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卷
伴隨着殿外低吟的蛐蛐飛鳥的咕咕聲,牀上一陣不安的躁動。
小手在自己身邊輕滑着,探索了半天猛的睜開眼睛,坐起身來,發現身邊已空空如也。有些恍惚的擡手抓抓凌亂的髮髻,揭開包裹自己嚴實的冰蠶絲被,赤着腳從牀上輕躍而下。躡手躡腳的感應着師父氣息。
又是入定。終於看到師父,輕輕鬆了口氣,不明白自己在緊張什麼。
"小骨,醒了?"白子畫知這個時辰也差不多了。
"師父,總是入定,直接睡覺不好嗎?"小骨嘟着嘴站在白子畫身後,有些抱怨。
"小骨,師父需要調息,這樣對你的傷有好處。"白子畫後頭示意着小骨過來,憐愛的凝視。
小骨乖乖的走過去,並肩師父旁側坐下:"可是師父,曾經在畫骨峰入定也沒有這麼頻繁啊?"
白子畫看着那純淨的眼神竟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微微蹙起眉頭。
小骨盯着那深不見底的黑眸,心裡有些疑惑師父有事瞞她,又有些沮喪爲何師父不說。
"師父,前些時日你不是有話找合適時間對小骨說,現在合適嗎?"小骨試探的問道。
二人沉默許久…………
小骨側臉,坐着微微探過扭曲身子,盯着與正在思考什麼的白子畫。
輕輕一喚"師父,還是不能說嗎?沒關係,小骨可以等?"
白子畫回神,看着近在咫尺的臉,幾乎快要貼上來的小骨,四目對視。
"師父,你每日這樣入定調息,對我故意疏遠,是不是我的傷勢有難言之隱,是不是並沒有東方說的那樣簡單?"
小骨何其聰明,她懂師父,她懂師父的坦蕩,她懂師父的欲言又止。既然不說,那便不再勉強,她知道師父爲了她好,那就足夠了。正準備起身。
"小骨,如果以後我們的孩子不摻雜師父的任何感情,你會怪師父嗎?"白子畫終究委婉的說了出來,他覺得應該讓小骨知道,他不能瞞着她。
剛要起身的小骨,又坐了回去,盤腿而坐到了師父對面:"師父,我不太懂,什麼叫我們的孩子不摻雜你的任何感情?"
白子畫有些不忍心對視那單純的眼神,略微低頭緊蹙眉:"那日你可記得東方說,恢復傷勢的藥引是我們孩子每日的一滴血?"
"記得啊!"小骨越來越好奇的答到。
白子畫慢慢擡起頭,深沉着凝視眼前這不忍傷害的無瑕。
他明白這件事對小骨是多麼的殘忍,多麼的自私,知道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種重創。有時他也在想,爲何在他們經歷了這麼多之後,現實還要跟他們開這樣的玩笑?要他如何接受,又讓她如何接受?他太懂小骨對他的感情,這種由仰望,尊敬,思慕,深愛轉恨至最後的相伴相依,這坎坷曲折的路實在用時太長,他一直對自己極有自信,認爲凡事都可掌控,可是每每遇到小骨的事,他猜不出也看不透,他猜不出看不透這個未來不摻雜他任何感情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又或者說小骨會不會因爲孩子放棄自己的傷,假如往後就算他們之間有了孩子,會不會對她來說是凌遲的傷疤?實在不敢再想……
"師父?你怎麼了?"小骨越來越納悶的看着師父。
白子畫忍的幾乎就要窒息了。
"哎呀,尊上……你說不說啊,我都快急死了,你不說我說啦。"一抹急躁翠綠的光從小骨耳朵裡跳出來。
第四十二卷
其實它一直都在,只不過不想打擾尊上和孃親的談話罷了,但尊上的性子實在讓人着急。
小骨一臉詫異轉爲驚呆,啊……!怎麼把它給忘了,這個糖寶永遠不知輕重,不分對錯,難道之前與師父在牀上的事……?想到這瞬間那天崩地裂的表情毫不遮掩的浮現出來,仇恨的看着糖寶。
糖寶看到小骨那恨不得滅它的表情,忙說:"孃親……我可什麼都沒聽到看到,我剛剛醒,我是無意聽到你和尊上談話,確實太着急,所以……就……。孃親~我說的可都是真的。"
小骨看着糖寶信誓旦旦的表情暫且相信。可是……:"糖寶,那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糖寶偷偷的撇了一眼白子畫,白子畫也繞有興致的看着它。糖寶瞬間讀懂了白子畫的眼神,是啊,無所不能的長留上仙,那日的偷聽,他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原來他是故意讓她們聽的,他知道會有那麼一天親自去說,但他又如何說的出口。
"孃親~我和幽若偷聽了尊上與爹爹的談話。"糖寶扭曲着身子,沒有底氣的答到。
小骨:""啊?你和幽若越來越大膽了。怎麼去偷聽啊?"
