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陳友諒,一行人又走了兩日,眼看着就快到了崑崙派附近。
轉過一個山頭,朱長齡突然看到前面一塊十丈高矮的黑色大石頭形狀奇駿,再仔細一看,石頭上竟然坐着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看着長鬚飄飄,身穿兜頭罩衣,看着氣質不俗。
“二弟注意!”
武烈聽到朱長齡提醒也看到了那老者,便知道來者不善,此處數百里還不見一處人煙,平白的冒出一個老人在前邊攔路等着不是敵人是什麼?
走得近了二人才看清老人鬍鬚花白,五官長相被罩衣帽子遮擋看不清晰,但是仍能看出他目光如電,顯然功力非同小可。
武烈用切口問道:“老先生仙鄉何處?打叉還是剪徑?”
老者輕輕一笑,聲音卻連車內的張無忌及兩女也聽的清楚,急忙掀簾觀看。
“朱長齡?武烈?朱武連環莊。”
老者似乎在輕聲嘟囔,但衆人全都聽的清楚,猶如在耳邊說話,朱長齡和武烈自認自己是沒有這個功力,就一個取出隨身的鐵筆,另一個從馬背上摸出一副鐵絲織就的手套戴上,顯然是精通剛猛掌法。
“你們自己離開,把車裡的小子留下,老夫就饒了你們性命。”老者嘿嘿怪笑道。
朱長齡和武烈雖然知道這老者武功很高,但是張無忌是他們走上人生巔峰的船票,哪裡肯放,頓時從馬背上一躍而起,站在馬車前,朱長齡道:“無忌你們三個拿着武器出來,小心這個……”
話未說完就聽到一聲清嘯,而後那老者從巨石上如鷹隼般飛下,風勁鼓盪將罩衣吹鼓成球,看着就像一個巨大的蝙蝠。
朱長齡不敢怠慢,凝神靜氣以家傳筆法往前點去,武烈則以剛猛掌法隔空拍出氣勁妄圖組織老者臨近。
結果這老者武功卻是厲害,身在空中竟然又突然加速,左手一掌“混元一氣功”和武烈對掌,右手則是一指幻陰指輕輕點在朱長齡判官筆上。
武烈對了一掌悶哼一聲,倒退三步,朱長齡卻覺得一股陰寒之氣自筆上進入他體內,朱長齡內力本來不弱,但是這股陰寒之氣卻十分難纏,竟然瞬間讓他半身麻痹,朱長齡心頭一驚,急忙運功抵禦。
老者本沒有將朱武連環莊的兩人當一回事,但是對了一掌一指卻知他們雖遠不如自己,但也實力不差,留着終是個禍患,本要過去一把抓住張無忌,卻又轉身揮出兩拳,一拳打向武烈前胸,一拳擊向朱長齡下肋。
武烈雙掌齊出才接住了老者左拳,朱長齡卻身形一轉,揮手如電,指頭便夾着凌厲氣勁點中老者右拳虎口。
這一擊老者乃是用了修煉幾十年的成名武功,武烈和朱長齡二人也用了畢生所學,一招之後,老者動也沒動,武烈又倒退四步,朱長齡則倒退三步。
朱武二人這才知道自己二人合力也遠非老者對手,老者冷哼一聲,大袖一揮就有一股氣勁襲來令兩人胸口一滯,而後老者運指如風,點向兩人周身大穴。
朱長齡和武烈家傳武功都有一陽指和蘭花拂穴手這等點穴神功,自然知道厲害,更知道老者的指法遠勝自己,但是二人在如此緊要關頭只能拼死相抗。
朱長齡和武烈一個以一陽指,另一個用蘭花拂穴手,瞬間與老者的指法交擊數十下,而後老者哈哈一笑,身子倒飛出去,張無忌只覺眼前一花自己就被人點中三處穴位不能動彈,而後老者攜了張無忌就飛了出去,待老者和張無忌離開數丈遠朱九真和武青嬰才突然驚醒,驚叫出聲。
朱長齡和武烈合力接了老者十四指,然後全都如遭雷擊,口鼻出血的癱倒在地,渾身上下的一陽指內功竟然全被一股陰損狠毒的寒氣消磨掉,此時丹田內也如刀割針刺本疼痛,顯然是被老者的陰毒指力傷了本源,兩人都知道若不盡快醫治二人活不過一天,但是這裡荒郊野嶺,求醫之說無從得行,而且若無功力深厚的高人相助,兩人也無力自愈。
朱長齡和武烈兩人武功相若,但他內力深厚一些,所以受到老者的指法照顧多一些,受的傷反而最重,竟然已經說不出話了,武烈咳一聲,道:“快帶我們下山醫治!”
