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郡主,他是將軍。
隔着一張轎門,隔着三兩精兵,卻如同隔着萬水千山。
在衆人面前,兩個人甚至都不能隨意的交換一個眼神。
後面的路程十分順利,也沒碰上什麼糟心的事兒了。過了雲浮後又是十幾日,他們已是過了疆域,進入了熔逐的門戶。
熔逐方面並不含糊。太子帶了浩浩蕩蕩一萬兵馬,親自把和親的郡主迎回了熔逐宮中。熔逐的宮,不叫宮,卻叫庫拉。庫拉之中,飛檐鬥頂,建築別具一格。
當熔逐太子波炎祝撩開轎門,將如意迎下轎子的那一刻,如意終於明白了……爲何他單單點了自己的名,非要她這個有名無實的郡主。
合着,他是在報復她的採花之仇。
如意看了一眼波炎祝,卻對這個擁有俊美面孔的男子一點好感都沒有。她淡淡的說:“要懲罰我,太子直說便是,何故如此大費周章呢,真不值得。”
太子用標準的天朝話說:“值不值得,那還是我說的算的。庫拉之中煩悶的很,有個會裝聾作啞的人逗逗樂子,也是極好的。”他仍在含沙射影的諷刺當時如意脫身時扮作啞巴之事。
他又是一笑:“往後,郡主就不必偷着摸着的去我院中採花了。只要你喜歡,隨時給你種上。要多少,有多少。只不過……彼岸花毒,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賞的了。”
如意實在懶得跟他多說,用手輕輕扶額,道了一句:“我累了,想去休息了。”
人家初來乍到的,太子自是不好繼續拉着人家說話,便安排了幾個庫拉姆(宮女),伺候如意休息去了。
如意下了轎,又是上了馬。熔逐的女人不比天朝的女人那般矯情,即便在庫拉中,來去也都是騎馬的。宮中的女子,隨便挑一個出來都精通馬術。馬術對熔逐的女人來說,就好像女紅對天朝的女人那般重要,若是不會,那是沒臉出去見人的。
如意離開的時候,回眸顧盼,她一下子便在人羣中認出了秦笑。秦笑亦是顰眉凝望,看着自己深愛的女人,一步一步走向深宮。
雖然二人的眼神只在彼此身上停留了一刻,卻是被敏感的熔逐太子給捕捉到了。雖然通過子念,他早就知道那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但親眼看到還是有一絲不悅。即便他對這個郡主沒感情,即便她也只是一顆棋子,可再怎麼說,她都即將成爲自己的妃子,等到自己登基之時,她便會成爲熔逐的王后。他眼裡容不得沙子,更容不得,自己的女人心裡裝着其他人。
原本給將軍安排的住宿的地方離郡主暫住的地方並不遠,可後來波炎祝愣是給秦笑調換了一個院子,跟郡主所住的地方一個東一個西,就算騎馬也差不多得走三炷香的時間。
郡主既然已經抵達,整個庫拉也都活躍了起來,庫拉姆們忙裡忙外,開始裝點庫拉,在爲即將到來的婚禮做準備。
當天晚上,太子波炎祝便宴請了羣臣,給郡主和將軍接風。
別看熔逐地界比天朝小,排場卻是一點都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