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熔岩洪流,由島下的火山當中,噴礴而出,一道道通紅的火柱,映紅了天際。
陸元這一刻,把所有的精神,最後的法力,全部注入了這最後一劍當中。
攻擊最強的火皇劍道,給我爆吧。
陸元長吼一聲!
玄畫子本來開始的時候以爲要擒拿陸元還不是易如反掌之事,他已經動了真怒,結果這時候陸元反手一劍,藉助天地之威,到達了這般可怖的局勢,這一劍如火山降臨,夾帶天地之威,簡直是震動天地。
對於玄畫子這樣大道境的人物來說,震動天地並非是形容詞,而是描述,而且是白描的那種。
因爲,大道境,本來就是知悉了天地規則,纔可以稱爲大道境。
知悉天地規則,引得天地震動,便很正常。
玄畫子想避,但是卻發現自己避不了了,這裡此時火山爆發,其時無盡的赤焰由着地面衝上來,與這一劍融合爲了一體,這一劍是追蹤性質的,如果自己還是完美狀態,要硬擋這一劍不難,若只有五成狀態,要避開這一劍不難,但現在!
玄畫子只覺得一陣子的無力感,自己可是大道境,萬千年來,從來沒有一個大道境的人物輸給過長生境,自己難不成是萬千年來第一個輸給長生境的大道境不成,在這一刻,玄畫子也只有努力的支撐。
熾熱的火炎巨劍,帶着恐怖的熱意,劍身當中,蘊含着無盡的火焰,無邊的熔岩,向着玄畫子劈來,重重的砍在玄畫子的冰寒之劍上。
現在,玄畫子也用出了身體當中最後的潛力,連玄畫子都不知道自己有着這麼大的潛力,在這一刻還可以涌出這樣的法力來。
燎動着火焰構成的一柄火皇天威之劍,斬在了蘊着大道規則的冰寒之劍上面。
這是最後一劍!
兩方抵住。
劍在這一剎那,處在相遲的狀態。
玄畫子的心中升起了無限歡喜,自己擋住了陸元的最後一擊,只要擋住這一擊自己便勝了,終於要勝了嗎?
陸元這一刻也發現自己最後一擊被擋住了,不過此時,陸元連喝道:“爆!爆!爆!”三聲大喝,每一喝法力都比剛纔要強橫上不少,三聲爆喝之下,那火皇天威一劍,狂暴之極的暴動着,烈焰吞噬了每一寸的空間,包括了冰寒之劍,連帶着玄畫子,也一樣被火皇天威所吞噬。
一剎那之後,陸元重重的喘着息。
而下一個剎那,玄畫子的身軀,被硬生生的斬成了兩截,其它地方也全部燒灰,落在身後的島面上。
終於,讓自己挑戰大道境成功了!
萬千年來,從來沒有人做到的事情,讓自己做成功了。
這事如果傳到晉國去,只怕晉國會舉國轟動,比起陸元之前做的任何一樁事情都要轟動得多,長生境格殺大道境,怎麼看都是不可思議。其實這也是陸元用盡了全部辦法,還偷襲在先,如果要陸元飽滿狀態去一對一對決大道境,現在去還是要輸。
大道,就是大道。
比起長生境,強大了不知多少的大道境。
痛快!
最後連喝了三聲“爆!爆!爆!”的時候,那種說不出來的痛快。
痛快了且飲酒,好不容易抽出了一瓶酒來,痛快的喝了一口,平時便爽口的海猴酒,這會兒更加的爽口痛快。
陸元現在也只覺得疲倦得很,島嶼的這一處還沒有火柱上升,陸元停息了一會兒,在這段時間當中,火柱上升的力度越來越小,這本來只是一次偶然間的爆發,又因爲陸元的火皇劍道抽取了太多暴發的能量,使得這個火山暫時的安穩下來,只是以後會在何時暴發,卻是誰也不知道。
陸元就靠在一個山丘上,現在連動彈的力量也沒有,現在這座島,早就成了一片廢墟。
在休息的時候,陸元的心中仍然不時的回想起剛纔的情景,完爆大道境,爆殺玄畫子那一刻,不知有多痛快。
……算了,來看看自己的收益吧,陸元喝了一口海猴酒,回覆了些法力,神識一掃,很快的就掃到了玄畫子的空間類法器,這玄畫子的空間類法器,原來是隨手所帶的一卷畫帛,這樣類型的空間類法器到是極少見。
把這畫帛展開,只見這畫帛極長極長,而在這件空間法器當中的任何事物,都畫在畫帛之上,只要探手去取相對應的事物便是。其實玄畫子活着的時候,畫帛上的事物外人根本看不到,只有他本人看得到,只是他死了之後,他的法力消散,無力再護持這件畫帛。
陸元在畫帛之上,看到畫帛上有一張桌子,而在桌上有着兩個盤子。
其中一個盤子上面,放着十四個神魂結晶。
