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覺得詫異,意欲安撫秀才,卻被秀才一巴掌打下了炕頭。
秀才嚎叫着,雙手捂着頭,他痛苦又怨恨的看着如意,說:“是……誰……是誰……讓你害我……”
秀才的聲音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清朗好聽,而變成了一種極爲恐怖的聲音。
如意害怕至極,雙腳如同被灌了鉛一樣,動都動不了。
秀才英俊的面龐蒼白鐵青,額頭爆出了青筋,披頭散髮,嘴角上咧,呲出了獠牙。
張寡婦眼睜睜的看見跟自己有着肌膚之親的男人變成了一個形同鬼魅的怪物,她尖叫了一聲,奪門而出。
跑到門口想起來孩子還在屋裡,她又折返回去。
秀才的一雙手也長出了尖利的指甲,他一手捂着腦袋一隻手伸向了嚇掉了魂的如意。
“不要!”張寡婦見秀才要傷害自己的孩子,忙跑過去,夾在兩人中間。
秀才的手狠狠的掐住張寡婦的脖子,說:“今天,你們娘倆竟然害我,我要讓你們兩個都死在這裡。”
如意伸出小手,不停的拍打着秀才已經變異的手:“你鬆手!別欺負我孃親!”
奇怪的是,她這麼一碰秀才,秀才立刻像被燙到了一樣,甚至他的皮肉都發出了“嗞啦嗞啦”的聲音。
秀才痛苦的哀嚎着,接着他化成了一陣黑煙,正如如意第一次看到的那樣。
窗子沒有開,黑煙在屋子裡亂竄卻跑不出去。
如意往前上了一步,鼓着勇氣喊了一句:“妖……妖怪……”
她這麼一喊,秀才化成的那股黑煙突然急劇的收縮起來,似是在做最後的抵抗,黑煙抱成一團朝如意臉上撲了過來。
如意但覺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
“如意!如意!”鐵柱輕輕的拍打着如意的臉,可是她仍舊緊閉着眼睛。
鐵柱心裡記掛着如意的抓妖之事,天一亮就跑到如意家裡來了。可是在門外怎麼叫,屋內都沒有反應,於是他冒着被張寡婦罵的危險翻過了籬笆,跑到院子裡來。
兩間瓦屋的屋門都是大開的,鐵柱進了如意的西屋發現沒人便跑到張寡婦的東屋。
一進門,鐵柱就嚇壞了,張寡婦一絲不掛的躺在地上,張寡婦旁邊躺的就是如意,她臉色青紫雙眼緊閉。
炕上、窗戶上都是狗血,血腥味在房間中瀰漫着,鐵柱差點沒吐出來。
鐵柱叫了兩聲沒反應,慌了神兒,深知他這個小孩兒是應付不來了,跑出去叫大人去了。
鐵柱一路狂奔,邊跑邊喊:“如意家出事兒了!如意家出事兒了!”
村裡的人一共就那麼幾十戶,彼此也都熟絡,聽見出了事兒紛紛都拿着鋤頭鐵鍬往如意家跑去。
等村民趕過去,張寡婦的屍體已經涼透了。
她脖子上有一道青黑色的手印子。如意的身體也冰涼的很,已經沒了鼻息。大家都覺得沒救了。
鐵柱非不信,哭着喊着讓大家把如意送到村裡土大夫那裡去看看。
“別鬧騰了,估計是救不回來了。”鐵柱他爹說道。
“不!”自詡爲男子漢的鐵柱已經哭成了淚人兒,“她一定還活着!你們倒是救救她啊!救救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