糖寶不安的扭來扭去:"孃親,那日我跟幽若去廚房,真的是無意中聽到的。"
小骨看看糖寶再看看師父,知道這件事是有多棘手,讓他們寧肯瞞着,也後怕告訴自己。
糖寶知道這事只有靠它自己了:"孃親,其實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你們的孩子,尊上不能動情而已。"糖寶鬆了一口氣,暗自開始又緊張,孃親知道了該是如何不可挽回的結果。
"糖寶,你能不能說明白些,你跟師父都說了一半,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小骨開始有些急切,她太想知道什麼叫沒有任何感情的孩子。
"爹爹說,尊上與你交合之時,不可動情。由於尊上爲仙身,而又爲上仙,功力太過深厚,氣息猛烈強勢不次於孃親你的神之身。二者氣息太強,兩者交合,新生的體內必定是神和仙的氣息共存,太過均衡,神之身也不純粹。所以尊上近期要多靜心調息,心思要做到澄明,把自己的仙身氣息調弱,這樣在交合之時神力方能壓過仙氣,使得新生達到純粹。而且……。"糖寶像背書一樣,重複着那天爹爹與尊上的談話。
"而且什麼?!"小骨的眉緊緊的擰着。
"若尊上沒有十足把握,謹記不可同房。"終於……終於……終於……經過糖寶的胡鬧,這事也順其自然的說了出來。
小骨沉默,她終於明白師父爲何一直不說,爲何推託要找合適時間,原來是這樣,原來如此,這的確讓師父怎麼說的出口。她全部瞭然,只因他們之間都太懂。
殿裡靜的可怕,只有輕微的喘息聲,彷彿在醞釀着巨大的崩潰。
小骨擡起頭,迎上那第一次不知所措的深眸:"我同意……。"
白子畫不敢相信的看着小骨,看了許久,緊蹙的眉宇開始漸漸舒展,是啊,他忽略了,他和糖寶都忽略了,小骨是何等堅強的孩子,那種韌性定力是常人所不能比的。是他把她想得太脆弱,太不堪一擊了。
小骨也明白,她懂得師父必定,早已把自己所想思慮分析非常透徹,不然怎會有這麼多顧忌,遲遲不說。既然他都知道,那麼她也不必再細想,只要孩子出世之後她與師父竭盡所能,傾其所有,好好愛他就足夠了。
師徒二人忍不住相視一笑,糖寶又恢復了嬌滴滴:"孃親~你可要嚇死我了,我以爲你會爆發呢。"
"我哪有那麼無理取鬧嘛。"小骨把糖寶捏在手裡戳着撥弄着它。
就這樣嬉戲着,天開始蒙亮,殿外遠處傳來急促的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有力的扣門。
白子畫:"何事?"
"稟尊上,陛下有事相商,請隨我去大殿一趟。"外邊的侍衛畢恭畢敬的解釋道。
白子畫起身:"小骨,師父一會兒就回,你先梳洗吧。"
小骨乖乖的點頭:"恩,師父,你去吧,不用擔心我。"
白子畫有些不放心的開門離去。
白子畫剛出門,小骨開始猙獰的看着糖寶:"糖寶,你早就知道,竟然不告訴我。"
"啊,孃親……你怎麼可以這樣,尊上剛走,我本來打算讓尊上親自說的,誰知尊上太擔心你的反應,而臉皮又薄,我只能出來幫尊上一把嘛,按說孃親~你應該謝謝我,如果不是我,你跟尊上還那樣坐着呢。"糖寶毫不怕死的壯膽抱怨。
頓時……寢宮一片混亂。
大殿上,白子畫冰冷深沉的問道:"輕澤,可是上古神獸白澤有消息?"
