阻。從瀏陽大瑤到京都長安,數千里路程,水陸並進,日夜兼程,只花了十餘天工夫,就抵達京城。

當唐太宗見到來爲自己驅邪治病的李畋,竟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時,他心裡甚是失望,不僅太宗皇帝,就連那些朝廷大臣,都心存疑惑。一個年輕人,難道會比朝廷御醫高明到哪裡去,莫非他是一個膽大包天的騙子不成?

皇上對李畋說:“辛苦你了,先下去歇息吧!”

李畋說:“啓奏萬歲。小民李畋並不累。依小民愚見,還是先給皇上看病,這纔是首要之大事。皇上龍體安康,關係到國家興盛,百姓福份,小民豈敢稍有懈怠!”

因爲李畋看病人臉色和神情就知曉,太宗皇帝果然病得不輕,如果再有延誤,會有不堪設想的後果。

魏徵心裡明白皇上和大臣們的疑惑,更知曉御醫和國師心中並不服氣,好像要看李畋笑話似的,還企圖從中作梗。魏徵見勢,跪奏道;“皇上,李畋乃藥王孫思邈舉薦。臣經過周密調查,李畋雖然年輕,但他十五歲即從師藥王學醫八年,成爲江南名醫。況且李畋所制爆竹,亦乃孫思邈指點製成,內裝驅邪神藥,自從爆竹問世,江南邪氣鬼怪均被爆竹驅散得蕩然無存,從此江南未有瘟疫流行。臣願以性命擔保李畋爲皇宮驅邪,爲皇上治疾。定能使皇上龍體康復!”說着,還展示孫思邈在皇榜下所題舉薦李畋的留言。

吳國師還想說什麼,這時太宗道;“朕準魏愛卿奏,好吧,那就請李畋爲朕驅邪診病,若果如魏愛卿所言,治好了朕的病疾,朕一定重重封賞!”

吳國師跪奏道:“皇上龍體非同小可,如叫李畋診治,所開藥方均應交御醫審察定奪,以保萬無一失!”

胡醫官也跪奏道:“國師言之有理,那先請李先生爲皇上把脈吧。”

李畋從容不迫地坐在御榻前,竟然伸出雙手,輕緩地撫住了太宗的雙腕。

皇上寢宮所有親近大臣、御醫、太后和皇后,還有國師,眼光像箭一樣,集中地注視着李畋撫住皇上的雙手。他們深感奇怪,中醫把脈,都是單手,李畋怎麼雙手撫住皇上手腕?

其實李畋不用把脈,憑着望脈,他就診斷出皇上脈虛氣散而亂,除此而外,皇上居然中了慢性毒藥!

李畋深知,此刻,是彰顯平生藥王所授絕學的時刻,也是得到皇上和大臣信任的時刻。

李畋撫住皇上手腕的雙手在暗暗地用力,他稍稍移動了一下坐姿,雙目微閉,一股元氣從他丹田升騰,沿着自己雙手徐徐輸入太宗的體內……

寢宮一片寂靜,能聽見人們粗重的呼吸聲。

奇異的情狀出現了。唐太宗李世民頭頂開始冒熱氣,接着額頭開始冒汗。太宗雙眼微眯,立時感到全身熱不可擋,似有一種熱流從自己體內往外直冒,不一會兒,太宗全身大汗淋漓!太監趕忙拿出絲絹,爲皇上額上擦汗。

良久,李畋運一口氣,將手鬆開。

太宗將雙手舉起,又攤開伸曲幾下,雙目睜開,臉上漾起驚喜,道:“呀,朕怎麼忽然感到全身舒爽,而且有了精神?李愛卿,莫非我的病真能治好?”太宗說着,就要從御榻上下來。

李畋說:“皇上且慢,這只是小民畋施小技,將皇上氣脈運通暢些,皇上龍體真正康復,還需用小民爆竹驅邪逐穢,並服用小民所開之藥,方可痊癒!”

太宗說:“那就快快有請李愛卿開藥方。”

李畋說:“皇上先服用小民平日所製藥丸,明日小民再與皇上開藥方就是。並請皇上恩准,今晚就在皇宮燃放大瑤爆竹。”說着便拿出藥葫蘆,倒出兩顆黑黑的藥丸,太監立即端來溫開水,讓太宗將藥丸服下去。

太宗心中高興,說:“朕准奏,一切按李愛卿安排,今晚就在皇宮燃放爆竹。朕早聽說爆竹能驅邪逐鬼!朕今日倒要見識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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