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咬着逐漸變白的脣,不再說話。
她脫下身上的白色狐裘,那是千年難見的雪狐的皮毛,即使國主用半壁江山和她換,她亦未曾捨得。
她輕輕將狐裘披在雪炎身上,她亦是知道,這個少年會拒絕,所以她說:“我亦不會再念君,君斷了我的念想,容我自私一回,願君偶爾見物能想起我,我亦不會將君的狐裘還與君,算是交換,再不相欠。”
雪炎聽罷,不再動了,任她爲自己披上狐裘,其實也是爲了自己,以後有個合理的藉口念着她。
花洛拔下頭上的髮簪,她的髮簪並非華麗,只是那萬年的藍色珍珠難得一見,單是看着也只是素雅,看不出名貴,她親手爲他綰髮,將那簪子輕輕插上。
她說:“我會將君的髮簪收着,如今才真的不再相欠。”
她淡然一笑,便不再多看那無情的少年,她的心好像沒有那麼容易死去,她怕又生情愫,終難自控,必會釀成大禍。
她拿着早早完成的卷子,遞於李巖,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摸樣,她卻不覺得好笑。
“國師,若是師尊知曉,你有這等才華,必定收你做頭等弟子。”李巖怎能不激動,這世上能做出這等難題,恐怕只剩師尊,剛剛他還對這女娃絲毫不看好,可是未曾料到,只是那短短的時辰,她已經全部答對。
花洛說:“那就莫讓他知曉。”
她對讀書的事,興趣乏乏,自然不想過多牽扯,甚至不等李巖宣佈她正式進入淵學院,徑直就走了。
沒有人敢攔她,她是誰,她是和女皇齊名的國師,她是讓人死就生的不得的傳說。
外面還是下着雪,她總是看不清前邊,無論她將眼睛睜的多大,依然覺得酸澀的要命。
在門口,那個人一身黑衣,像一團黑色火焰,臉上的面具依舊張牙舞爪猙獰的要命,她的腳步卻變快了,她撲向那個懷抱,嗚咽起來,像是迷路的孩子回到了家。
夭天,將懷裡哭泣的有些發抖的女娃,抱上馬車。
那是第一次夭天看見女娃哭,她向來只會笑,可是第一次她那麼悲傷,悲傷的讓他心陣陣的疼。