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肉身已毀,相當於是已經死了。血契也早已隨着我的肉身一同作廢了,大藍、素淼,你們其實已經是自由之身了。實在沒有必要再爲我忙碌奔波。”她轉眼看着雪女,又道:“更不用說沒與我訂立血契的雪女了。”
大藍一撅嘴,道:“主人,你說這話咱們可就不高興聽了啊!我還以爲咱們之間不分彼此呢。我們追隨主人乃是自發的,雖然最初是因爲血契,但到了現在,有沒有血契已經不重要了。”
雪女點頭同意道:“大藍說的是。”
如意一喜,將臉上的淚水抹了一把道:“行了,不說了,今天晚上我做幾個小菜,咱們幾個好好聚聚。”
這一夜,衆人把酒言歡,這向來寂靜的小院兒中頭一次的熱鬧起來。
酒足飯飽之後,衆人便去休息了。院中房間少,只有三間屋子,也剛好住得下。男的一間屋子、女的一間屋子,嫦衣隨雪女大藍她們一起睡。如意則繼續住在她原有的屋子。
如意收拾停當之後,亦是準備回屋休息,秉着蠟燭的她看到門口站了一個人。那人銀髮白膚,赫然是白清寒。
如意微微一愣,這情景突然讓她憶起以前之事,那時的年少青澀與現下劫後重生的淡然堅強完全的不同。從一開始認識白清寒到現在,如意的心境幾次發生了不同。面對的雖然是同樣的人,但感覺卻是不同了。
很明顯,白清寒像是有話要對如意說。
如意推開門,將白清寒讓進屋中:“進來吧。”
二人繞桌坐了下來,一個人撥弄着燈中燭火,另一個人則盯着老舊木桌上的裂紋發呆。
兩個人沉默許久,都是沒有開口,後來還是如意先打破了寂靜:“嫦衣睡着了?”
“嗯。她挺聽話的,一鬨就睡。雪女幫我帶着她,我也放心。”白清寒說道。
如意嗯了一聲,想再說什麼暖暖場,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口。
兩個人又是僵持了一會,忽而同時開了口:“你……”
二人各自一笑,又是異口同聲的說:“你先說。”
如意笑道:“還是你先說吧。”
白清寒嚥了口唾沫,道:“你……這些年,還好嗎?”
“挺好的。你呢?”
“也挺好的。”
“我不知道那個畫皮鬼到底是什麼來頭,卻也有耳聞他是八千年的壽妖,不到兩千年便會成魔。妖力與修爲的年數並無關係,他這八千年來喪盡天良,瘋狂屠戮,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計其數,因而他功力一日千里,增長的速度極快,卻是比那些天庭悠閒了萬萬年的神仙們要厲害得多。難以想象,他一旦成了魔,會有多麼厲害……”白清寒眉頭緊皺的說。
“你與他爲伍,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我勸你還是儘早離開。誰知道此人打的是什麼主意。”白清寒如是說。
如意點了點頭:“你說的都對。可是暫時與他同一戰線是我唯一的選擇了。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畫皮鬼素燚定是覺得我有利用價值才肯幫我重鑄肉身。我對他也不是歸順,我同樣是要利用他……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也只有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我方纔能找到他的弱點。這樣在將來的神魔之戰中,我才能爲龍祖取得一點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