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門外,臨近黃昏,幾十盞宮燈齊齊燃起,燈光冷豔而詭繘。
林燃看着面前低頭而立的白秀珠,眼底水光瀰漫,模糊中,白秀珠忽然跪下,“皇上,民婦不敢高攀。皇上就是皇上,民婦願攜白家衆人安靜仰望皇上國泰民安,君臨天下。”
林燃感覺內心一點點下沉。
“爲何你不敢承認,朕是你哥哥。”林燃苦笑,失望極了。
白秀珠哽咽了,“皇上知道爲什麼。”
林燃說:“朕是天子,難道朕的妹妹要成爲商人婦嗎?”
白秀珠說:“皇上若是擡高了民婦,民婦是高興了,可是,天下人都要羣起而反對皇上。天下大亂,生靈塗炭,這難道就是皇上您想看到的嗎?”
林燃深深震撼,“可是,朕應該怎麼做,能讓白家不再是商人?至少,也是蒙陰之世族。”
商人低賤,世族纔是高貴的血統。林燃不希望自己的家族被人世世代代笑話爲賤商。
“皇上不必愁煩,白家現在很好。不需要做世族受那麼多條條框框的拘束,商人自有商人的自由自在。”白秀珠回答得相當傲氣,“何況,白家當年也對不起皇上,皇上不怪罪就好。”
林燃知道白秀珠說的白家對不起林燃,指的是白家賣了林燃,林燃說:“朕知道白家當初也是無奈之舉。朕從來沒有怪罪過。”
“皇上心胸開闊,不記人過失,民婦很是感激,因此,白家更不能辜負聖恩,”白秀珠緩緩低下頭,再次跪下,“求皇上成全。”
林燃幾乎要暈過去了,“妹妹,你真的是讓朕難受啊。”
白秀珠說:“民婦相信皇上必定能承受所不能承受的人生之重。”
林燃說:“那麼,朕賞賜黃金給你如何?帶到白家去,在你父母靈位前,替朕祭奠一下。”
“皇上何必多此一舉。”白秀珠說,“希望皇上不要讓大家猜測您和白家的關係,免得白家無端招來殺身之禍。”
林燃懂了。
林燃今日若是賞賜了白秀珠,外界必會猜測他們之間的關係。
林燃爲了保護秘密不至於泄露,理應和白家沒有聯繫。
白秀珠說:“民婦雖然淺薄粗鄙,可也明白什麼是大局,希望皇上也可以以天下爲重,不要顧慮小恩小惠。”
林燃如夢初醒,重重點了點頭,“那麼,見見超兒吧。朕的兒子超兒。”
這個,白秀珠答應了。
東宮。
屋外的太陽很大,周箏箏不敢出門,可哪怕就是躺在屋裡,周箏箏也是覺得異常的悶熱,如果可以的話,周箏箏很想去山間小住段時間,也算是去避暑了。
只是如今挺着個肚子,周箏箏可謂是哪裡也去不了,除非林仲超陪着。
“箏箏,今日胃口如何啊?”林仲超關切的問道。
“一般般,沒太大胃口,”周箏箏的確沒吃什麼,煩悶的天氣,讓周箏箏全身都像是被溼漉漉的棉被裹住一般。
“嗯,要不要出去走走啊,今日我有空,可以陪你。”林仲超笑着說道,
“好啊,”周箏箏喜出望外,“帶我出去走走吧,在房間裡悶的慌。”周箏箏笑着對林仲超說。
“嗯,那你準備一下吧,吃過午飯後,就帶你出去走走。”
終於能出去走走了,周箏箏的心情也突然間變好了很多,雖然還不知道會去哪裡,但只要跟着林仲超,去哪裡都是可以的,
丫鬟把飯菜端了過來,周箏箏突然間覺得這些飯菜都很好吃。
很快,周箏箏就把飯菜都吃完了,這讓一旁的丫鬟都覺得不可思議。
林仲超換了一身常服,腰間掛着個玉墜子。早早的來接周箏箏。
“超哥哥,我好了,我們走吧,”周箏箏笑盈盈的說到。
“不急,先等一下,有個東西還沒有到。”林仲超溫柔的說道。
周箏箏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東西那麼重要。
等了一小會之後,啊明突然出現了,而跟着啊明一起過來的,還有一頂很大的轎子。
這不是一頂普通的轎子,渾身塗着紅漆,兩根擡槓又補又圓,而且,這轎子要八個人才擡的起來。
“好了,進去吧,”林仲超牽着周箏箏的手,小心翼翼的走近了轎子。
轎子不能前後傾斜,林仲超便抱着周箏箏進入了轎子裡。
“哇,裡面好涼快。”周箏箏驚訝的發現,這轎子裡面更是別有洞天,雖然也有兩個小窗口,但這四壁上都是竹子,而且,用的還是竹筒而不是竹片。
這可是林仲超專門爲周箏箏量身打造的。
這竹筒裡可以裝水,坐在這個轎子裡,就相當於坐在一個四周涼爽的竹林裡。
在這炎炎夏日裡,可謂神清氣爽。
“怎麼樣,這個舒服吧。”林仲超也很滿意自己的這個創造,有了轎子這個經驗,林仲超已經讓人再去專門再建一個竹筒房子,用來給周箏箏避暑納涼。
“謝謝超哥哥,這個真的好涼爽。”周箏箏滿意的直笑。
“出發吧。”林仲超對着轎子再外喊了一聲。
“一,二,三走。”啊明指揮着八個槓夫一鼓作氣把轎子給擡了起來。
這轎子比普通的轎子要沉很多,因此,啊明選的八個槓夫個個都是大力士。
轎子慢慢的往前移動,因爲走的穩,周箏箏絲毫沒有感覺到轎子的晃動。
而這,也是林仲超早就設計好的,爲的就是不讓周箏箏肚子裡的孩子受到影響。
“停。”阿明指揮着槓夫,把轎子緩緩的放了下來。
整個過程,周箏箏安然無事。
回府後,林仲超就接到聖旨,說林燃想要見他。
“就來。”林燃安頓好周箏箏,就進了宮。
“超兒,這位是白秀珠。”林燃神色凝重。
林仲超看着白秀珠,跪下。
“使不得啊太子。”白秀珠也要跪下。
卻被林仲超扶住了,“姑母,讓我拜一拜吧,就一次。”
林仲超如此堅持,白秀珠只好任由他跪下磕頭:“姑母,侄兒希望姑母一世安康,白家生意蒸蒸日上。侄兒雖不能日日侍奉於膝下,也會夜夜爲白家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