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池水

三生池水

三生池水

“長留弟子花千骨,你偷盜神器,偷習禁術,欺師滅祖,天地不容。結交奸黨,勾結妖魔,不知自愛,竟與殺阡陌有染,罪不可赦。還殺死長白掌門溫風予,大鬧東海,私放妖神出世,導致仙魔大戰,死傷無數,更是百死難辭其咎,你可認罪?”

“花千骨,你身爲長留弟子,掌門首徒,置你師父於何地?更叫長留顏面何存?你身揹負清虛道長的重託,代任茅山掌門,你讓茅山派怎麼向天下人交待?你愧對長留,是爲不忠,愧對你師父,是爲不孝,愧對清虛道長的託付,是爲不仁,更愧對天下人,是爲不義。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長留門下再容你不得。判你逐出師門,誅仙柱上受九九八十一顆銷魂釘,但念你年齡尚小,暫留你一息魂魄拘於白露瓶中服刑三百年再入六道輪迴,你服是不服?”

“爲何要盜神器放妖神出世?”

“順她的意,不逐出師門。”

“那誅仙柱上?銷魂釘?”

“立刻執行!”

“停——”

“花千骨是長留乃至六界的罪人,卻究竟是我白子畫的徒兒。是我管教不嚴,接下來的刑法由我親自執行,”

“我錯了,徒兒知錯了。”

“師父,不要…至少不要用斷念。”

“我當初贈你劍是爲了什麼?你太令爲師失望了。”

花千骨猛地一睜眼,頭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落下。爲什麼在夢境中會如此的真實,銷魂釘的疼痛感她現在彷彿能感覺到,撕心的疼痛令她顫抖。

疼!好疼!!花千骨定睛一看,自己竟然身處三生池中,對於深愛師父的她,這簡直就是噩夢。

“啊!!!!!”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聲從三生池傳來,白子畫立刻從入定中清醒過來,飛似的一閃而過,到了三生池前。眼中閃過一絲恐懼,花千骨小小的身子浸在三生池水中,手臂和雙腳不停的在水中撲騰,濺上來幾滴水剛好滴到了白子畫潔白的袖袍之上,穿透了袖袍在白子畫手臂上留下一滴滴粉紅色的傷疤。不行,再也顧不了這麼多了!白子畫一個躍身跳進了三生池中,疼痛伴隨着花千骨的尖叫一起刺痛白子畫的心和身。原本平靜的池水,因爲花千骨和白子畫變得風起雲涌,劇烈的疼痛使花千骨尖叫連連,白子畫再也不顧什麼一把把花千骨抱離水面,輸給她一些內力讓她不會過於疼痛,自己忍着劇痛將她抱回房間,用內力制止了池水在花千骨的身上肆意破壞,花千骨已經昏了過去,因爲白子畫用功力制止了,所以傷疤沒有蔓延開來,手臂和雙腿佈滿了紅色的傷疤,觸目驚心。

白子畫硬撐着回到了臥房中,拼命用功力壓制絕情水的侵蝕,他再知道了當時霓漫天潑花千骨絕情水時花千骨的疼痛了,刺心的疼痛令白子畫一想起就渾身顫抖。

因爲抱起花千骨白子畫踩在水中的雙腳,抱着花千骨的雙臂,緊貼着花千骨前胸佈滿了傷疤。這是他愛花千骨的見證,壓制住了池水的蔓延白子畫來到了花千骨的房間。此時她正靜靜的躺在玄冰牀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恐懼。

她害怕什麼?害怕絕情池水帶給她的疼痛還是絕情池水帶給她的滿身傷疤所帶來的痛苦?

白子畫看着花千骨痛苦的小臉,心裡也十分心疼。

“師…師父。”花千骨嘴裡喃喃道。白子畫心頭一震,小骨這時候愛自己就這麼深麼?一滴眼淚劃過他的臉頰。

“師兄,我和大師兄剛好路過絕情殿,聽到千骨的慘叫聲,就過來看看,有事嗎?”摩嚴和笙簫默沒等白子畫阻止就直接走了進來,他們看到的是什麼?看到了白子畫和花千骨身上的粉紅色傷疤,潔白的衣服並不能遮擋住絕情池水留下的觸目驚心,

“子畫,你…”摩嚴看到了兩人身上的傷疤氣的說不出話來,笙簫默看着摩嚴沒說什麼話,

“師兄,你想多了。”

“那這絕情池水的傷疤你怎麼解釋?”白子畫站起身,深深出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了,

“本以爲我已經斷了七情六慾,本來以爲我是我們幾人中領悟師父那句‘三千微塵裡,吾寧愛與憎’ 最正確的人。我常常說修煉之人不應該有執念,現在看來,任何人都會有執念,我也逃不過。”表情仍舊沒有一絲波瀾,但顯然話語中已經多了一絲人情味。

“子畫啊,你可是長留的掌門,仙界的支柱,你…你這算是怎麼回事?”

“誒誒誒,師兄啊,掌門師兄這也是好事,你看,掌門師兄這麼多年了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反應啊,再大的事他都是事事如煙過,這樣不挺好嘛。”笙簫默一手搭在摩嚴的肩膀上一手搖着扇子,站的歪七扭八的替白子畫說着話。

“挺好?什麼挺好?這樣會害了子畫的!”

“掌門師兄自有定奪,我們還是不要干涉他了。”笙簫默直接把摩嚴拽走了,對着白子畫使了個眼神就離開了。

小骨,你快起來看看啊,你看看我這回的表現是不是很好啊?我已經在師兄他們面前承認了你在我心裡的位置,你起來看看啊。白子畫坐在牀邊靜靜的陪着花千骨,從清晨初升的太陽到中午的豔陽高照再到傍晚的夕陽,等到月亮都出來了。白子畫成仙了這麼久以來從來沒有瞌睡過,這次竟然不知不覺睡着了。

“師父!”花千骨猛地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剛纔夢中的景象她是真的怕了。一身白衣的白子畫手持斷念劍,一步一步的走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白子畫聽到花千骨的叫聲立馬醒了過來,

“小骨,別怕,師父在呢。”

白子畫把小小的人兒抱在懷裡,輕聲的安慰她道。

“師父,小骨又做噩夢了。”花千骨正想擡起手抱住白子畫,卻感到劇烈的疼痛席捲全身,再一看,手臂和雙腳上,竟然全是粉紅色的傷疤,她知道這代表些什麼。

“小骨,師父正想問你呢”完了完了,師父要問自己爲什麼會留下絕情池水的傷疤了,要問自己喜歡的是誰了,“你昨晚是不是又做噩夢了?爲什麼昨天一大早你會掉到三生池裡去?”

什麼?竟然不是問自己喜歡的是誰?

“是啊,小骨又做噩夢了。我夢到從戒律閣的人宣佈我的罪行一直到你挑段我的經脈,然後我就突然醒了過來再一看我就在三生池中,這次和以前不同的是,這次的夢境更加真實,就像…就像我親身經歷過一般。”白子畫不由得皺起眉頭來小骨夢遊了?竟然還跳到了三生池裡!

“沒事,不用怕,師父在呢。”

“嗯。”這次有了準備花千骨擡起手準備抱住白子畫,可是,剛碰到他的手臂,白子畫顫抖了一下馬上又把手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