孟清澤一笑:"果然什麼事都滿不住尊上,今日,我已命相關人查閱皇室秘密卷宗,但凡人畢竟能力有限,幾個深奧的奇門異術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無法破解,這是能引出白澤的關鍵點,不知尊上可否指點一二?"
白子畫無奈蹙眉,果然,事事都在異朽閣的預料之中。
"異朽閣東方彧卿擅長此術,近日他會前來與你商討。"
第四十三卷
寢殿中,小骨與糖寶擰成一團,那胖胖的翠綠剛想飛逃,便被小骨一把抓住,五花大綁,放在紅木桌上碎紋淡灰的水晶茶杯中,自己也趴在桌子上,單手撐臉瞧着那糖寶耷拉着崩潰的小腦袋:"嗚嗚……孃親~我要告訴爹爹,你欺負我。"
小骨大口喘着粗氣,汗水浸透了淡紫微透的輕軟紗衣,髮絲也緊貼粉嘟嘟的小腮滴落着透明晶珠,這神之血孕育的精靈果然厲害,抓了半天才抓住,哪肯輕易放過,再說這孩子越來越不聽話了,今日正好管教一下。
"哼……糖寶啊,你告訴你爹爹吧,東方就算現在感知到,以他凡人的能力,等趕過來,你早就當小點心了……哈哈……哈哈"小骨狂妄的笑着,這終於抓到糖寶的自傲感瞬間飈升。
"孃親啊……你也別高興太早,爹爹恐怕已經到了。"糖寶扭曲着胖胖的身體,得意的看着小骨。
"啊?……什麼……東方要來……爲什麼?所有的事不是都交待好了嗎?"小骨猛的閉嘴,差點咬着舌頭。
"孃親……你也不想想,爹爹的事就是爲你解決各種疑難問題。"糖寶越來越嘚瑟。
"那麼,我們這裡又遇上什麼問題了嗎?,沒啊……我跟師父都很好啊,難道……今天師父獨自前往大殿,是有事?"小骨有些不敢想。
糖寶忙安慰到:"哎呀,孃親,別胡思亂想,誰敢拿尊上怎麼樣嘛,估計就是些小問題,今日天未亮,就宣尊上獨自前往大殿,必定皇帝對如何召喚神獸白澤徹夜探討,可是凡人能力有限,尊上是那麼厲害的上仙,肯定是叫尊上解決問題罷了。"
小骨暗歎,這異朽閣的靈蟲果然是……
"那麼既然是師父可以解決的問題,東方爲何還要過來?"小骨戳弄着糖寶歪頭問道。
"我覺得呀,這可是上古神獸,而這白澤必須聖人治理天下才會出現,如果坐等它自己出現,估計皇帝孫子都出來了也不一定等到,所以要需要奇門異術纔可以,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奇門異術。"糖寶被五花大綁着,卻依然能靈活的擺弄自己的小手。
若有所悟的小骨一字一句的揣測着:"所以說,異朽閣最擅長的就是奇門異術,而他早就猜到這一天,所以讓你跟着我和師父,就是爲了告訴東方準確的時間,讓東方趕來。這異朽閣還有什麼是不知道的?"
"孃親……你不要那麼想爹爹,爹爹不是擔心你嘛,那日長留山一別,爹爹便急忙回異朽閣準備去了。"糖寶替爹爹委屈。
小骨有些懊惱,有些煩悶,不是東方瞞着她,而是……她氣……她氣東方又是這樣不求任何的默默付出,她氣……她氣這次爲了自己東方又和異朽閣做了怎樣的交換……她氣他怎麼就那麼傻……!
