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箏箏很迅速地指出了真的梅花圖。
周原誇獎了一番周箏箏,感嘆說:“真是巧啊!要不是那日我正好路過杜家,這梅花圖只怕不會是我的了。”
周箏箏一怔:“杜家?三叔父說的是什麼杜家?”
周原說:“就是大理寺卿的杜家啊!那日,杜雲禮和他兒子正好拿着幾卷畫要去賣掉,我天生喜歡買畫,就上去攀談幾句,沒想到就看到這幅梅花圖了,這一看不得了,我看過這麼多贗品,一眼就知道這回遇上的可是真跡!正以爲杜家父子一定會出高價,誰知,他們竟然都不識貨,竟然只要三十兩,就賤賣給了我!”
周箏箏問:“三叔父,這幅梅花圖有什麼來歷嗎?爲何你這麼寶貝它?”
周原壓低了聲音說:“這當然是有來歷了。這梅花圖可是已故的皇后娘娘遺作啊!”
什麼?
周箏箏簡直不敢相信。
都怪她前世太孤陋寡聞,對已故的皇后,也就是太子黨的母親,林仲超的祖母一點都不瞭解,至於這梅花圖,還真的是聽都沒聽說過。
“那麼,皇后娘娘的作品不是應該被保存於皇宮裡嗎?怎麼會在杜家父子手裡出現?又怎麼會被隨意賤賣了呢?”周箏箏很是好奇。
慶豐帝可是在民間被傳爲癡情的代表啊!這麼多年過去了,皇后的位置一直空着,這不是因爲慶豐帝太懷念已故的皇后了嗎?那又怎麼會讓髮妻的作品,四處流散呢?
周原說:“據說,皇上很不喜歡皇后娘娘作畫,皇后娘娘死後,她的作品都被皇上分給了各個大臣,可是大臣們不敢真的私藏皇后的作品,就都在皇上面前一把火燒掉了。可是,凡是見過皇后娘娘作品的大臣,都說那是真的好畫,這世上絕對沒有人比皇后娘娘畫得還好。最後只有這幅梅花圖據說被一個宮女偷走,賣到民間,從此,就在民間流傳了。可是,後來大家看到的,幾乎都是贗品。久而久之,大家以爲真跡已經消失,就沒有人相信會有真跡了。這也許也是杜家父子賤賣於我的原因吧!杜家父子也是從民間買過來的,因爲他們不是真的喜歡畫作,就想拿去賣了,結果就碰到我了。也是我跟它的緣分啊!”
周箏箏說:“原來如此。那麼皇后娘娘一定是一位才女。”
周原說:“皇后娘娘不但是個才女,還篤信佛教,大相國寺和雲華寺,一個是她振興起來,一個是她修建的。可惜,皇后娘娘的外家都已經戰死,不然,太子又怎麼會……”說着說着停下了,這麼隱秘的政事,周原終歸是不敢說太多。
周箏箏仔細看着這幅畫,忽然說道:“既然這是皇后娘娘唯一的真跡,那麼,這天下想得到的人,一定是非常多的了。三叔父一定要保管好纔是。”
周原點點頭,“那是自然。阿箏可不能說出去了。”
“三叔父愛畫,如獲至寶,阿箏怎麼會說出去呢?”周箏箏笑着走了。
此時,康泰閣的林暗夜,請來了林仲超。
二人在密室喝茶。
“我們的人剛剛查到消息,梅花圖的真跡,再次被找到了。”林暗夜眼神犀利地說,“買去的人就是吳國公府的三房周原。”
林仲超喝茶的手一頓,目光沉沉擡起,“是麼?”
林暗夜說:“安王一定要這幅名畫,豫王你是知道的。”
林仲超點點頭,“想不到被周原搶先一步,我之前也查到,梅花圖是在杜雲禮手裡,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林暗夜說:“只要找到了,還是有機會拿回來。豫王可不能手軟纔是。”
林仲超點點頭,說:“安王身體好些了沒?”
林暗夜搖搖頭,“太祖父身體不行了,畢竟是年事已高。不過,他還是惦記着那幅梅花圖。我作爲玄孫,總是要完成太祖父的願望纔可以回去的。”
林仲超說:“皇上似乎很關心安王,還派去了溫太醫給安王診治。”
林暗夜冷笑道:“皇上是恨不得安王死了,皇上才少一個威脅。”
林仲超說:“安王忠心耿耿,皇上只怕是過慮了。不瞞你說,皇上近來忽然要對雲華寺動手。說是想在雲華寺那塊地修建一座行宮,可是,遭到大臣們的反對,雲華寺遲遲沒有動工,雲華寺的主持,過去是皇后娘娘挑的人,說是要提前舉行端午節,好讓民衆們過來遊玩,阻止皇上動手。”
林暗夜說:“那麼大臣們的反對理由是什麼?”
林仲超說:“大臣們感念太子仁義,皇后娘娘是爲太子修建的雲華寺,所以,阻止皇上在雲華寺動土。據說,皇后娘娘還經常會在雲華寺顯靈呢!”
說起自己的這位親皇祖母,林仲超臉色平靜,不見悲傷。
林暗夜拍了拍膝蓋,冷笑道:“皇上的性子看來是越來越急了。”
林仲超說:“你也看出來了?”
林暗夜站了起來,“皇上若是真敢對雲華寺動土,他一定會失敗得越來越快。”
然後,看向林仲超,“豫王有什麼好主意,讓皇上真的出手嗎?”
林仲超搖搖頭:“不需要我們動手。皇宮裡,一定有人比我們還要急了。”
慶豐帝想看中建造行宮的地址,正好和雲華寺的地域重疊。慶豐帝一向是志在必得的,如今,皇后和太子都死了,慶豐帝自然不認爲,他還會害怕這兩個死人。
而皇宮裡,溫妃已經過來勸說慶豐帝了。
“皇上如果不早點出手,就會讓大臣們議論皇上害怕皇后和太子的勢力,皇上要鞏固權力,一定不能妥協。”溫妃跪下說道,“臣妾只是希望皇上能真的不受制於任何人,如果說錯了,還望皇上不要怪罪。”
慶豐帝扶起溫妃,感動地說:“孫貴妃也好,蕭貴妃也罷,她們都是希望朕看中她們的勢力做皇儲,只有你心裡只爲朕一個人着想。這真是上天賜予你給朕啊!朕最喜歡聽的,就是你的話,又如何會怪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