另一個盤子上面乘着五十五個中品靈石,這中品靈石的量,到是符合了玄畫子的身份,足有五十五個之多,不過那神魂結晶卻只有十四個,到是讓陸元小瞧了一把,陸元卻並不知道,其實人到了大道境之後,神魂方面便不算重要,玄畫子從來沒有刻意去收集,故而才十四個罷了。
畫帛上桌子的下面,散落着幾柄靈劍,隨手一探取了出來,都是寒冰系的靈劍。
地面上還結着冰,探手去取卻取不出來,也罷,暫時放棄這裡,第一次接觸類似的法寶,陸元也有些小蒙。
咦,差點都沒有看到,在盤子的陰影處壓着一本書,探手取出來,只見上面書着的三個字是《玄之極》,這就是玄畫子要練的玄之極嗎?陸元翻了翻這本《玄之極》,只覺得周身劍氣涌動,似乎相當不凡一般,過會兒有時間再練練,這玄之極應當有作用。
目光在畫卷上,離開了屋子,看向畫帛上的屋外,而屋外也是冰寒天氣,漫天雪飄,陸元探手去抓那飄動的雪卻依然是抓之不到,不過在那裡,有着幾十只的冰鯨,以及一隻巨大的冰系霸王龍。
由靈獸上來看,和自己的身家差不多,陸元在心中嘀咕着,其實這也合理,陸元本身是在十萬妖魔攻華山時發家一次,而正常的長生十重也就是二、三十隻,最多四十隻巨型靈獸,而大道境的玄畫子,這樣的身家,到也正常。
有了這一次的收穫,自己的法力增長速度,又可以加快許多。
不過,陸元現在奇怪的是,在這個畫帛之上,便是連房屋,桌子都可以拿出來,那房屋是由着太白玄鐵製成,可能是當時煉造靈劍之後太白玄鐵過多,所以拿來製做石室,而房屋當中的那團爐火,其實也是永炎之火。
只是,爲什麼,在畫帛之上,那漫天飄動的雪花,以及地面上的薄冰,取之不下來,這是爲什麼?
算了,暫時也想不清楚,自己且把這給藏起來,也許以後有用。
其實陸元所不知道的是,那漫天的雪花,以及那層薄冰,確實是另有玄妙,其中的玄妙,絕對不會在玄之極之下,其價值亦不會在異獸級靈獸之下。
收拾完了畫帛上面的戰利品,陸元一怔,自己差點忘了一件事。自己現在手頭,有着南海劍首留下來的特級傀儡令,這面特級傀儡令,其實可以把大道境一重,二重的修仙者,給擒入其中爲傀儡。
現在,玄畫子的屍體便在旁邊,如果把其攝入,自己有着大道境一重的傀儡,對於自己戰力的提升,有着極大的好處。
這樣做,值是不值?
陸元在心中暗道,如果是一般修仙者,只怕早做了。只是陸元早就決心,一心爲劍,我心自對劍誠,除劍之外,再無它物,若是現在用傀儡術,豈不是和自己的劍道宏願相違背,而且,昔年南海劍首,也是因爲傀儡術此物不是正宗之道,後面便捨棄。自己真這樣做,豈不是走了南海劍首當年的舊路不成。
只是,回念一想,現在自己看起來是長生十重,但是由長生十重,要到達大道境,那是千難萬難,哪裡是什麼易事,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如果不與大道境發生衝突也就罷了,如果一旦發生衝突,自己萬萬不是大道境的對手,想想剛纔的一戰,險之又險,佔盡天時地利,還有種種因素,最後還勝過玄畫子這個大道境一重,再來一次自己都未必能勝,如果現在能有大道境的傀儡,那麼得到的力量,是何等的強大。
兩種思想,不停的在腦海當中,翻來覆去的鬥着。
一種,是對劍道的誠。
一種,是對力量的渴求。
過了好半晌,陸元一拍腦袋,自己還真是蠢了。
南海劍首之所以放棄傀儡術,是因爲要練傀儡術,要花去太多的時間精力,故而只有放棄。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練傀儡術,自己現在用用傀儡,也只是偶爾用一樁法寶一般,用的是南海劍首留下來的特級傀儡令,並不用自己花時間去練。
自己所有的時間,精力還是花在劍道之上。
我心自誠於劍,便是用不用傀儡,又有何關係。
原來,自己的境界是: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而如今,自己的境界是: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自己對於劍道之誠,若是用一會兒傀儡便可以影響,自己也不可以稱得上誠了,自己的劍道之心,也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