這時殿外傳來輕釦門的聲音:"骨頭?糖寶?你們在嗎?"這溫柔暖如春的聲音,恐怕也只有東方了。
糖寶興奮:"啊……這麼快,爹爹來啦。"
小骨默不出聲……
糖寶見小骨沒反應……試探了一句:"孃親……爹爹來了。"
小骨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又些煩悶。未有人開門,便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背對他而坐的小骨,和在杯中掙扎五花大綁的糖寶。
第四十四
"爹爹,你可來了,我要讓孃親虐死了,嗚嗚…"糖寶的眼中閃爍着亮光,可憐巴巴的說着。
東方一愣,一冷,只是那一瞬,隨後又恢復了那甜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慢慢走到小骨背後,雙手謹慎的撫上小骨的肩,輕喚着:"骨頭……別生氣。"
…………沒有任何迴應。
"骨頭?"東方輕搖着小骨,安慰着卻帶着些急切。
此時殿內靜的有些讓人心慌……
漸漸的,漸漸的,小骨的肩開始輕微的顫抖。
東方彧卿驚慌的有些不知所錯,從後邊心疼輕柔的把這低落的小人擁入懷中。
就這樣,小骨一直未轉身,也未說一句話。
糖寶也被這奇怪的所氣氛感染,滿眼淚花的:"孃親,你就跟爹爹說句話吧,爹爹的時間不多了。"
小骨一愣,許久未出聲的嗓子有些哽咽:"東方,你是不是已經滿二十了?"他的上一世借這一世五年,只爲陪她一年。那麼,這一世便是二十。
東方彧卿沉默……最後也無能爲力的點了點頭。他捨不得,他放不下,他也害怕,他想做的開始越來越多,奢望的也越來越多。可是他知道,最後無疑只是爲了求她一個平安,護她一個無恙。
兩人就這樣的姿勢紋絲不動,沉浸在各自的悲傷中。
而白子畫就這樣靜靜的在外邊守着……站着……看着……躊躇着……心亂着……。
"尊上!!!"糖寶警覺的發現。
小骨顯的有些慌亂,東方彧卿淡然的鬆開小骨,儒雅的緩緩的轉身,恢復那深不可測的笑容:"尊上,回來了?"
白子畫冷着臉,慢慢跨進門檻:"這次前來,可是爲了小骨?"
東方彧卿那萬年不變的笑容:"尊上不是知道麼?"
"今年你可年滿二十?"依舊是冷的如冰的聲音。
"回尊上,正是。"東方彧卿慢絲條理答到。
"值嗎?"白子畫問道
"只有應不應該。"東方彧卿故意答着白子畫再熟悉不過的話。
好一個執念!白子畫心裡的弦在漸漸收緊,他這是要打算永生永世拿自己短暫的命來守護着小骨嗎?
"東方,我不允許你再這樣繼續付出。"小骨的情緒有些激動。
東方彧卿黯然的沉默……
白子畫無奈的沉默……
小骨凌亂的沉默……
糖寶在一旁看不下去:"尊上,爹爹,孃親,你們都怎麼啦?不要再吵了好不好?
第四十五卷
第四十五卷
東方彧卿先長嘆了一口氣……那絲微笑掛在臉上有些尷尬:"骨頭,下一世的事情我們往後再說,這一世所剩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既然開始了你也攔不住我,先考慮接受一下吧。"說完不顧小骨欲言又止的反對,直接冷漠的看着白子畫:"尊上,我們走吧,想必皇宮大殿中他們也在等我了。"
白子畫默許的點了點頭,低眸看了看小骨,微微蹙了蹙眉,無言。轉身與東方彧卿出了寢殿。
小骨緊緊皺着眉,心緒複雜的站起轉身,有絲氣惱的眼神隨着那漸漸消失不見一白一藍的身影變的柔軟,擡手撫着高低喘息不均勻的胸口,竟……隱隱約約有了些心疼。腦海裡閃過那日輕水同她說過的話,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一個個受傷就是因爲……一個她?難道今時今日,她果真還是在害他們嗎?她還能再承受的起嗎?
