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子畫帶花千骨匆匆離去, 幽若一陣惶恐不安,急道,“尊上就這樣毫無準備的帶走師父, 他們能順利得到神器嗎?”
笙蕭默嘆道, “師兄對各派均有大恩, 即便他曾瘋癲成魔, 衆仙派仍要敬怕三分。他的武功修爲, 如今六界已無人能及。從其它門派獲取神器,也許並非難事。但外界傳言,蓬萊掌門霓千丈與其女霓漫天均死於花千骨之手。若蓬萊誓死不肯交出浮沉珠, 恐怕…確實很難。事到如今,也只得祈求上天, 保佑千骨與師兄逢凶化吉…”
白子畫深知獲取神器, 屬蓬萊最爲不易。他便抱着花千骨, 直飛向蓬萊仙山。剛到山下,便聽到前方不知何人嚎啕大哭。只見一羣人似是圍觀着什麼, 哭聲從中間傳出。白子畫一心救花千骨,本無心再插手其他。然而,他心懷天下的本性實難全部抹殺。
白子畫看了看懷中人事不省的小徒兒,嘆道,“小骨, 你若醒着, 定是央着師父去幫忙吧…”想到這裡, 白子畫推開衆人。見一老婦跪倒在地, 哭的快要沒有力氣。躺在她前面的是一個年僅十三四歲的少年。白子畫蹲了下來, 把花千骨輕輕的靠在自己身上。他替少年把脈後,發現他身上並無傷痕, 也未曾有疾病的氣息。但少年已然神識全無。探其體溫,死去一日有餘。
白子畫無奈的搖搖頭,站了起來。衆人見白子畫面目驚爲天人,白衣纖塵不染。而此處,又常有仙人經過,便料定他就是神仙了。見神仙搖頭,衆人便知少年再無生還希望,也只得惋惜不已。白子畫嘆道:“這少年爲何死在此處?”
老婦傷心過度,但也希望神仙可以幫少年報仇,邊哭邊道“這孩子爹孃去的早,老身是他的奶奶。除了老身,他孤苦無依,從小受盡欺辱,長大後一心修仙,想要替奶奶爭口氣。前些日子,蓬萊招收新弟子,他便獨自一人向蓬萊仙山趕來。與他相依爲命十餘載,他從未獨自出過遠門。老身自是萬分不捨,思前想後,還是隨後跟來。可老身步子慢,等趕到此處,小孫兒已經…人事不省。”那老婦身體顫抖,再說不出話來。
白子畫見少年的死相併未留下一絲痕跡可以查出死因。一時間難以決斷。另一老者嘆息道,“這少年已不是第一個了… 不久前,老朽砍柴,也發現兩具少年屍身。當時驚嚇不已,跑回家中,再不敢出門。可久無柴燒,別處又太遠。聽說,這裡許多人莫名死去。但,都是少年。便也斗膽,再次出來砍柴。奇的是,老朽從未出現意外。但只可惜那些少年男女…”雖自己無礙,但畢竟替他人惋惜,老者有些哽咽。
白子畫急於上山,顧不得再聽衆人言語。取出些銀兩給老婦,讓她把孫兒好生安葬。便向衆人告別,她憐惜的看着花千骨,嘴角勾起一絲讓人心碎的弧度,又對衆人說道,“十日內,等徒兒醒來,我便讓人把此事調查清楚,以後大家便可安享太平…”見神仙發話,衆人雖惋惜難過,但也只得盼着一切如他所言,恢復如常…
白子畫飛到蓬萊山上,怪石嶙峋突兀,草木植被蔥綠茂盛,山澗溪水淙淙流淌。無視四周的景色,他直奔掌門大殿。但見殿外並無弟子把守,唯有殿門口一老者正打掃庭院。
老者雖未居蓬萊高位,但久在蓬萊,自然聽說過長留尊上。見眼前男子超凡的氣質與打扮,再加上手中抱着一絕美少女,料定此人就是傳說中的白子畫。蓬萊雖與花千骨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但作爲普通弟子,老者不敢在白子畫面前放肆。他連忙失禮,“不知尊上前來所謂何事?老朽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白子畫因蓬萊污衊花千骨,對他們早已有幾分厭煩,面色有些不好,對老者冷冷的說道:“不知你們掌門是誰,是否在殿內?”老者答道:“不瞞尊上,老朽與掌門素未蒙面。掌門若有事,自是吩咐年輕弟子。只是近日,殿外把守的弟子莫名消失。再吩咐其他人前來,幾日後,又不見了人影。無人再敢來門外把守。但掌門大殿無人打掃,長老們命其他弟子前來,大都隨即消失,不知是私自跑下山,再不肯回來,還是…其他緣故。老朽起初也不敢前來,但腿腳多有不便,跑下山也萬萬辦不到。不得不來到此處做些雜務。僥倖的是,幾日過去,並未有異常發生。想那些消失的弟子許是思凡,偷偷跑去人界了吧。”
白子畫神色不動,不再理會老者,直接便向殿內走去。老者忙道,“尊上,不可…”可是,他哪裡有能力攔住白子畫。老者也知道自己並不是他萬分之一的敵手,拼進全力也是無用。愣了一會,連忙一瘸一拐的跑去通知門派長老。
白子畫繼續前行,手輕輕一揮,殿門便被打開。他啓用觀微,整個大殿內空無一人,並未發現蓬萊掌門與浮沉珠的蹤跡。浮沉珠由蓬萊掌管,不在掌門殿內,又在何處?
白子畫抱着花千骨坐了下來,用更強的仙力啓用觀微急速決,整個蓬萊仙山盡收眼底,可到處也不見浮沉珠的痕跡。與此同時,他發現山上多是老年弟子,而年輕弟子只剩下數人。白子畫眉宇間滿是怒意,“即便蓬萊掌門不在蓬萊山,掌門的氣息也理應探測到。他的觀微術怎會這般無用…”以自己的修爲,奪取幻思鈴並非難事,可若找不到,該如何是好?
白子畫看着懷裡一動不動的花千骨,急的頭痛不已,快要承受不住。怕自己再次失去理智,無法救小徒兒。他忙閉上雙眼,調整氣息。這時,殿外一陣喧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