朱九真和武青嬰急忙帶着兩個僕人把朱長齡、武烈扶到車內,而後就全力往山下趕去,想着儘快找到醫生醫治。
張無忌被那老者攜了去,到一個時辰後老者才把張無忌從一個山洞內放下,然後又點了他一指,張無忌雖內力有成,但終究遠不如老者,瞬間就被陰寒之氣凍結了各處經脈,頓時覺得渾身陰冷刺痛,但他知道這是老人在折磨他,於是就忍住偏不出聲。
老者看張無忌滿頭大汗,牙齒咬的咯吱響卻不說話,就冷笑道:“張翠山的兒子好硬的骨氣!怪不得玄冥神掌都沒逼問出什麼……”
張無忌聞言心頭一驚,他知道自己身中玄冥神掌除了少林和武當、華山、峨嵋幾派的高人便再無人知道,此事就不會流傳江湖,這老人如此知道底細,又是敵非友,想必和用玄冥神掌打自己的那個壞人有些關係。
“你……你是誰?”張無忌打個冷戰問道。
老者呵呵一笑,道:“你不說謝遜的住處是嗎?”
張無忌神情堅毅的搖搖頭,道:“我死也不說。”
“你不說?嘿嘿……”老者冷笑道,“我總有法子讓你爸爸媽媽說,他們一個武當高徒,一個邪教妖女怎麼能在一起婚配?魔教和正道們不殺的你死我活怎麼行?”
老者說完話想了半晌,忽然連連冷笑,張無忌看他陰險可怕,笑聲又恐怖,就知道他定是在想着可怕的陰謀毒計,瞬間感覺渾身裡裡外外都冒出了涼氣,身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老者轉身從山洞出去,然後半天后張無忌就發覺進來了一個比老人矮一些的人,待他走近了張無忌纔看清楚是個一身青衣的男子,只是臉上蒙着塊黑布,看不出長相。
張無忌知道他定是那老者派來監視看守自己的人,當先也不再說話,反而閉目運功,以兩部九陽神功的內力抵禦寒毒,等到寒毒驅趕了一半後,就用紫霞真氣梳理身體,如此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那青衣男子倒是一直不說話,只是有時拿來一些果子乾肉餵給張無忌,張無忌倒是不怕下毒,來者不拒,全都吃了。洞中不知日月,等到張無忌將體內寒毒全部祛除,連被封的穴道也已經用謝遜傳授的法門衝開了,這期間青衣男子給張無忌餵了三次吃食,但是那老者卻一次也不見,張無忌心知那老人一定是出去辦事了,自己現在寒毒已去,穴位也都解開了,此時不逃正待何時?
片刻後那青衣男子又來給無忌餵飯,張無忌心念一動,運起十成功力突然出手點中了青衣男子的兩處穴位,那男子本來武功不低,但是他卻想不到張無忌竟能一日內就衝破師父以幻陰指所封的穴道,更想不到張無忌會有這麼高明的功夫,因此大意疏忽只下就被張無忌兩下點倒。
張無忌又點了一下青衣男子的“痠麻穴”,他頓時難受得悶哼一聲,而後無忌問道:“你是誰?那個老人是誰?”
青衣男子只是不說話,張無忌也非能下手刑訊逼供之人,就想伸手點他膻中穴令他心肺停頓而昏迷,不想一指下去竟然觸手硬實,伸手一抓黑暗中只看見是個手冊,張無忌也無心去管,繼續一指將他點昏,而後隨手把冊子裝進隨身綁着的背後包袱就起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