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倒在師父的懷裡, 都似是受了極其匪夷所思的蠱惑,許是心中、眼中裝滿了陶醉,才蠱惑得她眼睛朦朧一片, 看不清真實的景色…
不知不覺, 師徒二人已在畫骨峰流連半月有餘。她一如既往地不斷淘氣, 抓魚抓得渾身是水, 他不得違背原則, 用仙術爲她烘乾,怕她着涼。追趕小兔子追得迷失方向,他只好尾隨其後。明明是她犯了錯, 還要好生安慰一番!她總歡喜將各類吃食奇奇怪怪地搭配,結果難以下嚥地一塌糊塗, 她只得靠望着師父的秀色來填飽肚子…
而他心下想着不可將她慣得無法無天, 應適時予以嚴加管教, 而身臨其境時,卻又各種不捨。如此這般, 他的徒兒便愈發失寵若嬌。
時不時便惹得他哭笑不得,她隔三差五地佯裝跌倒,等着那個溫暖的懷抱接住她。而當他帶她在溪邊散步時,她又要一個猝不及防故意落入水中。而他哪裡忍心她當真身陷,便不得不站在水面上抱着他演繹一場水上漂的真功夫。當二人登高望遠時, 行至半山腰, 她莫名其妙地向他投去可憐巴巴的目光, 他只好揹着他前行…
她的這些小伎倆又怎瞞得住他, 明知如此縱容自己的徒兒, 着實過火,卻總抱着下不爲例的心態。而到了下次, 他又疼惜不已的放過她…
趁她熟睡時,他常看着她的嬌顏,心中嘆道,自己當真越來越不稱職了。再在畫骨峰駐留幾日,哪裡還算得上他的師父?不若早早回到長留,對她嚴加管教!
是日,趁白子畫熟睡,小丫頭又不肖起來…
“這世上難有一畫裝得下師父的容貌,師父的仙姿,師父的氣質。”故而,她畫出的師父總另她不滿,尤爲不滿的便是他堪若遠山的眉毛。怎樣方能將其描繪得入目三分?
她左思右想,終於掂量出個詭計!是日,趁他熟睡,她認真地執筆,在他的眉毛上左描又描,上畫下畫。如此,便可記住手法。隨後作畫時,也好按照相同的策略將其繪在紙上!
然,正當她描得優哉悠哉,樂不思師之時,卻感到他嘴角微動,似是即刻便要醒來。做賊心虛的她一時慌亂不已,何止將他的眉毛畫得狼藉不堪,餘墨亦將他絕美的面龐畫得驚世駭俗,令人眼花繚亂!
她忙藏了筆,略有些心驚膽戰,將小臉貼在他的懷裡,靜觀師父的動靜…
他睜開雙目,一眼便洞察到他的好徒兒又在揹着自己掩耳盜鈴,無奈地嘆了口氣,心道,“罷了,罷了,再放過她最後一次!”
他輕輕地撫着她的背,柔聲問道,“小骨,我們已在畫骨峰多日,你該該玩夠了,師父帶你回去可好?”
她很乖順地點頭,隨後便將小腦袋在他的胸口貼得更緊:“好的,小骨跟師父回去,日後師父帶小骨再來。”
白子畫脣角輕佻,勾出一個怡然的弧度,捏了捏她粉嫩玉琢的小臉,“嗯,小骨聽話,莫要淘氣,師父便帶你再來。”
“好的,師父!”她擡眼望他,心砰砰亂跳……. 啊…….糟了,師父已被自己的情非得已畫成了花貓…
一時間啼笑皆非,不知如何是好?怎樣才能將師父騙得再次熟睡,偷偷地爲他洗面。若不然,一旦被他發現…
他的面龐向來驚心動魄,而此時此刻,卻顯得…滑稽地難以形容…
她忍不住癡癡地笑,漸漸合不攏嘴…漸漸控制不住…
“小骨,何事這般好笑?”
她已笑不成聲,如何有力氣回答他的問題…即便有力氣,也說不出口啊!
正笑的如火如荼時,他卻溫柔吻上她的額頭,她的髮絲,她的眉心,總覺得四肢百骸嘩嘩作響,好似一股清泉在心底油然而生…
他一路從她的額頭吻下來,過眉梢,鼻尖,薄脣,隨後緊緊地抱着她,將自己的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慢慢摩挲…
她只顧如癡如醉,卻萬萬未曾想到,不肖片刻功夫,她亦如師父那般,成了小花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