東方世代輪迴拼盡全力,殺姐姐不顧一切傾盡所有,孟玄朗哪怕走了還要想着護她周全,師父……師父……師父自從遇上她,她是親眼看着那從前,衆仙敬仰,高高在上,清冷不染半點纖塵的長留上仙白子畫,跌落至那些年的瘋癲癡傻極端。
她還是在害他們嗎……?她是不是本就不該出現……?或許她不出現,他們都還好好的……?
被自己的想法有些嚇到,語無倫次的低語唸唸:"我放不下師父……我捨不得東方……我不落忍殺姐姐……我害了已成人形的糖寶……我傷了朗哥哥與輕水的三世情緣……往事幕幕。"無聲的淚緩緩流出,兩手疊加揪住狠狠抽搐的胸口。
糖寶有些緊張顫抖的安撫:"孃親……你怎麼了?"
小骨冷冷的看着那肉肉的身體說:"糖寶,我是不是在害他們,也害了你?輕水曾經說過,每一個人都因我而傷,因我而死!"
糖寶:"孃親,我們都是愛你的,我們都希望你好,如果是你,糖寶相信孃親也會不顧一切的。"
小骨自嘲的笑了笑:"可是我什麼都沒有爲你們做過。"
"孃親,你是我的孃親啊,我不需要孃親爲我做什麼,或許他們也根本不需要孃親你的回報呢?"糖寶也抑鬱了。
"不,這一世,我要盡我所能,這次我要爲東方做些什麼……"有絲堅定劃過小骨那清澈的眼眸。
"啊,孃親,你要做什麼啊?"糖寶有些害怕的問道。
糖寶由小骨的神之血孕育,所以之間的心靈感應是必然,不過,剛纔的那種眼神是它從未遇到過的,隱約的不安開始涌現。
殿門外這時一陣躁亂:"請花千骨移步偏殿。"
小骨與糖寶對視了一下,起身,施法給糖寶鬆了繩子,放進耳朵,跟隨侍從前往。
糖寶在耳朵中探出小腦袋,開始抱怨:"孃親,你纔想起把我放了呀,我都僵了。"
小骨:"你以爲我不知道繩子早就被你鬆了?"
糖寶是會法術的靈蟲,繩子是根本困不住它的。
糖寶默默的縮回耳朵……
殿中,小骨剛剛出現,孟輕澤就親切的迎了上去,或許是父皇和母后的關係,感覺上,小骨與親人沒有任何區別:"千骨姑娘。"
小骨:"輕澤"。
孟輕澤:"千骨姑娘這昨日在殿中可還習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我立刻派人安排?"
小骨從那像極了輕水的眼神中看出,這個孩子是真的關心她的,那種溫柔讓她覺得暖。
"不用那麼麻煩,我很好,都很好。"小骨心裡總算有些舒展的看着孟輕澤。又擡頭看看周圍,發現師父與東方都在,看來是有了對策。
"師父,已經有辦法了?"小骨擡頭看着現在孟輕澤背後的師父與東方。
白子畫冷冷點了點頭,蹙眉看着情緒不高的小骨。
東方還是習慣的搖着摺扇,臉上帶着那撫慰人心的微笑:"骨頭,辦法是想出來了,不過開啓秘術封印的第一道和最後一道是需要陛下和你各自的一滴血。由於白澤是因爲聖人治理天下才會出現,所以治理天下在君,陛下的血是打開第一道封印的中心,而白澤爲上古神獸,骨頭你又是神之身,即天地萬物的創造者和主宰者,引出萬物者。”它定要臣服於你,所以骨頭你的血是最後一道封印的關鍵。"
小骨不假思索的問:"東方,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今日你醒來之時"東方若有所思的說。
"爲何?"小骨想不通。
"你每次的睡去,都是因爲魂魄逐漸消散飄蕩,無法凝聚一起,沉睡過去的你其實就是一個沒有任何魂魄,緊緊靠着世尊靈體而能呼吸的空殼。雖然現在尊上與儒尊已經很精心給你調理,但是隻是在鞏固靈體而不是你的魂魄,所以你醒來之時,便是魂魄重聚之時,那最完整的神之身,神之血,將可打開最後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